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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2 / 2)

直接三两步将人抱到了马车上,顾言倾手里拽着那一包地瓜干,乖乖地环着他的脖子,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一直想着再穿回去,可是等遇见他后,她好像就忘记了要回去这个想法。

“溪石,今天魏三娘子来府上了。”顾言倾微微抬头,看着他道,“说是想来见见我,和我道歉来了。”

沈溪石皱眉,“以后别放魏家的人进府了。”抱着言倾的手不由又紧了一些。

顾言倾摇头,“我觉得她也没有那么坏,溪石,你说,如果没有朝堂上这些事情,我和魏三娘子不过都是平平常常的闺阁中的女孩子罢了,这一辈子大约也只是寻个夫婿嫁了,在后宅相夫教子。”

沈溪石看着神色迷惘,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想就算没有朝堂上这些事,絮儿你也不会安心待在我府里相夫教子。”

顾言倾也笑笑,自己大约是这两日被溪石宠得有些惫怠了,竟有这样不切实际、妇人之仁的想法。

沈溪石想到今个官家召见虞子善和杨叔岱的事,还是将杨家的意图说给了言倾听,末了道:“在御书房里的时候,小舅舅说此次是为了接女儿回府,想早些回去,免得外祖父担忧,以后也不准备与汴京城的勋贵有牵扯,一下子便将杨家的打算堵死了。”

顾言倾点头,“便是小舅舅不拒绝,陛下为着贵妃,也不会允许杨惠妃身后的杨家笼络住鲁地的士林界。”

沈溪石点头,“九月份,陛下会让大皇子到滇南就番,贵妃的孩子大概在十二月出生,在这之前,宫里大概也会传出其他妃嫔有孕的消息。”

顾言倾默然,陛下为了保护贵妃的这一个孩子,大概会竖几个靶子。

只是这样的爱护,就不知道是不是贵妃想要的了。

马车里,顾言倾忽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声音微颤地对沈溪石道:“溪石,我不想要孩子。”

沈溪石怔了一下,半晌,似乎明白她的忧虑,“阿倾,我不会这样。”

他不会让她受孕,还是不会以保护她的名义做些伤害她的事情,他没有说明白,顾言倾也没有问,溪石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传宗接代的想法自然是根深蒂固的,只是,她不仅不想生,也不能生。

言倾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道:“你又忘了,别喊我阿倾。”

沈溪石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拍了拍她的背,“好,絮儿。”

“嗯!”

第67章 诱供

沈溪石察觉到顾言倾的情绪有些低沉; 也没有多问,摩挲着她的手心,捡一些官员府邸的趣闻说给她听。只是顾言倾一直心不在焉; 笑得也有些敷衍; 沈溪石不由眯了眸子。

等一回府里,顾言倾也不等沈溪石; 兀自往正院的厢房里去,和荔儿嚷着身上汗腻腻的; 要厨房提热水来沐浴。

她要的是热水; 荔儿依言吩咐下去; 等顾言倾浸在温热的水里的时候,额上又出了好些汗珠子,可是肌肤传来的微微的灼热感; 让顾言倾莫名觉得很安心,自魏三娘子走后,身上那阵不适的冷意,终于消散了去。

魏三娘子不能怀孕的事; 她是一早就有几分猜测的,只是今个猜测落实,心底的寒意就一个劲地往外冒; 太后为了对付沈溪石,毒害了魏国公府上的嫡小娘子,就因着太后想让沈溪石绝后,就下此狠手。

魏三娘子不过是爱慕沈溪石; 什么都没有做,而她,现在是沈溪石明媒正娶的妻子,太后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她?

重回京城以来,她一直担心被故人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后来和溪石忙着成婚的事,竟忘记了,最初对太后的顾忌。

厢房外,沈溪石喊了荔儿过去,“今日夫人见了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

荔儿如实回道:“夫人出门前,魏国公府上的三娘子来了,且屏退了奴婢们,和夫人单独聊了一盏茶的时间,后来魏三娘子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然后,夫人便说想去羊肉汤店看看,奴婢和藿儿陪着去的,夫人没下马车,只差奴婢们拿了账册回来看,后来又去了东华门,看到了裴寂,让裴寂和藿儿去找官牙子刘婶,然后和奴婢在茶肆坐了一会,相爷您就过来了。”

沈溪石点头,让荔儿进去伺候,自己站在庑廊下,望着庑廊下挂着的鸟笼里叽叽喳喳时不时地叫两声的百灵鸟。

魏三娘子?

