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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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怨我,”秀容自责地擦擦眼泪,“郡主啊,莫要哭了,奴婢给您打水洗脸。”

子夜一把扯住秀容,哽咽道:“秀荣妈妈,我已经不是几岁小孩,不要你再来服侍,你快坐一会儿,让我好好看看你,秀嫣姐不在,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说到这里,子夜的眼泪又潺潺而下。

秀容把子夜拉到床边坐下,自己则跪在子夜面前,柔声道:“郡主,秀容此来,就是要留在郡主身边随身伺候,二公子已然应允,恳请郡主再次收留。”

子夜一惊,急忙去拉秀容,“秀荣妈妈,十年前你就恢复自由,岂能再次为奴,不行,我不答应。”

秀容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子夜,“郡主,秀嫣为主死得其所,秀容深受郡主恩惠,十年来也算享尽天伦之福,如今郡主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秀容岂能坐视不理,独享安乐?郡主,秀容心意已决,从此以后,生死相随。”

第5卷 笑到最后的是谁?

司马昭走后,主仆二人坐到灯下相互凝望,子夜还没来得及感叹秀荣容颜未变,秀荣突然惊呼一声,“郡主,你的头流血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忙乱,秀荣一边心疼地给子夜擦拭伤口,一边听子夜讲这十年(炫)经(书)历(网),听到最后,喟然长叹,“郡主啊,二公子虽然待你不薄,可在我心中,终究不及叔夜公子那般心地纯净、又是一往情深。你、你在这府中如此受罪,又是何苦呢?”

子夜听秀荣提到叔夜,心口处一阵绞痛,低声道:“秀荣妈妈,秀嫣姐为我失去了性命,我岂能弃她的两个幼女不顾?叔夜与曹莹郡主已然成亲,以后不要再提他。只是司马师近来性情暴躁,你切记离他远一些。”

秀荣给子夜头上包扎好,低声道:“郡主,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够照顾小孩?这十年来,我碍于秀嫣身份不能公开,虽然很少来司马府,可我和秀嫣毕竟情同姐妹,那司马师看在秀嫣的面上,也不会为难我,以后秀嫣的两个孩子,就由我来照料吧。倒是你,当心一些,莫要让他再伤了你。”

子夜伸手环住秀荣的腰肢,孩子般地将头依偎在秀荣的怀中,喃喃道:“秀荣妈妈,我与秀嫣情同姐妹,我与你却是母女情深。以后,你不要再叫我郡主,就唤我夜儿吧,我就叫你妈咪可好?”

秀荣轻笑,用手指轻点子夜额头,宠溺地说道:“好,你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只要你喜欢,叫我猫咪也行。”

一晃半年过去了,子夜一直任劳任怨地被拘禁在司马府中。

自从秀荣来到子夜身边,子夜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很多时候,都是秀荣替代子夜服侍、照料两个孩子。

司马师依旧沉浸在丧妻之痛,尽管对秀荣以礼相待,可每当心情不好,或是想起秀嫣时,子夜难免成替罪羔羊,身受皮肉之苦。

每当秀荣心疼地给子夜上药,劝说子夜逃离司马府时,子夜都会无所谓地耸耸眉头,“这点皮肉伤算得了什么,比起在王府时受的罪,不过是小菜一碟。”

秀荣擦擦眼泪,低声道:“子夜,我知道你是为了秀嫣的两个孩子,可这里有我照顾,你大可以放心,我真的不忍心你再受他的折磨。”

子夜轻叹一声,“妈咪,我知你心疼我,可司马师也很可怜,他那么爱着秀嫣,到现在还念念不忘,你知道吗?秀嫣下葬那天,司马师居然流下血泪,还从此患了眼疾。唉,这也是个痴情人,我真的恨不起来。”

秀荣熟练地给子夜包扎伤口,也叹息一声,“再可怜他,也不能由着他总拿你出气啊!不行,我得找二公子说道说道,让他想办法把你救出这里。”

子夜急忙拉住秀荣,“妈咪,千万不可。你没看这段时间,司马府中阴云笼罩,虽然子上不说,我也隐隐感觉到,曹氏宗族现在正步步紧逼。司马宣王已经告病两年,大公子和二公子也是闲赋在家,子上他们正是心烦,我不能再让他们兄弟起了争端。”

秀荣也有些消沉,突然俯低声道:“夜儿,我在外面时,也听了一些小道消息,好像曹氏宗族正在削夺司马一族的手中权力,你说,会不会哪天,这家子一下子就垮掉了?”

