> 沈溪石忽地一下子抱起了言倾,在言倾轻声的惊呼中将人抱到了屏风后头,“不如夫人先洗?”
顾言倾已然恼得面上像熟透了的软虾,隐隐觉得沈溪石今日像卸了羊皮的大灰狼一样,似乎已经亟不可待地要吃她这只傻呼呼的小白兔!
顾言倾丝毫没注意到,看似英勇的某人,也一早红了耳朵,到底是凭着酒劲,在僵硬地践行着景行瑜前几日对他灌输的方式。
犹记得景行瑜说:“都说留住一个小郎君,得留住他的胃,那留住一个小娘子,啧啧,彦卿,你可知道是什么?”
虚心请教的某人,“不知。”
“哈哈哈哈,得先将她留在拔步床上!”
满脸黑线的某人:……
顾言倾只以为男子在这一方面,素来无师自通,对着犹将自己护在怀里的某人,轻声道:“你,你去外头,我,我自己洗!”
见他还不动,右手忍不住攥了拳头,在他胸前捶了两下。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被她突如其来的粉圈袭‘胸的某人,浑身轻轻地流过了一阵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的,心口犹如敲起了小鼓,顾言倾不妨自己的拳头捶过去的地方,猛烈地跳跃,拢着她腰的某人,似乎喘气越发滞缓。
喷‘薄在顾言倾的额顶上。
来自现代的顾言倾,自是知道这种变化是因为什么,只低着头,一动不敢动,向下的视线,忽地看到了某一处的隆起,脑子一嗡,“呀”了一声。
就这一声,让某人慌不择路地从屏风后头跑了出来。
吹灭了新房里头的一只烛台,厢房里的光线瞬时暗昧了很多,某人催促道:“夫人快洗吧,为夫困了!”
那声音似乎在桌子边传来,顾言倾咬了咬牙,缓缓地脱了中衣,搭在了一旁的衣架上,浴桶里泡着的玫瑰干花瓣,一点点地绽开,红艳如血。
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小鹿乱撞,脖子以下皆没在水里的时候,温暖的带着淡淡香味的水,让顾言倾整个人稍微安静了一点,琉璃屏风上依稀可以看到桌子那边的人影。
不过瞬时,新房里的另一只烛台也灭了,顾言倾听见悉悉嗦嗦,似乎是解衣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气息绕过了屏风。
肌肤‘相触的时候,对面人紧绷的脊背,蓦地让顾言倾放松了下来。
“阿倾,莫怕。”
暗哑又有些压抑着什么的声音轻轻地响在暗寂的新房里。
温热的触感碰在顾言倾的耳垂上,顾言倾心里滑过一点异样,猛地一把推开了沈溪石。
“你,你是不是学过?”
“不曾。”
“那你怎地知道亲耳朵?”
“那夫人说,该亲哪里?”
沈夫人:“我,我怎么知道该亲哪里?”
这一次顾言倾尚来不及惊呼,已然被抱出了浴桶,身上一凉,布巾撒到了她的身上,素日清冷的某人,极耐心地一寸一寸地从脖颈擦到了脚尖儿。
顾言倾已然颤栗得站不住。
屏风那头的月光透过窗棱,撒下了一片皎白,院子里的小虫啾啾地叫唤着,夜的气息静谧又甘甜。
***
皇宫里头,陈仁看着地上胡乱地撒着的横七竖八的酒瓶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却也不进去劝。
他知道,今夜过后,素来无欲无求的大皇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谁能想到,皇上明知道大皇子的计划,却还生生地阻止了这个乖巧透明人一般的儿子,十七年来的唯一一点贪念。
陈仁想到今日他和大皇子眼看着陛下进了沈府以后,不得已临时取消了计划,他正准备发信号让那些人散去,他们的马车却忽地围拢了好些人过来,为首的一个小黄门,他是认识的,那是桂圆公公收的义子万绪。
只听万绪道:“陛下口谕,令大皇子立即回宫!”
陈仁尚记得大皇子眼里的嘲讽和绝望。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大皇子会准备在婚礼上抢人。
第60章 战
杨惠妃的云玹殿里头; 宫女一边给主子卸着发上的钗环、耳坠,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的妆奁里,一边望着铜镜中的美人; 笑道:“今日娘娘可曾见到了新嫁娘?奴婢难以想象沈枢相娶息妇是个什么模样; 是不是也冷着一张脸?”
杨惠妃望着铜镜里头姣好的面容,伸手扶了扶云鬓; “顾小娘子盖着红盖头,倒不曾见到; 这般大喜的日子; 沈枢相自然不会还冷着一张脸; 我和陛下吃了一杯酒,便走了,陛下说让他们自在些。”
“陛下也是真庇护沈枢相; 奴婢在汴京城中这许多年,还没听说过,哪位臣子娶妻,官家会去吃酒的。”
杨惠妃眼里添了暖意; “莫说你,我也是头一回见,难想我今日和陛下说好奇沈枢相大婚是什般场景; 陛下便起了心思。”
这宫女也是杨惠妃的心腹了,见主子面上添了两分酡红,便顺着主子的话奉承道:“今日里,扈婕妤跟前的莲儿还在御书房外头的那条□□上探头探脑的; 想来是想打探陛下的行踪,哪知道陛下今个一早就带了娘娘出宫去了,就她那尖嘴猴腮的样,连我们娘娘十分之一都不及,到底是边陲没见过世面的,什么也敢妄想。”
杨惠妃却没有笑,似乎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也是这般日日苦心地等着陛下来,淡道:“这宫里头除了长宁殿那位,还有谁不是扯着脖子盼着陛下来的。”
杜阿宝一入宫便是皇后之下的贵妃娘娘,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即便是这样的人,如今竟也得了陛下的厌弃,被遣送到了广元寺去祈福。
想起自个多年的对头,杨惠妃有些意兴阑珊的,揉着眉道:“今日宫里头可有什么事儿?”
“旁的没有,就是大皇子那边送了好几个宫人去了慎刑司,大皇子待下人自来宽和,这些个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了大皇子。”
杨惠妃一向没将这个透明的皇子看在眼里,淡淡地道:“你们也远着些,没必要惹这些麻烦,左右过些日子娶妃后便要出宫了。”
宫女应道:“是,娘娘,奴婢一会儿就和云玹殿里头的人说一声。”
说到这里,宫女又犹疑着问道:“娘娘,奴婢今日要不要备下陛下来就寝的物什?”
虽然陛下带了娘娘出宫,但是现在天已经黑了,陛下还没有来云玹殿。
谁知,宫女话音一落,便见铜镜里的杨贵妃眉眼俱是柔媚娇‘嫩,像是整个身子骨都柔软了一样,娇声道:“自是要备的。”
宫女浑身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依旧欢快地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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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倾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她尚记得今日要去明远伯府给沈家长辈问安,微微一动,身子便传来一阵酸痛,饶是对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想象和实际之间的痛感总是有些差距。
沈溪石却是一早就醒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见她皱着眉,轻声问道:“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一揉。”
尚未睁开眼的顾言倾面上又是一红,像装睡,又觉得今个万不能拖,声如蚊蚋地道:“腰,腰不是很舒服。”
被子里,温热的大掌一点点地抚上她的腰肢,像暖泉一样,对上沈溪石温润的眸子,往他怀里又蹭了一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