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敬王府时,他便和鞠成尧说过,他们若想平息此事,只有给皇上他想要的。
听到敬王这番话,谢承熠便明白这一局是他输了,便想找补一二,“父皇,儿臣也想出一份力,报答父皇的教诲之恩。”
“不必了。”谢元叡冷静地回绝了太子的殷勤,将桌上的图纸合上,眼神晦暗,沉声说道,“当朝太子和王爷参与修建殿宇,是大材小用之举,成何体统?回去好好想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实在想不明白,往后再领人去修建皇陵吧。”
十年前,他在建越两州韬光养晦,一朝起兵直入庆都,运河修筑因涉及建越两州,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的敬王遣人霸着东南,其中意味令人深思。
不论敬王是否有二心,手伸得太长也是忌讳。
谢承昶骤然警醒,紧抿着唇颔首后退,躬身领教,见皇上摆手屏退,转身向殿门走去。
看来他往后行事还需再隐蔽一些,如今运河修筑的事他们不能再插手了,必须让杨文晖尽早撤出来。
——
越州。
易小闻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手里端着的汤药一滴未洒出来,惑然地走到主子身边,将药放在桌上,问:“主子,庆都的回信到了,我们要截下来吗?”
叶隐吹了吹苦药的热汽,紧蹙的眉头写满了他的抗拒,恍惚间想起那个总会在他喝药时准备甜食的少年。
“主子?”易小闻见主子不说话,又唤了一声。
叶隐回神应声,从容道:“不必。杨文晖、蒋济钢知道太多秘密,太子和敬王不会放弃他们的,定会找机会将人调回庆都。只是建越两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那两人要是没有处理干净,他们背后的两位主子也不介意将这些秘密埋入九泉。”
杨文晖和蒋济钢长年霸着运河工事,手上并非贪墨这一件事,更重要的是他们背后的关系网。
这两人要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什么话都往外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沿海这一片都得震上三震,这便是庆都之人力保两人的原因之一。
其二,此地的官家贵族众多,不论是太子还是敬王,都不愿得罪这些地头蛇,反而希望将这些人拉住自己的阵营。他们手里攥着杨文晖和蒋济钢的命,便是抓住了这些官家贵族的把柄,今后大有用处。
易小闻歪了歪头,问:“可是我们直接把信拦住不是更省事吗?”
叶隐仰头喝下碗中苦药,缓了许久才开口:“不用省,这件事闹大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