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1 / 2)

>  少女一下子扑进我的怀中,尚挂着泪滴的睫毛扑闪着扫过我衣襟,我怔了片刻,既而将她紧紧地揽入怀里,眼底里慢慢的都是动容——

未泯,既然当不成妻,那边让我看着你——从今以后,既做你的姐姐,亦作你的娘亲。

第五章 牵心(2)**命数**

旧物旧景,物是人非。

夕阳西下,被熟韵的昏黄勒出的静亭轩依旧精致而安详。娇艳的花,脆嫩的叶,还有在清风中浮起的水色薄纱,满目之间都是充盈着生气的繁华,而那个人,却在这一片的繁华背后垂死挣扎。

垂眸,滤尽这世间的浮华,再抬头,我的眼底只剩下无垠的荒凉,幻镜城若没有了那个人在,恐怕这一切都会褪成黯淡的青灰。

红衣就在这一片繁华之中燃烧,我却还嫌不够,只将心也并投入,期冀化成灰烬——终究,却是不得不承认,自已还是放不下他。

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那只纤细如书生一般的腕,还有那双白皙修长的手。

他经常没有太达深刻的表情,脸上一贯的淡漠与冰寒,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可他又那么高高在上,骄傲的操纵着这世间的生杀大权。他惜才如命,会用人,亦会杀人,他心冷如冰,手段亦是狠绝无边,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病,是少时就被种下的蛊种牵心。他恋母,又红粉无数,却似乎从未纵情,纵然唤作任情,又偏偏姓莫,人如其名,他并不任情。

轻叹一口气,我卷起衣裾踏入悠长的廊,孟清的话又浮上心头——

救他,便意味着你将痛苦的活下去!

痛苦的活着?只要活着,于我,就不会是痛苦,苦中作乐,我一向有这样的天分,而救他,已势在必行,既然下决心迈出了这一步,那我就绝不会再退缩。

年轻的男子斜靠在回廊的拐角,夕阳下映得微蓝的长发散落着铺下肩头,削尖的瓜子脸,温柔妩媚的眉眼,慵懒的神情,举手投足都带着难掩的风韵。

“你做的不错——”尾音拉的长长的,孟清微微回眸,被光芒笼罩的脸上带着一抹不真切的笑,“与朝廷结盟,又把筹码压到最低,在这时候——幻镜城背腹受敌,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说到这,他垂下掩藏着戏谑的双眸垂下,轻笑道,“呵……就算莫任情亲历亲为,恐怕也没把握能把这笔交易谈成,可只你一人,便让一向以‘铁血’著称的七王签了一纸并不划算的契约……也算我没有看错人。”

第五章 牵心(3)**蛊噬**

青阶、石壁、阴风、暗苔。

愈往下行,水气愈重。走到这里,我却苦笑着佩服起古代的建筑师——没想这恢弘的庭院之下,竟然还能铸出这迂回百转的暗道。而孟清就在这暗道的尽头处停住脚步,孤傲笔直的背影蓦的顿住,然后转身,将火把递于我手,自己则背过身去,从怀里掏出一枚暗黑明亮的钥匙。

“黑石?”明暗不定的火光之下,那枚钥匙散发着冷硬的光芒,深深割入我的瞳孔,那日里,未泯为我切来禁锢手脚的镣铐时候,我便已见识过了这黑石的坚固,当时未泯手中的只不过是一小块不规则的石头,而此时孟生先手中的,却是经过了人工切割,打磨而制成的精雕细刻的钥匙。

孟清没有答话,眼底却显出几分赞许之色,可滤掉那几分赞许,余下的便是永无止尽的黑暗。

什么的锁,要用到黑石做成的钥匙?钥匙就已如此坚固,那枚锁又要用什么铸成?而这地方……孟清明明说要带我来见莫任情,可这地方,那人……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把火灭掉。”孟清冷冷的话语却在这时候传入耳畔,我一迟疑,尚来不及质问,他长袖就已扫过来,而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便蓦的熄灭了,只余下焦红的碳头,一明一灭,还挥散出幽幽的青烟。

“不要问,你只需睁大眼睛看——”孟清的双眸在黑暗中散发出一抹诡异的幽光,而同时,他高扬起的唇瓣就带着那一抹尚未消散的冷冰,突兀的映入我的双眸。

他侧身让我,然后随着“咔嚓”一声闷响,掩于转角后的石门便蓦的开启了,那一瞬间,黑亮的光刺入我的瞳,那石门竟也是黑石所筑。

就连堂堂的南王府地牢都没有用黑石铸成的镣铐,这里却用黑石铸成了那么厚实的一面石门……只是,这石门,究竟是用来保护,还是用来囚禁?

