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八月十四。”
叶隐低语:“那明日便是中秋了。”
锦衣卫疑惑地审视着他,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隐轻声笑了笑,并未作答,合上双目静心养神。
旁边牢房的褚陵仰着头靠在冰冷的墙上,怅然长叹:“中秋佳节,阖家团圆。可我家在何处,又有谁会等我回家?”
他也曾有亲人相伴,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的身后已空无一人,不再有人唤他回家吃饭,为他温菜。
褚陵的话令叶隐呼吸一滞,眼睫轻颤,恍惚间想起了那个为了给他做月团,糊得一脸面粉的少年。
往年的中秋,他都是与长安一同过的,也不知长安今年可有吃月团。
叶隐心思发沉,无意识地抓住衣袖,似是想隔空传意,却只能在心中自述:再等等,他很快便能离开这方寸之地了。
——
戈绥拎着一袋刚买的面粉从城南的一处小院屋顶跳下,放在了案板边上,而后遁回了角落,不打扰正捋起袖子做吃食的叶辞川。
“要是想吃月团,直接买不就好了?”戈绥盯着厨房,纳闷地喃喃自语。
分明就有现成的卖,可方才叶辞川还是让他去买做月团的材料。
易小闻悄然出现,看了一眼木讷的戈绥咋舌道:“呆子,你看不出来吗?他哪儿是在做月团,分明就是想主子了。”
戈绥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冷声道:“你骂我?”
“现在倒是聪明了。”易小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戈绥冷哼一声,收起了弯刀,问:“你怎么来了,不在诏狱外盯着?”
易小闻耸了耸肩,“刚埋了个人,顺道过来看看。”
他原本是要回诏狱的,但远远瞧见戈绥站在铺子里,半天分不清楚面粉和淀粉,又不爱和生人说话,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
还是掌柜的看他实在奇怪,主动上前招呼,戈绥才买到想要的东西。
易小闻对戈绥的行为感到十分惊奇,就跟来凑了个热闹。
“埋人?”戈绥疑问。
易小闻双手叉着腰,得意地扬眉说道:“是主子先前托江管事吩咐的,反正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他说着,轻俏地跳上了屋顶,向即将竣工的礼佛寺远眺,而后悄无声息地潜回了北镇抚司衙门外。
叶辞川幽幽抬眸,向易小闻离去的方向望去,随后低头为刚做好的月团“点红”。
也不知今年的月团叶隐还能不能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