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燕燕家时,小波只拿了少许的东西,燕燕的母亲很不高兴,而且总是说起自己姐姐的未来女婿矫健,说他如何懂事,如何有外场……燕燕对此很反感,一听到唠叨就捂上耳朵。家里人知道燕燕是铁了心地跟他好也就无奈了,只是后来再提起小波,母亲竟然管他叫“扣门女婿”。
记得有一次俩人去郊外游玩,燕燕渴了想喝水。进了一家茶楼,一打听里边的价钱贵得吓人,小波只要了一壶茶水,自己坐在一边看燕燕喝。
“你不渴呀?”燕燕边问边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不渴,看着你喝我就不渴了。”
“你属骆驼的?”燕燕笑起来。却听小波低声说,“这么贵的茶水,美美那里能喝个饱了。”燕燕白了他一眼,“那你就把美美的茶楼搬这来吧!”
燕燕想不通这是什么理由,难道他连这样的小钱都算计?曾听爽爽说过小波是个精打细算的人,总不知到底细到什么程度?如今让她有点搓火。
定婚的时候,俩人去一家大商场看钻戒。燕燕看中了其中的一枚戒指,价格不菲,上面标价是六万元,小波没吱声,又走到另一处去看。
那里的价格要便宜许多,燕燕却伤感起来,她本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她的女友和同事结婚时手上戴的都是上品的钻戒,在她看来这些都不重要。可是小波却连表示都没有,甚至于在他看来女人的事情太麻烦。索性将两张单人床并在一起的结合,才是真正的同甘共苦。为了这事定婚的事情一直没办成。
燕燕感到委屈,必竟她是个女孩子,不能让她在自己的朋友和同事面前太掉价了。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她不明白小波的吝啬是否有他的道理。也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一个好男人的缺点。
这天,俩人在公园小路上散步,小波的笑话让燕燕笑作了一团,他们依偎在一起商量着定婚的事情。中午该吃饭的时候,快餐厅里人满为患。两人看着这情景,不想再等下去了。
燕燕想起王老五那日请她去的那家高级饭店,于是将小波带了去。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一进去之后望见里边贴了大红喜字,这才知道有新人在这里办婚事。客人们陆陆续续都到了,整个餐厅里充满喜庆和欢乐。燕燕看着美丽的新娘,望着她一身洁白的婚纱,一想到自己,脸上烫起来。
新郎的好朋友正在“围攻”新娘,让她点烟,他们故意一次一次将烟掐灭。有人干脆站到梯子上嘴里叼着烟,新娘够不到,样子很狼狈。新郎只好抱起她,费尽力气才把烟点燃了,众人一阵哄笑。接着,各式稀奇古怪的花样用来“对付”新人,直叫燕燕脸上一直红到了耳根。
小波忽然问,“燕燕,我们结婚时带上照相机去旅游吧?”
“不办婚礼了嘛?”燕燕睁大眼睛问他。
“那只是一个形式而已,谁还在意这些场面。又花费,又搞得人精疲力尽,何必呢?”
燕燕不作声,低着头想心事,她不知道该怎样向好友们交待,就是自己同意,恐怕母亲那边也过不了关,她可是个好胜心强,总是同别人一比高低,她会乐意吗?
这时,有人在戏弄新娘子,逗得众人开怀大笑。燕燕瞧着一切,却从心里感到一丝渴望。婚礼对一个女人来说只有一次,应该让它留下一丝记忆。
小波为她夹菜,“我们快吃吧,一会可以去看电影。”
过了一会,小波突然问:“燕燕,你最想去哪旅游?”
“当然想出国啦,最好是欧洲。”
“应该去看看中国的茶马古道和丝绸之路,香格里拉也是我梦想的地方。我们去那里怎样?”
“不行,那里的条件太糟糕了,去探险还可以。结婚应该去欧洲,那里最适合渡蜜月了,既浪漫又有情调。”
小波犹豫了一下,“先把中国的大好河山游遍了,再去欧洲如何?
