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在顾忌什么呢?从诏狱出来后,他便有过这样的犹疑。
他总担心长安和他走得太近会提前暴露身份,会沾染到一些是非,可这些忧虑并不代表他们二人要就此疏远,为何如今的他却再也做不到年少授艺时的那般坦然了?
叶隐敛眸蹙眉,心中的惑然翻涌,卷着几缕暖风拂过心尖,吹开积郁多年的浓雾,隐隐看出有新芽在沉重的焦土之间萌发。
他呼吸一滞,迅速将不该在此时出现的情绪掩埋,遂缓缓缩回了自己的手。
血仇未报,他怎能分心其他?如何能对得起那些枉死的将士和百姓们?
在叶隐收回手的刹那间,叶辞川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什么也没有说,低着头满眼认真地为他上药揉搓。
他和叶隐不同,出于一些原因他忘却了过去,无忧无虑地在遮月楼里长大。可叶隐什么都记得,独自一人积攒了十年的仇怨,让他不得不处处谋划,对所有人设防。
叶隐久病难愈,为防见不到明日,他总是提前替身边所有人安排好一切。日复一日,就这么过了十年。
叶辞川不再继续逼问,因为叶隐的弦绷得太紧了,或许连叶隐他自己也不敢妄动。
叶辞川想尽快摸清庆都局势,早日替叶隐分担,或许叶隐就不会这么累了。
沉思着,叶辞川手上的动作一顿,抬首缓声道:“上次你同我说,户部尚书身边的人取走褚连嶂存入的钱财后,消失在了庆都。我近日安排了人手在钱庄附近暗查,倒是发现了一些怪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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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灾星
“怪事?”叶隐一怔。
他建立遮月楼后,便想方设法在庆都安插人手,暗中留意大通钱庄的动向。
可庆都事变后,幕后之人似乎意识到之前的交易方式有些明显,于是悄然做出改变。等他再想查的时候,大通钱庄已找不出异常之处了。
叶辞川点了点头,给叶隐的手腕上好药后,起身大步走向屋中书案。他迅速地铺纸研墨,再提笔书写。
叶隐注视着叶辞川垂眸落笔的认真模样,一时有些晃神。
上次与长安见面,是他刚醒来后不久,没仔细看长安的变化。而今细瞧便注意到了差别,他们许久未见,长安不知何时褪去了眉眼间的青涩,较往日多了几分硬朗和琢磨不透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