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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1 / 2)

>  赵妧的步子一顿,看了看她的面色,撒起娇来,“女儿自出嫁后,就没好好在宫里待过。如今。。。您就让女儿再多待几日,好不好?”

王蕙看着她,也停了步子,她伸手拂过赵妧额前的碎发,开了口,“母后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晋阳。。。有些事,只能等,慢慢等。等岁月过去,等时光荏苒,等我放下。”

“可是。。。”

“你不必说了——”

王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止了她的话,不再看她,“等用完午膳,去与你哥哥说一声,就走吧。”

她这话说完,便重新提了步子,往前走去。。。

赵妧看着她的背影,终归还是随了人的步子,一道去了。

等用完午膳,王蕙果真不再留她,也不与她说旁话,自往里屋歇去了。。。

赵妧在外头瞧了好一会,也没瞧见人出来。只好招过人身边的近侍,嘱咐了好些话。。。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外去了。

如今日头已愈发大了,赵妧坐在辇车上,往赵恒那处过去,四惠便在边上轻轻扇着风。

赵恒如今就住在大去宫,旧日敬帝所住之处。

赵妧到那处的时候,赵恒正在外殿处理政务,便让人先去殿里坐着。另吩咐了人上了时兴的茶点与酸梅汤。。。

自敬帝去后,赵妧这是头一回踏入这大去宫。

她从外往里看去,摆设与往日已有大不同,唯有那案几上,仍摆着旧日的一副棋。

赵妧想起那日,她与徐修陪着父皇下棋,她还赖了十二颗子。。。那日,她还在徐修的面前羞红了脸。

她笑了笑,步子仍往前走去,坐在那日的位置上,手里握着一颗黑子,轻轻把玩着。

赵恒进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副模样——

他的妹妹坐在那临窗的塌上,手里握着一枚黑子,专心致志的瞧着棋局。

往日怎么说也闲不住的小丫头,如今竟也收敛了脾气与性子,端端正正的摆了样子了。。。约莫是听到他这处的动静,赵妧转头看来,眉眼含着笑,轻轻唤他一声,“哥哥来了。”

赵恒点头,他接过侍从递来的帕子,一面擦着手,一面是往前走去,“在下棋?”

赵妧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她把手中的棋子下在一处,才开口说道,“我不爱这物,只是想起早年父皇与母后,还有谢娘娘。。。最爱这物了。可如今,却难在阿房看到了。”

赵恒擦着帕子的手一顿,良久才嗯了一声。他把帕子扔在一处,握了白子,下在另一处。。。

赵妧便也跟着人下着,后头是与他说道,声透着几分无奈,“哥哥,我今日就要出宫了,母后她。。。往日不爱饮酒,如今却是日日不离,我很担心。”

“你如今已成了家,久在宫里,也不是回事。”

赵恒说完这话,把棋子放下,才又一句,“你放心去吧,母后那处,有我。”

“我很放心。。。”

赵妧轻轻开了口,她抬起头看着赵恒,轻轻露了个笑,“因为有哥哥在,所以我可以很放心”

赵恒放下手中的棋子,也抬头看着赵妧。他伸手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揉了下,跟着笑了下,“傻丫头。”

赵妧也笑,“哥哥总说我傻,坊间却有句话叫作傻人有傻福,我瞧倒是极好。”

而后,是兄妹间的几句家常话,并无什么特别。

赵妧走时,外边的日头已不是那般大了。她仍坐在辇车上,往外头去,四惠便在她的边上,轻轻摇着扇。。。

辇车要从大去宫,转过一座庭院,再绕到宫道去。

如今,辇车将将是转进庭院里,便听到前头传来一阵说话声。

四惠抬头看着赵妧,问了句,“可要奴遣人去说一声,让她们先避避。”

赵妧靠在辇车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外头,闻言也只是摇了摇头,“不必,过去吧。”

四惠应是,辇车便继续往前去。行至那处的时候,那面已收了声,让在一处,前面有丫头拘着礼。。。

辇车没停留,赵妧的眼。。。却恰好滑过一个低垂的眉眼——“停!”

四惠打着扇的手一顿,疑道,“主子?”

赵妧的手撑着帘子上,往后看着,“那是谁?”

