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屿和韩将军回了渭州。因为两个人都有职务调动,要赶在开春之前把东西收拾好,好骑马上任。
成屿东西不多,想着蒲州湿热,之前的一些厚棉袍估计也用不上了,挑挑拣拣几件旧的拿去当了,换了些银钱。话说回来,成屿手头其实有些拮据,倒不是韩将军亏待他,只是他自己平日里在家里闷着没事,经常买书回来看。北地纸贵,读书人不多,这书的价钱也往上涨了不少。
现下成屿正对着他两大箱子书发愁。让他卖掉是万万不能的,但又实在占地方。想了半天,哦,对了,反正是开春的时候去,那时候天气正寒,把棉袍穿身上,不就能腾出位子了吗?然后又是一番收拾,干脆就留了两身棉衣,其余的直裰、襕衣都当了。
成屿从柜子里拿出韩泽之前送的狐裘犯了难,总不能当掉,压在底下怕是要坏,还是穿身上吧。就这样磨磨蹭蹭大半日总算把东西都规整好了。
新年将近,韩泽来了渭州。左右他现在在庆州无事,干脆来渭州陪韩将军一家好好过个年,等开春再和成屿一起去蒲州。
韩启也从会州赶回来。时隔三年,一行人又坐在了一起。韩启、韩泽回来先去祠堂拜了大哥。
“韩泽,到时候你去蒲州之前再给大哥上柱香,我年后就要回会州,赶不上。”
“好。”韩泽应道。
两兄弟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韩启这几年在会州还算好过,没什么大的战役,只是对大哥的死依然难以释怀。每每北夏散兵侵袭时,一打就跑,打又打不完的感觉实在太令人难受了。
“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真烦。倒是你,麟州一战可算是真真见识到了打仗。”
韩泽闻言摇了摇头,“我倒是宁愿别见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怎么,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韩泽喉头犯了点酸,好像又闻到腐臭尸味,皱了皱眉,“反正,你能不见识就最好。”
吃完饭,各人回屋里睡觉。韩泽在院子里逛了半天,最后还是回了房间。成屿已经睡了,韩泽轻手轻脚的绕过屏风,回头悄悄瞧了一眼成屿的床铺。帷幔遮着,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隆起的团子。
韩泽失笑,往火盆里又加了几块炭。
过完新年,又歇了几日,韩泽和成屿就出发去蒲州了。
他们没有家眷和仆从要带,两个人驾了一辆马车,装了四个箱子。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皇帝的调令,当官当成这样的也是少有。
韩泽驾车倒是得心应手,成屿本来想着外头寒冷,怕韩泽冻着,要雇个车夫跟着走。谁想到年刚过完的,又马上春忙,没人愿意出远门。
“我不冷,一到驿站就歇,行吧?”
成屿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去。日行五十里,他们也不急着赶路,天还没黑就住店休息。
韩泽赶了一天的车,成屿给他暖和的手炉也是冷了又冷,热了又热。
不知是不是开春调职的官员太多,两个人到京西府时沿路驿站竟然都住满了。没办法只好继续往前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着就要天黑,韩泽说:“若是在没有空房,不如直接去住店好了。”
成屿将手里的暖炉往韩泽怀里一塞,“嗯,你捂着。”
韩泽勾唇笑笑,将暖炉拢了拢。其实开春越往南走越暖和,韩泽只穿了两件单衣也不觉很冷,倒是成屿身体不好,格外畏寒。
到了驿站一问,空房是有,但只有一间了。成屿无所谓,拿了号牌就拉着韩泽上楼。
韩泽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一张卧榻,“先生要不我还是去住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