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领主未曾吩咐,所以关暖兮虽问起,水陌也不敢说破。”
“做的不错……”我点点头,话锋一转,道,“水陌,你与林紫儿是什么关系?”
水陌听了微微一怔,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却只是恭敬的回答道,“回领主,水陌为加入幻镜城而混入歌姬之中,就在那时候认识了林紫儿,水陌曾答应她替她照顾雪雁,也已经履行……从那以后再无瓜葛。”
水陌虽是个聪明女子,却又不似粉黛工于心计,所以,她的话,可信。
“幸苦你了,下去休息吧。”我敛眉,收回了暗暗审视她的目光。
“是,领主。”水陌低头行礼,转身,然后却又突而顿住脚步,俯身跪地,峨眉深深皱起,道,“领主,水陌还有一事相求。”
“哦?”我冷下脸色,一字一顿的道,“什么事?”
“水陌所求只为林紫儿……林紫儿将雪雁当作亲妹妹看待,只求领主不要将雪雁送走……”
“水陌,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这……是!水陌逾权了,请领主责罚!”水陌没有抬头,一直跪在地上,胸口的青色衣衫上却一点一点渗出斑斑的血痕。
“起来!”我快步上去,将她扶起,手指携起她胸前的衣襟,轻轻一扯,便露出了缠在她胸口上的绷带——早已被殷红的血迹覆盖了。
“不是说没问题了么,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才开始愈合的伤……这就又裂开了!?”
“领主……不必为属下费心……”水陌低下头低喃,白皙清冷的脸上带着点点倔强的痕迹……她这样,倒是像极了未泯。
青衣,微红的耳畔,淡淡的朱唇,峨眉,碧潭一般的双眸,我离得近了看她,才发觉,水陌原本就是个倔强又骄傲的冷美人,如果不是背负着仇恨投身幻镜城,她的一生,本该再多上几分色彩。
“领主……”水陌被我看的窘了,极力掩饰着面颊上慢慢泛起的桃红。
呵,我却轻笑,倒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个十足的男人呢!
挑眉,唇瓣间扬起一抹笑,随即执起水陌长袖下藏着的龋瑁晃赵谒种校溃八埃憧稍复恿宋遥俊?br />
“领主!?”水陌吃了一惊,结结实实的打了个颤,却又低头沉眸冷言道,“领主,请恕属下不能从命之罪!”
“呵……”我却敛眉低低的笑,随即将她的手放在我的胸前。
“领主?”水陌一下子睁大双眸,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随即又红了脸,俯首低声道,“水陌不知领主竟是……女子……”
“现在知道了,还不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水陌低头,唇边却已带上一抹笑,“领主,水陌刚刚……失礼了!”
“呵……不妨……是我失礼在先——”话没说完,却突而听的门口轻微的响动,敛眉,厉声道,“谁在门外?!”
不等我示意,水陌已将则水古剑握进掌中,潜身藏于门后。可那人却只在门外站定,听得我的问话既不回答,却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我不禁定下心神,细细思索,可这幻镜城中,又有谁敢光明正大潜进拈花别院?
目光不禁定格在门上的投影,几分清冷,多些凛冽又消瘦孤寂!心下不由得一紧,忙挥手制止水陌,起身拉开房门——
房门一下子大敞,晦暗天色的映衬下,未泯只身站在门前,消瘦的身体摇摇欲坠,宛如一笔勾勒出的脸部线条刚毅冷峻,可目光却已有了些许涣散,看着我拉开了房门,他紧紧抿着的双唇才慢慢的扯起一笑,咬着牙挤出两个字,“领……主……”即而,他整个人便直直的向前倒下——
我扑身上去扶住他,可未泯的身体早已脱了力,孩子一般的蜷缩在我怀中,再看,他一身湿冷的衣服竟有一半被血色掩住,我不由得心下一慌,眼圈已红了几分,却又猛地定住心神,回身对着水陌喝道,“还不快去请孟先生!”
