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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2 / 2)

行至将军府前,太子爷停下递来一方令牌,含笑道:“拿着这方令牌金陵衙署便不会阻你,父王要见你,快去吧,今晚日白必好好犒赏我们的功臣!”

一旁的复严接道:“凭着这块令牌方可自由出入将军府,夜鹰要记得随时带在身上。”

我恭声谢后接过,眼见令牌正面雕绘有红日初升,反面古朴方正地刻着太子爷的名字,疾雨公子让人无法接口的话适时传来:“拿着令牌也可到府内账房自由支取银两。”

我放令牌入怀,眼见复大人和太子爷都笑了出来,暗道:疾雨公子可当两位大人面随意开玩笑,想来他在柔日白心中地位或许没他表现得那么不堪。

拜别应会去吃午饭的三人后,我孤身走向南城衙署,腹中传来力竭后的饥饿感和大战带来的身心疲劳,不由暗怨柔日白是骨子里的高门贵胄,指使起夜鹰像控制呼吸般自然。

思量着如何应对寻我因由难测的金陵王步至衙署,对护卫亮出令牌报出来由,不一会便见昨日被我蒙骗的两位老兄相携而来。

其中那相貌忠厚,却留个精明的小胡子的官员抢先道:“在下韩厚,兄台是小王爷的人吧,请随我来。” 另一个奸诈满脸的官员仍挂着春风搬的笑容,随道:“在下何方,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我暗道这何方话语含讽,显是认出我便是那晚上在这哥俩眼皮底下混进行署的人,心中希望他俩不要因此事东窗事发而被责罚才好。拱手道:“小子夜鹰,金陵王欲召见于我,还劳通传一声。”

“什么劳不劳的,咱们先到屋里说,已经替夜兄通传了。”韩厚亲热的手已拉过来。何方在另一侧亦亲热地搭上我的肩膀,两人架着我就往署内行去。

“王上近日公务繁忙,夜兄少不得要多等一会,便和我哥俩先聊聊天。”举步中何方在耳语的距离劝道。

我直欲道:两位大人难道就公务清闲吗,怎有空陪夜鹰说闲话?终未说出口,暗自期望这哥俩别直接把夜鹰带到行署牢房中。踉踉跄跄地被拖过影墙,眼见广场上不时路过的官员具都看也不多看过来一眼,显是这哥俩平日便是如此热情举止,众人早就习惯了。

左右无奈中被哥俩带至广场边的房间里,眼见屋子里陈设素洁淡雅,让人舒适感顿生。何方放开‘捆绑’到一边理茶,韩厚把我迎到主坐,自坐在下首位置上,道:“夜兄想必是游历天下的豪侠,定是品过这个世界的很多好茶,不过夜兄可能没喝过何方理出‘风尖’,此茶味道绝妙,保管夜兄入口难忘!”

何方自谦的笑声传来:“待夜兄喝过再说,毕竟各人所好不同!”

这言辞中的居傲引出我的好奇,转头看去只见背影,看不分明,我双手交击,夸张道:“韩大人说辞勾得夜鹰谗欲大动,那便不客气了。”

何方理茶的速度非常快,我话语止他已转身端茶过来,一个精致托盘上盛有三个拇指大小的玉杯,却无热香漫起,难道‘风尖’是凉茶?带着疑问双手捧过小玉杯,眼见手快的韩厚已经饮下,正微闭双目,想来正在细品,他二人亲得像哥俩,应是常喝这‘风尖’的韩厚却如此陶醉,更勾起了我热盼之心。

眼注玉杯口,目光却直透到杯底,我尝试着浅点一口,舌尖却在毫无浸入液体的感觉中直点在杯底。迷惑望向笑吟吟看过来的何方,忽地一股妙曼的感觉把我浑身包裹起来。

仿佛身处俏寒的微风中,弥漫着花草与泥土芬芳的轻风荡过来,脚前是一湾浅水,背朝秀丽的狼牙山,我似乎在青青的田野上看到一个淡绿色的身影与蝶追逐,历十几世心劫前的记忆猛然翻出,大痛中何方的笑脸溘然钻入眼里。

我现恨不能立即奔到传信阵,终没有动,由衷道:“此茶当真妙绝天下,竟能借品茶引人入忆境,夜鹰钦佩无比。”

何方和已回过神来的韩厚似已习惯旁人喝茶后的震撼,具都脸带微笑不见讶容,韩厚抬手轻点身边玉杯,笑道:“这只是春风尖,夏秋冬夜兄一一品过后方才知此茶妙处!”