四惠往后看去一眼,又招了个女侍过来问了回,才与赵妧禀道,“是章华宫的许娘娘。”

“许娘娘——许,深?”

赵妧面色有几分迷惘,她仍看着那处,而后轻轻开了口,“去请她过来。”

四惠应声,唤女侍去请人过来。

赵妧不曾转头,她看着许深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裳,越走越近,而后是屈膝拘一道礼,连着一句,“章华许氏给大长公主请安。。。”

“你,抬起头来。”

许深抬了头,她的面上仍是旧日寡淡的模样,透着一股子冷清意味。

赵妧看着她,松了握着帘子的手,往后靠去,良久才开了口,“你很像一个人。”

许深拢了一双远山眉,轻轻问道,“像谁?”

赵妧仍看着她,声很淡,“仙逝的庄太妃,往日不曾有人与你说过吗?”

许深摇头,声也很淡,“这话,妾头回听到。”

“是吗?”

赵妧不再看许深,她垂眼看了看手心,又抬头看了看那无边无际的蓝天,“许是,我看错了罢。”

她这话说完,便不再说旁的,只合了眼,“走吧。”

日头尚未落下。

赵妧坐在辇车里,缓缓往宫外去。

良久她还是开了口,问了四惠,声很淡,“你看着像吗?”

四惠仍打着扇,闻言是顿了下,才又低头说道,“奴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若说面容,倒也不像。只是那双眉眼与那气态,却是。。。”

她后话没说全,赵妧却是听得明白。

赵妧的手交握着,仍看着那无边云彩——她拢了眉,心中有几分猜疑,却不愿深测下去。。。而她的手紧紧交握着,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而宫里,许深望着赵妧远去的方向。。。她想起那日在东宫,太子妃也曾与她说过那位。

谢妃,庄太妃?

“娘娘,您怎么了?”

许深轻轻嗯了一声,面色没什么变化,她看了看女侍,良久也只是淡淡一句“无事”。。。而后,便提步往章华去了。

第64章 对峙

夜里; 章华宫。

许深手握一把纨扇,不疾不徐,轻轻打着。。。她正临窗而站; 看着外头的月色。

外处月色很好; 而她的面色亦很平。。。

赵恒的御辇刚到章华的时候,外头的宫人还着实是愣了下。自赵恒登基后; 便很少踏足后宫,就连在东宫一直受宠的许氏处; 竟也一回不曾来过。

先前外头都在传; 怕是这许氏要失宠了。

可章华的这位不常露面。。。未央的那位; 也惩了几回乱嚼舌根的。

如此,这风声总归还是少了些。

只是章华伺候的宫人,心里到底还是落了几回埋怨。原先以为跟了个受宠的主子; 哪里能想到——如今会是这般模样。

偏偏里面那位也没什么表示,平日就歪在那屋子里看书。

便连出门,最远也只是去去外处那个庭院,折个花看个景的; 端的是怡然自得。

那宫人反应过来,忙上前打了礼,恭恭敬敬请了安。

赵恒落了辇; 是先看了眼那“章华”二字,才往里走去。也没看那宫人,只扔下一句,“扔去慎刑司。”

宫人一愣; 方要求罪,便被人拉了下去。

外处这一桩事,里头自是还不晓得。

赵恒也没让人通传,就一路往里走去。

待到屋里的时候,他让众人都退了下去,便负手驻步在那帘子外,抬眼望去。。。入眼的是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她正临窗站着,恰好有几许月色从外打到她的身上。

赵恒恍惚间,竟生出几分羽化成仙的感觉。。。

他大步走过去,伸手圈住许深纤细的腰肢,也不说话,只用力环着。

许深的身子轻轻颤了下,她低头看着环在腰间的那一双手,开了口,“您来了。”

赵恒轻轻嗯了一声,他环着许深的腰身,良久才唤她一声,“深深。。。”

“嗯?”

赵恒再唤一声,“深深。”

许深转过身,她看着赵恒,伸手抚在他的面上,“妾在的。”

赵恒低头,看着灯火下的许深,仍是素日的面容,却也因着这暖黄灯花,沾了几许暖意。。。他伸手握着她的手腕,“朕不来寻你,你便也不来寻朕?”

许深没说话,她只是看着他。。。良久才开了口,“妾今日,碰见晋阳长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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