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奉冷声讽刺:“是啊,杂家确实没有魏公公会说话,不会一门心思地钻研如何主子欢心!”
魏顺不过就是比他早来主子身边半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魏顺不悦地蹙眉,再次提醒:“贾公公,这是在宫里,主子的眼皮底下,切记谨言慎行!”
他心里很清楚,贾奉一直以来认为自己的能力更为出众,当作司礼监之首,故而视他为仇敌。
他不否认贾奉的手段,可在主子面前走动,不是有手段就够的。贾奉这般脾气,迟早要吃大亏。
贾奉哼了一声,丝毫不把魏顺的话记在心里,“杂家还得去东厂督查,不与魏公公闲谈了。”
他睨着瞥了魏顺一眼,大步走出了司礼监。
想到自己不论如何说,贾奉都未必听得进去,魏顺便不再多言。
这几日夜里皇上睡不踏实,魏顺也跟着起身伺候,现下困乏非常。他又喝了口茶水,正打算倚着椅子稍息,余光瞧见有人在门口放下了什么东西后转身就跑走了,遂好奇地起身走至门边查看。
魏顺低头一看,发现门外地上的托盘里放着一碗长寿面,心有触动。
他连忙唤人追上,想见一见方才的送面之人。
赵辛被带回司礼监后,畏缩着身子半晌不敢说话。
魏顺看了看手边的长寿面,又望向了被押回来的小太监,问:“你是哪儿的?怎么会给杂家送面来?”
赵辛耷拉着脑袋,怯声说道:“奴婢……奴婢是酒醋面局的,记得大监每年今日都会吃一碗面,私以为今日是大监的生辰,便自作主张做了碗面送来。”
他害怕地话都说不利索,也不敢抬头看魏顺,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几月前,奴婢在勤政殿掌灯时不慎惹恼了主子,是大监菩萨心肠救了奴婢一命。奴婢身无旁物,便想着做碗寿面报答。”
“这么一说,杂家倒是有些印象了。”魏顺笑问,“将你从掌灯罚去酒醋面局,你不恼杂家?”
赵辛立即抬首摇头:“奴婢只恼自己无能,仅存几文月钱,只够凑一碗清汤寿面。”
魏顺再看向桌上的寿面时,眼中多了几分温和,又轻快地笑了一声,问:“杂家记得你先前还敢喊杂家为‘干爹’,这头怎么不喊了?”
赵辛静默少顷,而后声音压抑着说:“大监的救命之恩,奴婢铭记在心,段不敢忘。只是……奴婢位卑,不敢攀附大监。”
魏顺擦了擦筷子,尝了一口碗中素面,倒是比平日饭食清爽了许多,连日的乏意也褪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