“不行,既然婚礼要简单行事。旅游这件事情,一定要听我安排。”
小波却充耳不闻,拿着帐单对服务生说:“这里的饭菜比别处都贵,可以给小远报好几个补习班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燕燕的泪水一下子模糊了双眼,于是她提起小包向门外跑去。
在美美茶楼里,小波同她面对面地喝茶谈心。只有美美的安慰,才能让他感到好受些。
“其实,燕燕不是那种贪图虚荣的人,也不想想,谁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过苦日子?她也没逼你去做什么呀,也没让你显露排场。任何一个女孩子对自己的结婚那一天,都充满了幻想,你应该让她开心,让她感到你是这世上最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我觉得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才说了实话。谁想,她竟然犯了小心眼。”
“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别再怪人家了,都是你的错,偏提小远干嘛?再说日后的学费让008来支付。恋爱的时候千万不能计较花费,那样多伤害她自尊啊?给她唱个情歌,只唱那句: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美美的歌声让小波忍不住笑起来。
美美见他高兴了,便说,“告诉你一个特大喜信,丽然约庄子一起去看电影了。”
“和谁,庄子?”小波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庄子,没骗你。”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庄子这家伙蛮可爱的,又幽默、又体贴、还会安慰人。这一点比你和胡文要好很多。丽然总向我提他,还说庄子长得特别有喜剧效果,一说起话来就让人开心……”
“真的?我可要好好谢谢她。”
“这叫什么话?是她自己喜欢庄子,又不是你生拉硬拽的结果。”
小波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竟然哼起了小曲。
“胡文他们还在忙?”
“是呀,他俩一钻进工作间,就没黑天没白日了。有时候付婶送饭,他们只顾拼命赶稿子,一天只吃一顿饭,还说感觉好得不得了。明确的目标,不达目的不罢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美美说道。
“有这事儿?你瞅他俩合适吗?”
美美神秘地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小波微笑着,“你是在考我呀,我早就晕场了。是件好事,但是易辉交给我的任务恐怕就完不成了。”
“难道你们还有协议不成?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美美命令他。
于是,小波掏出手机出了房间。
不一会,阿戴歪歪歪斜斜地进了屋子,一进门就大喊:“快拿东西给我吃,要出人命了。”
“这是怎么啦,跑到这里来要吃的。他呢?”美美问。
“免提,别再跟我说那个书呆子了。他脑子有毛病,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讨厌的家伙!”
美美端上一盘点心,还没来得及给她倒茶水,阿戴自己抢过茶壶,对着嘴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然后拿起点心,一通狼吞虎咽。
美美静静看着她,直等她填饱肚子,“哎呀,这哪有个淑女样?赵老板看了一定吓一跳!”
待阿戴将桌上食物消灭干净后说:“我吃饱了,你这里居然会有这样的美味。”她抹了一下嘴巴,“今天我俩一顿饭都没顾上吃,拼命修改稿子。我告诉他男主人公应该有一个新思路,这样才会给读者更多的遐想和感受。可是他居然说,这是生编硬套!还说我太妄想了……”说到这,她很气恼地双手插腰站起来,看上去有点象要跟人吵架。
“什么叫妄想?若是没有一点想象力,哪来的创作?就凭他一闭眼睛胡思乱想,到猴年马月还是白纸一张。多个朋友多条路,为什么男主人就应该单枪披马独闯天下?可是他胡文却有一帮的朋友在支持他,而且是一呼百应。关键时刻还有我阿戴在这里舍命陪君子?!”
美美听明白了,是因为两人思路有分歧闹了矛盾。于是她安慰道:“别生气了,也许有他的道理。多出一条线索,又要多出许多的麻烦,他的构思还要重新刷新,这对于他来讲又是个新的挑战。”
“他分明是固执己见,你居然还能理解他!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胡文整整写了八年,都没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