水陌点头,刚要飞身掠出房门,却被未泯的手扯住了衣角。
“只是……小伤……”他慢慢抬眸,拉紧的唇瓣轻轻吐出几个字。
水陌驻足,一双冷眸拉长,询问一样投向我。
“那便算了……”我抱紧未泯冰凉的身体,低声吩咐一旁的水陌,可手却突的被未泯紧紧握住,一时竟抽不出来。
冰冰凉凉的体温,湿腻的触感,我心下一阵疑惑,敛眉看向未泯,却只在他的嘴角发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心中突觉一切了然。
“领主,孟先生还留下了一些绷带和简单的伤药,水陌这就去拿来。”水陌聪明,看我二人样子,便已猜出未泯有话要说,立即闪身退出内阁。
见她走了,我便慢慢的把手从未泯的掌中抽出,却早已多了一物——
我定睛细看,那竟是被揉作了一团的纸张,只是寸寸都已被染成了血色!
“那不是……我的血……是那死士的……”未泯虚弱的开口,唇边却荡出一个冰冷冷的弧度,“他敢吞下……我便敢将他剖腹……”
捧着那纸团的手不易察觉的一颤,脑海中也快速的闪过了几个血腥的画面……竟是从那死士的肚子中取出的么?可我的嘴角却又不禁滑落出一个冷笑,敢将我的未泯伤成这样,那人也是该死!
察觉了我嘴角的笑意,未泯苍白的脸却蓦的红了,他咬紧了牙想要从我怀中挣出,却因推不动我怀抱着他的手臂而作罢。
敛起笑,我小心翼翼的将那团血纸展开,却又不禁皱起眉……这纸张还算是完好,可纸张上的字迹已褪的干净,只能隐隐约约的辨出一个“七”字。
但是,单单一个“七”……可以是名字,如柳七,也可以是时间,如几月七号,还可以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数字,包含太多意思,又要从何猜起?
“领……主?”未泯见我皱眉,忙撑起手肘,蓦的拉紧了毫无血色的双唇,道,“未泯带回来的东西无用……是么……”
“傻。”我却扬眉,唇角上扬展出一抹明媚的笑,道,“未泯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未泯却垂眸不语,道,“领主不必哄我……未泯都知道……那字迹是由糖汁练出的墨水写成……未泯还是晚了一步……”
“自作聪明的孩子可不招人喜欢!”我伸出小指轻刮未泯翘挺的鼻梁,嫣然一笑道,“未泯,想要知道这字条上些什么我告诉你便可,用不着激将法!”
未泯却一怔,即而垂下眸,虽不再言语,可脸上却掩不住那一抹喜色。
“未泯,把经过都讲给我听,不要漏了细节。”
未泯沉眉,沉思片刻才再开口道,“未泯按领主吩咐,一直守在天音楼暗中监视衣樰遥的动静,并没什么发现什么异常,衣樰遥也不过是抚琴唱歌,本想回来复命,却又发现一个黑衣人潜入天音楼,他从衣樰遥房阁外的假山石缝中取出这个字条便要逃……未泯一直跟着他却又被他同伙发觉,不得已便将他们斩杀干净,夺下这字条。”
“这字条是谁人藏于石缝的?”
“今日只有衣樰遥的贴身婢女去过假山那里拾纸鸢,所以……”
拾风筝?呵……这阴雨天气,还有人想着被雨打湿了的风筝?不过是为了找个理由送递这字条吧!
“未泯你可看出那几个黑衣人的身份?”
“他们均以被毁去了容貌,功夫套路也故意隐瞒,被制服后又立即吞毒自尽,所以……属下不知……”
“那……你有没有发现……衣樰遥房间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比如说……暗阁?
未泯沉眉思索片刻才摇了摇头,道了句,“没有。”
这便怪了!原想寒影写下的SOS,那一定是因为没死,而是被囚禁了才出此下策,而这诗集显然是为避嫌而又誊炒了一遍的……思来想去,衣樰遥的种种表现都更像是做戏,看来有必要派人好好的监视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真的要囚禁寒影的话,那么最好的囚禁之地就是天音楼!
那一刻,我的目光瞬息万变,而未泯却低头沉眉,目光纯良安定。
“未泯……”我忽地一笑,俯身把头埋入他的颈子,两瓣娇唇凑近他的耳边,而未泯尚蜷缩在我的怀中,似是感受到了我胸前的柔软,一下子红透了耳根。
呵,看这脸皮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