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晙辉疑惑的表情,姝薇有些诧异。“难道她做人流都没跟你说过吗?”
晙辉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过啊!她做过这类手术吗?结婚以来她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医生说她不能怀孕。”
“严然告诉你这些的?”
晙辉点头。
姝薇不再说话了。
“你从哪儿听来这些的?姝薇,你不喜欢严然,可是不能这么怀疑她!”晙辉有些生气。
“我——”姝薇不往下说了,再说只会激起晙辉更加强烈的保护感。她有教训。
晙辉回家后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晙辉觉得怀疑、不信任就是对对方的伤害,所以他选择相信严然。可是姝薇的话总会在他脑子里浮现。
幼儿园组织去驻军部队的夏令营,辰彦报了名。
“辰彦,去部队很辛苦的。你要每天在太阳下站很久,吃的东西也没家里好。你不怕吗?”梓茉预先给他打起了预防针。
“不怕!梓茉你不是说军人都是很坚强的人吗?辰彦也想做坚强的人。”
“那你可能两周都见不到妈妈。你不会想妈妈吗?”
“这个——”辰彦被问住了,他挠挠脸蛋,开始“思索”。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离开梓茉超过三天以上。“妈妈可以去看我啊。”小家伙为自己的办法兴奋不已。
“可是部队一般是不允许家长拜访的。如果不能怎么办?”
“我,”辰彦又认真想了很久,“那我会想办法跟你打电话,我听到你的声音就不会想家了。”
一见到小朋友们,辰彦就将来送他的妈妈丢到一边了。他跟小朋友们迫不及待地上了学校巴士。孩子们兴奋得很,可家长们却担心得不得了。有人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有人担心自己孩子的饮食问题,还有人说怕孩子换的地方睡不着觉。梓茉惊讶于自己怎么就没想这么多,是不是自己太不关心辰彦了?想到这里,她笑了。辰彦没有问题的。一听说辰彦要去夏令营,爸妈就把梓茉骂掉一顿。
“你那么大还什么都不会做呢。怎么能让个没满四岁的孩子去部队?”妈妈对梓茉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为了平息爸妈的怒气,梓茉是有怨必受。笑嘻嘻地安慰他们。梓杨倒是很支持梓茉的做法。
“男子汉就应当进部队锻炼一下,越早越好。”梓杨的话自然也招来一顿批驳。
刚到部队,辰彦看着一切都新鲜。首先,门口的两个持枪的警卫深深地吸引了他的视线。叔叔站得好直好直!怎么可以一动不动地站那么直呢?辰彦托着腮想了好半天,也没找出个答案。
带队老师和教官带他们十几个小朋友去了他们的宿舍。一路上他们见到好多军人。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而且都是排着队走。孩子们一个个兴奋地跟“解放军叔叔”打招呼,得到热烈、亲切的回应后更兴奋了。
孩子们的到来给部队带来了童趣。他们也穿着统一的军绿色服装,戴着一样的帽子。他们也排着队,可惜不时有出圈儿的小朋友。有时候原本走的好好的队伍,突然就有两个人打闹起来。这可苦了带队老师,他们要不停地指挥这支童子军。教官们倒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这样的“兵”,他们见得多了!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排平房,里面灯光有些暗。床是上下铺的,每间住六个人,五个小朋友加一个带队老师。部队已经将床都给他们铺好了。
孩子们将行李放好后,开始跟教官学叠方块被。教官演示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很认真地看,跃跃欲试。可轮到他们操作时那花样可就多了,他们可以叠出各种形状的被子,就是叠不成方块状的。教官们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演示,直到他们叠得像那么回事才作罢。
“叔叔,”辰彦叠好被子后小声问身边的战士,“请问我妈妈可以来看我吗?”
“按规定,你们爸妈最多只能来看你们一次。怎么,想妈妈了?”
