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2)

>五年本科毕业之后(如果我真的能够在五年之内顺利毕业的话,妈妈的,千万千万可不要让季宏伟那个乌鸦嘴说准了),硕士我还要上三年(如果我能够在本科毕业之后顺利考上硕士研究生,并且在三年后顺利通过论文答辩,毕业获取硕士学位的话),然后博士我还要再念三年(两个假设前提均同上)。

这样子下来,如果季宏伟那小子够狂够狠,他甚至可以在我读博期间,作我的导师了。

前述的种种假设前提,只要有一两个不成立,那么多的顺利里面,只要有一两个不顺利,这个可能性,就会呈指数方式飙升。

一念及此,我痛不欲生。

故此,本想在大一期间恢复懒散本性,稍事休息的我,只好拼命抱着专业书,啃到两眼发直头发晕。

我怎么能被那个臭美兮兮的自大狂看扁?

第九章 红纸条

高数课上的那张红纸条,根本不是给我的。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看似无法无天,其实并不尽然。

我别的好处没有,却绝对谨小慎微,奉公守法。

前提是别的人不要找上门来惹到我。

我过马路的时候,一定是要看信号灯的。

我上课的时候,也一定是不会捣乱的。

虽然有时候,我会开一会儿小差。

还有的时候,我会作一点点小动作。比方说玩玩手指头什么的。

不以善小而不为我虽然做不到,不以恶小而为之这一条,绝对我是典范。

其实这也是被逼无奈。

因为我的运气,实在是不好。

打从幼稚园我偷偷将菠菜青椒还有白萝卜什么的拨到小伟碗里换他的红烧肉,被阿姨罚坐小板凳开始,每一次我犯一点点小错,或者违一点点小规时,总是第一时间被人捉个现行。

没有一次是例外。

我再说一遍,高数课上的那张红纸条,根本不是给我的。

但是那个红纸条,被叠成一个纸飞机的模样,飘飘荡荡,偏偏就停降在我的笔记本上。

我正被那些微分积分导数搞得两眼发直头发蒙,见到一抹红影从天而降,第一反应,就是尖叫。

这一声尖叫,振聋发聩,警世作用显著。

昏昏欲睡的大半个教室的同学,个个猛抬头,清醒得双目炯炯,好似听到警世钟。

台上的小张老师,脸刷地红了。

这位小老师,刚刚毕业任教第二年,经验底气都不足。

那么多人在课堂上公然高卧,甚至酣声四起,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有看见。

但是那么高亢的一声尖叫,惊醒多少人的游园春梦。

教他怎么可以再装作没有听见?

“你!”小张老师用粉笔头指着我,“干什么!”

我拾起那个红色的小飞机,亮给老师看。

“是这个。”我说。

小张老师咬咬嘴唇,“那个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我展开那张纸,眼睛一亮。

“报告张老师!”我叫,“是情书!”

哄地一声,教室里好似开了锅的热油。

小张老师一张脸,由红转黑。

他僵在讲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底下有男生在那里起哄。

“哇塞,情书唉!”

“念啊念啊,念来听听!”

然后是七七八八的鼓掌声,跺脚声,哄笑声,甚至还有人吹了两声尖尖的口哨。

盛情难却。

我清清嗓子。开始念。

“请不要问我是谁,我是一双凝望你的眼睛。”

课堂上立刻安静下来。

大家全神贯注,倾听我朗读写在那张红纸条上的多情语句。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幸福,可以只是看着你的背影。”

“只要你肯回头,就可以看到我的感情。”

“你是不肯相信吗?还是你真的根本看不见?”

我的鼻子,开始酸酸的。

我揉揉鼻子,继续:

“难道这一切,只是我自己在欺骗自己?”

“在你根本没有注意的时候,我已经陷了进去。”

我再次揉揉鼻子。

我的声音低下来:

“请不要怪我吧,我也没有办法。”

“有一句话,叫做情非得已。”

“你可以怀疑一切。但是请你不要怀疑:”

我用柔软的声音,轻轻念出最后一句:

“卫江涛,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前面两排,一个男生猛回头,盯住我。

教室里静了片刻。

然后一瓢水扬进沸油里,就此炸了锅。

有人大笑,有人大叫,有人在拍桌子,有人在踢椅子,口哨声此起彼伏,几乎要把房顶掀下来。

那个回头看我的男生,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他瞪着我的眼神,又难堪,又愤怒。

“段青青,你好厉害哦!”

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尖叫着对我表示钦佩之情。

我四周的同学们,个个看着我笑翻了天。

前面两排,坐在那个男生旁边的两个人,一个劲地捅他。

“江涛,你行啊。”一个说。

“上嘛,上嘛。你说句话啊。”另一个说。

“是啊是啊,”前一个说,“人家都公然表白了,你是什么意思嘛?”

整个教室里,人人又笑又叫,沸反盈天。

个个都好似看到一场好戏,乐不可支。

我慢慢地握紧拳头。

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开。

我摸到铅笔盒。

这是爸爸从德国出差回来买给我的。又大又威风,甚至可以装一本小一点的书进去。

我将所有的笔都收进去,扣紧。

我抓紧铅笔盒。抬手。

然后给它用力――

拍,下,去!

嘭!

一声巨响,好似打了一个小小的旱天雷。

所有的声音齐刷刷断掉。

“都他妈给我住口!”

一片寂静中,我破口大骂。

我的手指头麻酥酥的,给那个巨无霸铅笔盒砸到,痛到已经没有知觉。

教室里安静得好似坟墓。

每个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好象在看一个疯子。

“你们笑个屁呀。”我说。

我扬着下巴,一个人一个人盯过去。

“一个女孩子,说出心里话,真的就那么好笑吗?”

给我盯到的,每个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我知道,我的目光中,有杀气。

这就是打了一辈子架的好处。

那种气势,装是装不来的。

我的目光慢慢划个半圆,扫过整间教室。

“哪一个王八蛋敢在这里站出来,你再给我笑上一声两声来听听。我服你有种。”

没有人站出来。

当然不会有。

谁也不愿意,当一个有种的王八蛋。

很好。我满意地抿一下嘴唇。

“你们每一个人,跟喜欢的人表白的时候,有他妈人家这个勇气吗?”

没有人回答我。

教室里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象现在这样安静。

我扬起手中的红纸条,迎着前面两排那个男生的目光。

我慢慢将眼中的杀机收回去。

我已经控制整个局势。

“不管怎么说,”我放缓声气,和颜悦色,“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就算不愿意,你也不用瞪着一双牛眼睛,好象人家欠你二五八万吧。”

我将那张红纸条对折,再对折,再对折。

然后对着那个男生弹过去。

他伸出两只手,接住了。

他好似在微笑。

他说,“谢谢。”

我对他的观感,就立刻好起来。

“那下面好象有个签名。”我说。“不过我也没有看清楚。”

很可惜,不是我。

我没有她这份勇气。

我转向讲台上呆若泥胎的小张老师。

“对不起,一点小意外。老师您请继续。”

我坐下来。

我坐下来的时候,看到小依远远坐在前排,回过头来冲我比出两根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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