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叶隐说罢,不紧不慢地摘下了面具,对着岑辗微微点头。
岑辗陡然忘了呼吸,眼前之人的容貌与当年身死于空山寺的陆家小将军极为相似,“你……你是……”
当年英杰神采卓然,一箭破空射月,名冠庆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庆都。
红墙高耸而绵延,试图将过往宫人牢牢框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廷之内。
梁介疾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宫道,紧随传召公公向宣德殿而去,行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再穿过两道门,才见金龙飞檐的大殿。
这几年朝廷送往沿海的军备越来越敷衍,将士们都饿着肚子,也没有什么称手的兵器,战事便愈发难打了,几个月没有捷报都是常事。
偶有大捷喜事,可皇上似乎很忌惮有兵权的将领入都,所以朝中多半是直接将赏赐送来,极少召见驻军将领入都听赏。
因此算起来,除了当年驰援新帝起义,这是他十年来第二次踏入庆都,这里对他来说到处都充满了陌生。
因是武将,梁介须得卸下兵刃,得了皇帝宣召才可入殿。
梁介腰板直挺地候着,丝毫不减将军威风,却暗暗地打量着四周,心中惴惴不安地猜测叶辞川为何会被带走,又会被带往何处去?
“宣建越总兵梁介进殿!”
梁介听闻殿中高呼,大步迈入大殿,叩首参拜,铿锵高呼:“末将参见皇上!”
“梁将军请起!”谢元叡笑着说道,“朕已听两州巡抚禀报了沿海战况,此战梁将军功不可没,实乃大齐国之栋梁!”
梁介刚想开口汇报战情,听闻两州巡抚已经代为转达,只能领了皇上后半句的夸奖。
他抱手正欲叩拜,微微抬头向高座上看,顿时有些晃目,幡然醒悟后立即垂首行礼。
难怪他初见叶辞川时觉得有些眼熟,但一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如今时隔多年再见到皇上,他才明白这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叶辞川与当今皇帝长得是有些相像,可较真起来,他又觉得没那么像。
叶辞川没有高位尊者的威严,但又多了几分傲气和随性,更像是翱翔九天的猎鹰。
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工部尚书鞠成尧上前一拜,高声道:“如今琉岛降服,自愿成为大齐属国,从此沿海百姓再无战乱之忧。恰逢运河兴修,通商口岸也在计划之内,大齐必将昌盛隆泰。”
鞠成尧这番话说得甚是好听,谢元叡却不似往日回以赞许,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而后对梁介问道:“梁将军与众将士辛苦,想要什么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