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韩泽去见了余裘一面。
“你说你要去见吕纪?!”余裘一脸震惊地看着韩泽。
“你知不知道吕纪他就是个土匪头子?”
韩泽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知道”。
“那万一谈不拢,这人直接动刀枪了可怎么办?”
“不会,吕纪是生意人,犯不上杀我。”
余裘见劝不动,只得拟了一道公文,“你是下死心准备做了?”
韩泽接过,向余裘行了个礼,正色道:“是,往后行事还得多仰仗余大人。”
余裘沉默了片刻,“我在蒲州多年无功绩,也是为了保身。但若是你真想干出事业来,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韩泽又是一躬身,“下官无家属亲眷,只有一位老师,以后若我有不测,还望大人能替我保下先生。”
“成参军是吧?”余裘笑着摆摆手,“你那老师是个明白人,你顾好你自己就是了。”说着指了指身后桌案上的洮砚。
余裘为官多年,也不是什么善茬。只是蒲州人际复杂,远离京城,当地自有一套公序良俗,他也难以插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韩泽是头北地的狼,生死不论,比自己强多了,兴许还真能被他闯出一条路来。
得了公文,韩泽就挑着日子上路了。
到了阳坡城,就是商户往来之地,鱼龙混杂,做得也大多不是正经生意。韩泽早就易了行装,换了他之前灰扑扑的旧长衫,头发也随便扎了,胡子几日没刮,真有点行路多日的邋遢样。
韩泽将几个漆黑的铜板往桌上一掷,“住店,先来半斤烧酒。”
小二将铜板拿起来,在袖口蹭了蹭,鄙夷道:“地里捡来的钱吧。”
韩泽混当没听见,自顾自就在堂下坐了。这阳坡城还真是破,说是个城,也不见几户人家,路上都是些赶脚的马夫,挤在破草棚前吃酒。
烧酒端上来了,冷的。
韩泽面不改色地灌了一口,这时边上一个胡子拉渣的老车夫闻见酒味,两眼直勾勾地转过来盯着。
“诶,老匹夫看什么呢,要吃便吃。”韩泽将碗往人面前一扔。
“哟,竟然遇见好人了。”老马夫也不客气,坐下就喝。
“我说这位大爷没事来这干嘛啊。”一双小眼睛里透着精光,“你看着不像这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泽笑了笑,“是啊,这不是来找出路么。”
老马夫咂吧咂吧嘴,伸手欲拿酒壶。
韩泽一把摁住,“我说,这酒可不是白喝的。老先生在这浸淫多年,总该有些门道。”
老马夫讪讪地放开,“我顶多向我主家将你荐上一荐。”
韩泽瘪瘪嘴,“那还是算了,一看你也混得也不怎么样。”
老马夫被韩泽一说,来了气性,“我说你一个年轻人来了这还是学点这儿的规矩吧,省的到时候被人剁了下酒。”
“你还知道这儿的规矩,那不如说说,再饶你一碗酒。”
老马夫嘿嘿一笑,将酒壶拖过,“我便行个善事,与你说了。”
“这阳坡城啊,没有官兵,在这做生意都得听万老大的。”
“哦?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万老大,我可听说这儿是吕纪做主。”
老头眯了眯眼,“你是来投奔吕纪的?那我还是劝你省省吧。这吕纪是个串秧儿,不受交趾人待见,早没了势,虽是这阳坡山山主,但这下面都是二当家万小爷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