已坐在韩厚身边的何方道:“今日不知夜兄会来,因备料太少只理出春茶,改日定会让夜兄具都尝来。”

没待我谢过,韩厚随意接道:“听说夜兄竟被参大人邀到居处叙旧,那参商参大人连王上都敬重三分……”

何方马上接道:“是听贺连贺大人说起的。”

我暗松口气:原来示好的目的在这里。我很好奇参商现任什么职务,却心下打定主意此时暂依靠他这棵大树,此疑是万不能问的,而这哥俩转眼就把无辜的贺连出卖了,夜鹰是绝不可把他们当朋友的。

正欲把准备的托词道出,传来的开门声引我们三人转过头去。随即这对兄弟跟进来的武士兔子似地跑了,连句‘告辞’都忘记说,原来他俩今日真是公务缠身,怪不得套我口风套得这样急。

阳光从身旁侧窗打了进来,照得脚前亮晃晃的一方,又在小几上把玉杯幻出耀星一点。

忽想起浣纱村轻盈手调的茶香,那温暖清馨的感觉似重流到舌跟……

历心劫中十几世里的至亲最友被一一翻出,并一一从眼前无可挽回地逝去,孤身坐在温暖的阳光后,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竟可以如此软弱!

当阳光终于漫上膝间的时候,门“吱”地打开了。

寻声看到一个素净男子进来,随即他微一躬身,平声道:“夜大人叫我石英吧,先请换上官服。”

我立起脱口道:“夜大人?”

他走至身前,双手递来官服,道:“夜大人先换上官服,边听石英慢慢说。”

石英身着儒衫,头戴儒士巾,眉目清秀的模样,我这才发觉他气质不似端衣送物的小厮。

我惟有在他注视下换上官服,石英淡定站在一旁,和缓道:“王上着夜大人速去军营,夜大人到军营报上名讳,自会畅通无阻,马已备好便在门外。”

我张口欲问去那里做什么?却抬眼看见石英水泼不进的样子,放下疑惑低头打量天蓝色官服,眼见左臂上明显的“军”字:看来夜鹰也是万人的统帅了。

“恭送夜大人。”石英的声音传来。

我叹口气:这是催夜鹰走嘛。大步走出房间,牵上棕色骏马走出行署大门,跨马飞驰而去。策马踏乱广场前热闹的南城大路,却身不由己地停在传信阵旁,淡绿色身影没有留连在这个世界里,我一跃上马,奔向城东军营。

她要来便来,她要走便走,我自不强求吗?

卷三转折第十一节老王爷

两边景物如箭向后速射而去,脸忽传来热辣辣的刺痛,突地视野被带入无际的黑暗中,残存一线的意识恼怒无比:这该死的心劫!

…… ……

悠悠地清醒过来,道路急退不归,大骇中入眼骏马飘飞的棕毛,缰绳在手,历劫前的记忆倒卷着冲入大脑,双腿力夹马腹,奔马快过背射过来的霞光疾驰出去。

似是眨巴几下眼睛的工夫,已策马奔至东区军营,面前营帐由小变大,高大的箭塔已在身侧,“何人擅闯军营?”一声断吓传来。

我长勒骏马,在刹不住急驰马势中惟有腾空翻下,稳落于地,不喘不摇,眼见奔马又前骋两三丈方停下,慢慢回踱而来。

眼见营地冲出排长枪兵,凭枪遥指过来,动作整齐划一,面布肃容,显是久经严酷训练的精兵。身侧箭楼内亦有点点寒星隐现,营门口身近的卫兵拔出腰刀寸许,踏前一步,忽地冷漠的眼光转为惊诧,脱口道:“军卫大人?”

我微抬握不易剑左手,侧目看一眼臂膀上清晰的‘军’字,转头微笑道:“我叫夜鹰,劳烦通传一声夜鹰到了。”

卫兵面容一肃,右手竖起剑指虚点左肩,臂膀平肩一顿后直落股侧,身躯如标枪般一挺,严声道:“让兵下为左军卫大人引路。”

我看得大感有趣,询问道:“这是军礼吗?”

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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