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揣着颗七上八下的心回了院子。成屿虽然渐渐能走了,但出于一些考量大多时候还是待在院子里,不大出门。
韩泽进屋唤了一句先生,成屿推着轮椅过来迎他。“在外面几天可好?”
韩泽蹙了蹙眉,没回答,“怎么又坐上轮椅了?”
成屿微微笑道:“不打紧,就是郑大夫说不可久站。”韩泽松了口气。
左右待在府里也无事,韩泽就邀请成屿去外头逛逛。成屿睨了一下他的神色,恢复如初了,心想果然还是孩子心性,过了几天就好了。
就这样,韩泽背地里受着煎熬,表面二人相安无事一直到五月份。
眼看着天一日日热起来了,韩泽倒是渐渐平静下来。自新年过后韩泽就十七岁了,军营里被当做大人使,渐渐忙了起来,先生腿伤渐愈,也不常需要别人帮忙。二人的交集少了许多。
如此也好,省的自己一时克制不住,泄露了什么,让先生为难。韩泽想到。但偶然还是会失落,因为先生如今不用他再小心照顾了。
外调的时间上个月就到了,但韩泽一时也没想好该去哪。韩启很坚定的选了会州,夫人知道后,面上没显什么,讷讷的说了几句好,背地里却偷偷抹着泪。
这一年多大家都有意不提大哥,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但至亲之死焉能无动于衷,都是哀悼下的掩饰。韩启铁了心要去会州带回韩咏不归的灵魂。
韩泽最终选了庆州,庆州距离渭州有几千里,由于条件比西北部更为苦寒,连北夏人都不常侵扰。但韩泽不是因为想省力才去的,恰恰相反,自从北夏人在会州失利后,有敌军探子来报北夏似乎有意转攻庆州和周边几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庆州兵力孱弱,军官不为,早就懈怠了,朝廷也不大重视,北夏转攻此处,左不过是因为这几年没有功绩,几个主战的王族势力有所下降,想要借此一雪前耻罢了。
韩岳得知后,也没多说什么,庆州的局势或许比文书上的调查更为艰难,韩泽此去不容易。
很快就要整装出发了,韩泽这几天忙里偷闲的整理一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几件衣服,一些鸡零狗碎,只装了一只小箱子就没了。韩泽当然不可能说每天往家里跑几趟是为了多看两眼先生。
他最近倒是坦荡了许多,反正自己马上就要走了,庆州路遥,军事繁忙,他恐怕是得三五年也回不来。或许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和先生那点师生情谊都要淡薄了吧,想到这里韩泽心里有点苦涩。但转念一想,或许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若真是这样先生也好少为自己难受点。
韩泽自确认自己心意之后从未质疑过,即便他知道自己不正常,知道这份感情隔着不可跨越伦理纲常,但他也明白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先生,不会让任何人为难。只要先生不知道他们就永远都是师徒,他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也不必连累先生遭受他人的诋毁。
先生这么好的人,合该接受最好的东西,众人的赞誉,百姓的信服。韩泽知道他在做的事情,他也知道韩将军不可能摆着他一个有用之材不用,将来他一顿会走得更高更远。届时,官位功名、金玉良缘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