石门开启的刹那,我就这样不由自主的怔在原地,双目一点一点睁大,瞳孔却一圈一圈的缩小,疼痛与干涩充斥着眼眶,却又无处释放!

黑暗之中,寻队狼狈的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褪下了那身与生俱来的高傲,此时的他身上只有落魄与不堪,压入前胸的脸,单薄的仿佛一张白纸,惨淡的毫无生气,一头黑发纠结凌乱,被他揉皱成一团,散在耳边,还有那身水样的衣,一道道褶皱布满全身,完全……不再是那个一直高高在上,以冷漠与淡然俯视众人生死的神祇。

风声呼啸耳边,割裂开我的眼,金色的沙弥漫,我好似又回到了初见之时——裹着狐裘的青年男子,跨在黑色骏马之上,脊背笔直,神情冷峻高傲,最重要的是,他只用了两根指头,就在我的面前划出了一道银色的瀑布。

回想慢慢碎裂,惨淡的现实蓦的呈现在眼前,原来,这就是孟清所说的病发,可以让他如此狼狈不堪的病发!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人颤抖的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抬起了那张苍白的脸颊,黑暗中,他的脸竟是如此的清晰,俊美的五官都仿佛刀刻一样深深的嵌在那张惨淡的面容之上。可首先刺入我眼中的却是他削尖了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未见,他整个脸颊消瘦,而下巴更是尖利的仿佛随时都会刺穿那层包裹着的透明肌肤。

暗暗握紧了手指,目光却躲闪着迎向那双望过来的默然的眸,整颗心都在剧烈的颤抖,为了目光相接的那个刹那,也为了逃避他眼中近似崩溃的神情。

会崩溃吧……至少会恨我吧……那样骄傲的他,一直隐藏着的秘密被人发现,会让他恨到想要一剑杀了我吧?!

可迎上来的却是一双湖水般湛蓝的眸——那眸冷漠黯然,流转着冷冷的杀意,却不清晰,仿佛看不到那光亮的瞳孔,只有模糊一片的蓝。

“他看不见、听不见、甚至没有感觉——不,他大概是有感觉的,不过他除了寒冷与疼痛外,感受不到别的,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他有意识之后会知道你来过这里。”孟清的话音冷漠黯然,遥远的好似从千里之外传来。

可我的心却早已痛成一团,即使料到濒死的他将面对一个怎么窘迫的局面,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看到他像只沦落困顿的兽一样,痛苦的被囚禁,然后蜷缩在角落里面……握紧的手指就这样将手心刺破,狠狠的割剐出一道道月牙血痕,可我的声音却不知不觉带上了难以克制的颤抖与软弱,“所以这道门……是用来保护他的?”

“保护?”孟清在我身后嘲讽的反问,可同时,他妩媚的脸上却是晦暗一片的,然后,他就这样冷冷的开口,一字一顿的道,“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呵……这时候的他,无情,无义,无思,无念,就好像一头兽,不堪的就只知道保护自己,不过,他又有一身的绝武功……所以如果他被人利用了,那便会成为世间里最为可怕的杀人工具。”

杀人工具?呵……他甚至……已不配被称为武器了?!

我 却一寸一寸压下了心中的翻腾,只将大睁着的眼睛迎向那迷茫的望过来的蓝色双眸——他看不到,听不到,他甚至……感觉不到!而唯一知道的就只有寒冷与痛楚,唯一看到的便只有永无止境的黑暗,而唯一听到的也只是没有尽头的寂静!失去了理智,没有了心智,只剩下一身武功……如此的他,再被禁锢在这里,与困兽又有什么分别?

心痛了,碎了,又被我一针一线的缝合,我强掩下无力的颤抖,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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