子夜沉思片刻,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我虽然历史学的不好,可也知道,这笑在最后的,一定是司马家族。”

第5卷 圣上驾到

秀荣倒吸一口凉气,惊恐不安地看着子夜,“夜儿,你好歹也算是王府郡主,曹氏血脉,难道不希望曹氏光大门楣吗?”

子夜冷冷一笑,“秀嫣自尽那天,我就与曹氏恩断情绝,虽然不能亲手为秀嫣报仇,但我宁愿司马家大获全胜。”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丫鬟匆匆走进房门,“白夜,老爷传下话来,要你马上去他房中。”

子夜看到丫鬟面色通红、气喘吁吁,不禁眉头微蹙,“老爷唤我何事?”

丫鬟伸手拉起子夜,“哎呀,别说了,一定是急事,老爷叫你马上过去。”

子夜不敢怠慢,拍了拍秀容手臂以示安慰,随着丫鬟匆匆赶往前院。

子夜刚刚踏进司马懿卧房,还没等上前施礼,就听房门外脚步声响,紧接着一道尖细的嗓子喊道:“圣上驾到!”

房门打开,一行人簇拥着一位气度雍容、容颜俊美的青年男子走进屋中。

子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跟在青年身后的司马师和司马昭兄弟俩,神态惶恐地跪倒在地,“不知陛下驾临,微臣父子三人有失远迎,请恕微臣失礼之罪。”

年轻的皇帝默默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兄弟二人,神情淡淡地说道:“两位爱卿请起,朕听闻老太傅身染沉疴,心中挂念,特来府上探望,不知太傅现在哪里?”

司马昭又叩了一个头,这才直起身答道:“臣父子多谢陛下悬念,老父陈年旧疾复发,现在卧床不起,连人都辨认不清了。”说到这里,司马昭悲痛得语声哽咽。

随着众人匍匐在地的子夜,心中百感交集,此刻终于弄清楚,这位身著杏黄锦袍的圣上,就是自己这副身体的孪生兄长,曹芳,字兰卿。

十年未见,这位皇帝哥哥当年稚气尽退,俊美的脸上,彰显的是雍容气度和皇家威仪。

子夜心潮澎湃,却又不敢出声相认,因为她心中明白,这君臣二字足以割断亲情血脉。

跪在角落里的子夜,余光看到司马兄弟引领皇帝走向卧榻。

一瞥之下,子夜险些惊呼出声。

虽然身在府中,不常见到司马懿,但子夜深知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帅,身体健康,精神矍铄。所谓称病不上朝,不过是为了回避与曹爽为首的曹氏宗族发生矛盾摩擦。

今日病榻上的司马懿,却让子夜大吃一惊。头发花白蓬乱,双目浑浊无光,神情呆呆滞滞,半张着嘴上,还挂着淅淅沥沥的饭粒。

不会吧!子夜心中暗叫,这老爷子身体倍儿棒,啥时候变成老年痴呆了?

曹芳显然也没想到司马懿会变成这样子,也露出一副悲痛惋惜的表情,哀痛地说:“老太傅一生为国操劳,没想到晚年会令人如此痛心,唉!众位爱卿,你们回去以后,广寻良医,谁治好了老太傅的病,朕有重赏。”

司马兄弟再次跪倒谢恩,连卧床的司马懿眼中都流下浑浊的眼泪,一派明君贤臣的感人场面。

皇帝又安抚了几句,突然话题一转,“子元爱卿,朕来府上,怎么没有见到我那皇妹,郡主子夜?”

司马师一怔,还未答话,一旁的司马昭早已看到角落里的子夜,急忙答道,“陛下,臣大嫂子夜郡主,自下嫁到司马家,一直温良恭谦,贤淑至孝。自老父染疴,大嫂每日都到床前伺奉。大哥,还不快请出大嫂拜见陛下?”

第5卷 随朕回宫

子夜看到司马昭使给司马师的眼色,心中明白今天的戏码肯定要演足,索性随着司马师的引领,缓缓走向皇帝曹芳。

曹芳看着分别十年的孪生妹妹,眼底氤氲出朦胧的雾气。

当年那一对天真无邪的垂髫稚童,十年前却被分别装进金子做的牢笼。八岁的子夜嫁入司马府,一入侯门深似海;八岁的兰卿继位登基,最是无情帝王家。

修长的手指握住纤细的手指,亲情的温热通过彼此的指尖流淌着、传递着,“子夜,你还好吗?”

子夜含泪微笑,“嗯,子夜还好,陛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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