顾言倾沐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心绪平复了好些,也不知道是泡得人疲软了些,脑子钝了,还是不想让沈溪石看出什么来,平白担心。

沈溪石只看到屏风后头走过来一个穿着蜜合色缎面小衣,和同色裤子的出浴美人,鬓发微湿,紧巴巴地贴在头皮上,眼眸水润润的,一瞬间,沈溪石的脑海里蹦出“春色无边”,眼里也不由跳跃出一两多小火苗。

沈溪石打横将她抱起,往一旁的榻上走去,顾言倾惊呼一声,嚷着要下来,沈溪石笑道:“絮儿,我只是想抱抱你。”

等在榻上坐下,沈溪石一边抱着她,一边忍不住摸了摸她圆润的一双玉足,“阿倾,以前小的时候,有一回下雪,你来沈家找我,气匆匆地走得时候,我望着你的背影,看你在雪地里踩出一个一个的脚印子,我跟在你后头,踩着你的脚印子一直看着你出府,那回你太生气了,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如果你那时候回头,你就会发现,我对你没有那么冷漠,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沈溪石的声音里,莫名地染上了一点感伤,眼眸低低的,顾言倾好像就看见了那个唇红齿白,永远冷着一张小脸,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小郎君,“你小的时候真好看,我每回一看到,心里就好像有一朵朵小花在绽放。”

她话音一落,努力做出哀伤模样的沈溪石,不由手微僵,什么叫他小时候好看,难道他现在不好看吗?

只是一心要诱出阿倾今日到底和魏三娘子聊了什么的沈溪石,还是以大局为重,没有在这等时候破坏氛围,和阿倾掰个清楚。

没有发现沈溪石不满的某人,忿忿地问道:“溪石,你那时候如果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淡呢?我那时候多伤心啊!”顾言倾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借故光明正大地流一点担忧委屈的眼泪。

“阿倾,是我不对,以后再不会了,我不会为那些莫须有的顾忌而再伤害你,你我既已结成夫妻,自当是融为一体的,以后我诸事皆会与你商量。”沈溪石刚说完,原本期待着阿倾自己立即说出藏在心里的事儿,却不防瞥见她正委屈的落眼泪。

立时什么谋算都没了,只心痛得一个劲地去亲吻阿倾的眼泪,暗暗责怪自己想的什么昏招,又听阿倾抽抽噎噎地道:“如果我,我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我永远都,都不知道,原来你并不讨厌我。”

当年的事,重逢以后,顾言倾从没有说,其实那时候她也是很委屈的,每次去找沈溪石之前,都要在家里暗暗地给自己打气,也许,也许今天他就被她感动了呢,也许她今个穿的好看,他就看见自己的好了。

可是没有,一直没有,他一直冷冰冰的,一直冷冰冰的,好像她是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想到这里顾言倾越发的委屈了,那些默默承受的难堪,那些咬着唇压下去的委屈,和今日魏三娘子狼狈奔走的背影一下子重合起来,她其实也曾受过那种难堪,不是一日两日,不是一年两年,从八岁到十三岁。

所以顾家的人才会积极地帮助沈溪石,他们知道,顾家的小宝贝这辈子是栽在沈溪石身上了。

沈溪石眼看着阿倾的情绪失控,哭得难以自抑,不停地亲她的眼睛,鼻子,嘴唇,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像个小哈巴狗一样,顾言倾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却是彻底吓到了沈溪石。

他一直以为小孩子忘性大,阿倾不会难过很久,而且每次他看到的阿倾都明媚得像小太阳,丝毫没有被打击的阴影,他一直以为,阿倾不会在意的,想到那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娘子,每次受了委屈也只是微微抿了唇,却是一句指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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