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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秦遇之是个什么情绪,天约还是介意着的,不想搭理,所以便要开口拒绝,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听见听韵欢快的叫声,接着像是一阵风儿似的窜入了房中。
“五少夫人!五少夫人!”
见听韵笑容满面的模样,温袅应了一声,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哈哈!大喜事,绝对是大喜事啊!”听韵奔到温袅身边,两只眼睛眨的欢快,“三少夫人这一次怕是要气死了!”
陈菱悦?她又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见听韵这么幸灾乐祸,温袅也很没有好心的吊起了兴趣。
原来听韵刚刚去领白炭的时候遇见了其他房的丫鬟,见她们聚到一块儿聊着什么聊的格外开心,便过去凑个热闹,这一凑还凑出个大消息来。
什么大消息?
三少爷要收房!收的还是三少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茹苑。
这对于她们可是个爆炸性的消息,陈菱悦什么人,傲的跟只孔雀一样,爱争口舌之利,脾气也不好,如今仗着有了身孕更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三房中人没少受她的气,此番听到这么一件事,那可是让她们有了幸灾乐祸的源头。
听韵起初是不大相信这么件事的,毕竟秦简之和陈菱悦成亲两年来一直没有和别的女人有过什么,之前本是有一两个通房的,在陈菱悦来后就被她赶了出去。而这茹苑还是陈菱悦身边的人,若说别的人对陈菱悦的脾气不了解,作为贴身服侍的茹苑,大概是除了千柳外,再没有人比她更请楚陈菱悦了。秦简之这一出岂不是将她往火坑上送?
而陈菱悦自嫁进来后一直不准秦简之收房纳妾,更以陈家的支持作为要挟,所以秦简之虽然不太待见陈菱悦,倒也老老实实过了两年,怎的这突然的,竟然看上了她身边的茹苑?
见听韵她们不信,六房一个丫鬟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还真别不信。我姐姐在主院做事,分配在亦瑶姐下面,这个可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今个儿早上三少爷亲自去寻的大夫人说的透个事,不信,你们可以直接去问亦瑶姐。”
见对方说的信誓旦旦,几个小丫鬟也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觉得这事估计真的假不了。后来偷偷去打听了一下,果然有这么个事。而瞧着大夫人的意思,怕是这收房的事十有八九是能定了的。
“可是这好好的,三少爷怎么忽然要收通房?”听完听韵所说,听澜微微蹙了眉,不解问道。
听韵捂着嘴笑,笑的贼精贼精的,“那还用说!那位那个性子,有几个忍受的了。再者,如今三少夫人怀着身孕,三少爷还年少着呢,总不能不……那啥吧。有个通房啊妾室啊什么的排遣排遣,说不定还多个一子半女的,大夫人怎么不答应。”
听澜本是认真听着听韵的话,却见她越说越不着道,当下抬手敲了她额头一下,嗔道,“小丫头片手从哪儿听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听韵捂着额吐了吐舌头,而后又转向温袅,笑嘻嘻问,“这回三少夫人可吃了大瘪,五少夫人瞧着可高兴?”
见听韵说的这么直白,温袅忍不住笑了笑,而后眼眸轻敛,想了想道,“我倒是觉得以三少夫人这个性子,通房这事怕是不这么容易。”
果然,不出三天,温袅的话便得到证实。
别样朱门 「承」 第四十七章 通房(三)
近了年关,天气愈发冷的快了。两天的晴日后,忽然一阵寒风吹来,暖阳不见,乌云满天,接着便洋洋洒洒下起雪来。
刚开始还是小雪,下了两天就变成了大雪,鹅毛大雪漫天飞舞,从窗口看去,银装素裹全是纯白一片。
彼时,温袅正来了兴致提着毛笔在描描画画什么。她虽是在山上长大的,好歹除了强身功夫外,还是学了书画的,只不过不如人家文雅而已。
而温袅生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又要比大家闺秀还要再清雅那么一些些,所以拿起笔来其实还挺赏心悦目的。
前提是,若是不看她写什么画什么。
但显然听澜不知道,当她看见温袅居然握了毛笔摊开宣纸,煞有其事的提腕落笔时,她就甚觉稀奇了,到收好了东西,将茶水换了一道,她方慢慢走了过来,低头去看纸上内容。
于是——
“五少夫人……?”平时四个再熟练不过的字,此时从听澜的嘴里出来,阴阳顿挫一个弯拐过一个弯。
“嗯?”大约是没听过听澜用这种语调唤自己,温袅不由得侧过头去,轻轻一声带着问意。
听澜脸色动了动,低了低下颌示意温袅方才写的……或者说是画的东西,“您过是什么啊?”
温袅挑眉一笑,又低头补了几笔,才煞有其事道,“没看出来么?这是雪景图呀。唔,应该是一个人在画雪景图。”
“一个人在画雪景图……”听澜忍住要抽的冲动,还是很耐心的问,“可我只看见几道黑色墨迹啊,哪里有雪,哪里有人。”
笑嘻嘻眨了眨眼,温袅将手里的笔搁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捏着宣纸两边将所谓的雪景图抬了起来,在半空中抖了抖,又吹了一口气,才笑着开口,“这墨迹是枝干。”
枝干嘛,这个听澜能理解,“那雪呢?”
“雪?”温袅眉梢淡掠,将听澜看了一眼,像是觉得好笑般,空出一只手点了点满片空白,“这上面都是雪啊。满天满地的雪,不该是一片白么?”
……好吧。
“您刚说是一个人在画雪景,那那个人呢?”听澜仔仔细细将画……或者该说是涂了几笔墨的白纸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人的影子后,才开口问道,“总不能是那个人画画的时候全身落满了雪,就白成一片了吧。”
闻言,温袅没说话,眯着眼将听澜看着,怎么看,怎么让听澜觉得怪怪的。
“奴婢没学过画画,若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五少夫人还勿怪。”见状,听澜扯了扯笑,以为误会了温袅的意思,便道歉道。
哪知,温袅却忽然一笑,容色明澈,“没有怪你。只是觉得你这个想法也甚好,看来也有作画的天赋呢!”
听澜咳嗽了一声,此时的神情有些听韵的好学,“那——如果不是奴婢说的那样,五少夫人画里的作画人去了哪里?”
温袅明眸轻挑,不疾不徐的将画放了下来,才缓缓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这里啊。”
这下听澜的心里连“好吧”两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在笑闹间,听韵又冒冒失失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带了一身雪花,脸上红扑扑的像是被炭火烤过一般,“五少夫人,出事了!”
温袅疑惑抬眼,听澜先出了声,“什么事咋咋呼呼的?这么久了还连个规矩都没有。”
“哎呀!现在要是还讲规矩就出人命了!”听韵将手里的东西往旁边的桌子上随便一搁,然后几步跑到温袅面前,冲她急急道,“五少夫人快出去看看吧!三少夫人要打死茹苑了!”
陈菱悦打茹苑?听听韵的意思,还是往死里打的?这是演的哪一出?干嘛要拉自己去救?
一连串的疑问滑过,温袅看着听韵,有些不想管闲事般说到,“三少夫人打人,我哪里救的了。”
“五少夫人诶,这回还真有你才枚救得了!”听韵也顾不上主仆之别了,不由分说上来拉了温袅的胳膊,“三少夫人现在可是在咱们院子外打人啊!不叫您叫谁!”
这打人还打到自己院子门口来了,温袅只觉得一阵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