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门中的气流翻滚越来越强烈,明明有“生”的气流影响却无法吸走,让鬼门的气息比之前更加狂乱。
由于花鬼身处鬼门和大咒式圈之间,又担负着保护大咒式圈内九人安全的重任,所有气机强行走动的风压,都压在他的身上,他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动作,膝盖却在微微发抖。
大咒式圈边缘的金银又开始颤抖,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如果—;—;如果这时候跳跃离开的话……
云中榭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忽然睁开眼睛向他低吼道:“坚持不住了就快点放手!”
花鬼勉强止住膝盖的颤抖,忽然爆发出一声大叫,全身的气息暴涨了一倍有余,大咒式圈再次稳定,花鬼的汗却滴滴答答地滴落了下来,衣服被沾湿了一大片。
“花鬼!坚持不住就放手!”云中榭再次怒喝。
花鬼嘿嘿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
与此同时,天瑾的声音正穿破空间的限制,不断在虚空中呼唤楼厉凡的名字。
楼—;—;厉凡—;—;
你这个蠢材快点回答我—;—;
楼厉凡—;—;
你这个连封魔印都挡不住的笨蛋—;—;
“那你来给我抵挡一下封魔印试试看!”不知何处的黑暗空间,传来楼厉凡狠狠的回答。
这么没有绅士风度的回答,也就只有楼厉凡能说的出口了。
楼厉凡—;—;你在哪里—;—;
“我?我怎么知道?”楼厉凡破口大骂:“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我关在这种没上没下没半点光亮,软绵绵摸都摸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破地方!让我发现究竟是谁干的,我一定杀了他!”
天瑾很想再问几个问题,但现在没时间了。
楼厉凡—;—;给我一个信号—;—;让我知道你在哪里,我拉你出来—;—;
楼厉凡静了一下:“你有超空间的能力?”
没有—;—;天瑾几乎要尖叫了。但是有人正在给我加持—;—;给我信号—;—;
楼厉凡却好像完全不着急,又问道:“你那边有很强的波动干扰,你到底在哪里?”
你管我在哪里—;—;
“如果是在鬼门,对你太危险,不行。”
不是—;—;不是鬼门—;—;
“你骗不了我。回去吧,我自己想办法。”
楼、厉、凡!给我信号—;—;
霈林海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天瑾!花鬼支持不住了,我们必须马上退出!
不行—;—;我已经联系到楼厉凡了!
天瑾!我们还有机会!
少啰;嗦!楼厉凡!给我信号—;—;
黑暗中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
楼厉凡!
“天瑾,霈林海,离开这里!”
楼—;—;
“离开这里!”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有某种巨大的压力屏障骤然出现,向天瑾兜头压来。
地面上,花鬼的气息只剩下原来的一半不到,他现在只是勉强在保护着大咒式圈,鬼门的气机根本不需要加压,只要再这么消耗一会儿,花鬼和圈内的九个人会一起消失,谁也救不了他们。
要怎么做—;—;要怎么做—;—;要怎么做!
云中榭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身体弓了起来,似乎是想不顾咒式,站起来去阻止花鬼。
然而在他还没有付诸行动之前,却听到从咒式圈中心传来天瑾的一声尖叫,中心的剑,以及咒式圈内的钻石砰砰砰砰炸了个粉碎,金银片符也变成了粉末,咒式圈的中央轰然塌陷,螺旋状向四周迅速蔓延。
首先掉下去的是天瑾,然后是她对面的霈林海,罗天舞、苏决铭、乐遂几乎是同时掉下去的,东崇和东明饕餮、公冶掉下去的时间比他们晚一些,不过也只是几秒钟罢了。
云中榭是最后一个掉下去的,因为在他下面的地面开始塌陷的那一刹那,花鬼放弃了已经毫无意义的护罩,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鬼门的混乱气机消失,但咒式圈留下的塌陷之处却出现了强劲的吸力,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像黑洞一样吸附着四周的东西。
花鬼被云中榭的体重和洞中的吸力牵引,整个人趴到了地上,左手伸入圈中,死死地拽着他不放。
花鬼的左手从手臂一直伸入圈中,一根根浮起了粗大的青筋,像锁链一般浮凸起来。他的脸色忽青忽白,似乎有什么让他异常痛苦,连手也开始震颤起来。
“言字契约啊,花鬼。”云中榭微微地笑了。
这个洞里是其他的空间,也算是学校之外的领地,因此他探出的肢体的言字契约才会启动。
“你还有力气说话不如……想办法上来!”
云中榭笑着摇头:“不行。”
“为什么!”
“如果我上去,那你一定会死。”
“胡说—;—;”
“这里是另外一个空间,你虽然没有整个人都出来,但是这只手上的言字契约已经启动了。如果我硬要用你这条胳膊上去,你一定会掉下来,然后被言字契约绞杀。”
“那不可能!”
“花鬼。”
“快点上来!”
云中榭笑笑,更用力地握了握花鬼的那只手。
“如果那时候我不是那么贪婪的话……就好了。真抱歉。”他的手骤然发出光来,花鬼只觉得手心一滑,云中榭的身体已经掉了下去。
“云中榭—;—;”失去了手中的东西,花鬼的左手立刻被那个诡异的空间给弹了出来,他在地上滚了几滚,握着手腕昏了过去。
***
塌陷只局限在大咒式圈的部分,吸走的人也只限于大咒式圈之内,当最后一个人也掉下去之后,塌陷的空隙便又补了回来,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霈林海睁开眼睛,闭上,又睁开。
背上很痛,他的脊梁骨说不定被打出裂缝了。浑身的肌肉大概也没有好的了吧,全身都痛得要死,这种情况就和上次特训,被楼厉凡从山上踢得滚下来,接着又遭到毒打的感觉差不多……
不过这不是重点。
他再次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再睁开。
“怎么会……是做梦吧……那个……”他猛地坐了起来—;—;全身的骨骼和肌肉发出了一声悲鸣,他差点又倒回去。
他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天空是绿色的—;—;很恶心的那种绿,还带一点黄色;大地是黑色的,这倒没什么,也不是没见过黑土地,问题是它的黑是黝黑黝黑的,还带反光的那种。
他的右手前方有一个好像是海的东西,颜色是鲜红的,就好像血一样;天空上挂着一个和海水同色的东西,圆圆的,不太亮,大概是太阳—;—;或者是月亮?
罗天舞、苏决铭、乐遂、公冶四个人像叠罗汉一样,撂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东崇和东明饕餮在他的脚边,东崇的一只手还抓着东明饕餮的领子不放;云中榭倒在距离他们较远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