“才没有。”辰彦昂起头,因为不想被解放军叔叔给看扁了,“是怕妈妈会想我,所以我才问的。”
那战士会心一笑,亲切地拍了拍辰彦的肩。
孩子们每天都有训练任务。整队形,齐步走,跑步走、正步走之类的都要学习。不过对他们的要求没那么高,只要走的基本整齐、跑得基本整齐就可以了。他们上午训练,下午参观部队,晚上在老师的带领下参加部队的文娱活动。训练很辛苦,孩子们倒也玩的不亦乐乎。
有好些家长第二天就来看孩子了。得知只能探访一次时都不同程度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再三求情,部队允许他们中间可以再来探访一次,但超过两次就不安排家长和孩子见面了。
辰彦来得那天就给梓茉打了电话,梓茉说会来看他。好多小朋友的家长都来看他们,还给他们带来很多好吃的。辰彦心里羡慕得要命,可还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梓茉来了我不理她,辰彦每次想妈妈时就告诉自己这句话。
每到周四晚上部队都会集体露天看电影。这帮童子军也搬个小板凳插到了队伍中间。一眼望去,满操场的军绿色。正前方一个荧屏。放电影前军人们有拉歌比赛,一个连一个连比。那声音响彻天空,震得这帮孩子捂着耳朵兴奋地大叫。他们都没见过这场面,加上战士们乐于和孩子玩儿,他们来回窜着玩儿。带队老师一个个把他们拉回队伍。
为了稳住他们,教官们组织童子军唱歌。一听说小孩儿们要唱,操场立刻静下来了。带队老师把十几个孩子带到队伍正前方,让他们站成两排。在这么多大人面前,孩子们都显得有点拘束。
“咱们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吧。哲雅,卫斌你们两个领唱。”他们两个很配合地站在了前面。大家都很认真地唱,稚嫩的声音飘荡在队伍上方。
晙辉是团指导员,他坐在队伍前排。看到辰彦时他的眼前亮了一下,是那个小孩。他笑笑。这个孩子跟自己似乎很有缘分。
第五天了,梓茉还没来。吃过午饭,又有几个小朋友的爸妈来了。虽然不能再进来,但隔着大门他们也很高兴。辰彦跑到门口,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梓茉。他低着头往回走。
“在等妈妈吗?”
辰彦抬头。“叔叔?您是那个叔叔?!”辰彦认出了晙辉。晙辉笑笑,算作回答。
“想妈妈了?”
“才没有。”辰彦还是嘴硬。
“你叫什么名字?”
“李辰彦。”
“快回去吧,一会儿你们教官该找你了。你妈妈一定会来看你的!”
第六天。正吃着午饭一个教官走了进来。“李辰彦,你妈妈在门口等——”没等教官说完辰彦扔下筷子就跑出食堂,跑向了门口。
梓茉看到辰彦赶紧冲他招手。辰彦看到梓茉,跑得更快了。“妈妈!”辰彦扑到梓茉怀里,啜泣起来。梓茉的眼角也湿了。这是辰彦第一次和她分开这么久。不只辰彦想她,她也想死了辰彦。
当初当她得知自己怀了孕时被击蒙了,可最后她还是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虽然很难,但她还是做了那样的决定。第一眼看到辰彦,她就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庆幸。看着睡着的辰彦,她就决定要好好将他养大,给他自己全部的爱。国外父母离婚的人很多,所以好多孩子都生活在单亲家庭,这给了辰彦一个相对好点的生活环境,他从很小就受到了这样的氛围的影响,基本上不会因为缺少父爱而自卑。辰彦很懂事,很少问及梓茉这个她回答不了的问题。跟辰彦在一起,梓茉就觉得好幸福。这几天她一直想来看他,好几次她都已经发动了车子,可最后都放弃了。她希望可以给辰彦更多锻炼的机会。看着辰彦远远地跑过来,梓茉好高兴。因为自己是辰彦的归宿,是他的依靠。辰彦一哭,梓茉的泪也流了下来。她赶紧擦了擦,以免辰彦看到。
“辰彦这几天想妈妈了吧?”她笑着问。
辰彦点头。
“来,让我看看我们辰彦变黑了没。”梓茉捧着辰彦的脸,端详着,略带夸张地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们辰彦黑了好多,怎么办?每天的训练很辛苦吧?我们辰彦能坚持吗?”
“嗯,很苦,但是辰彦可以坚持。”辰彦点头,眼里的泪花已经消退,换做了骄傲的表情,“梓茉,你知道吗?我走齐步走得很好,教官叔叔还夸我了呢!”
“是吗?我们辰彦真厉害!”梓茉拍拍手,“为了奖励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梓茉弯腰打开带来的包。
晙辉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走到这里。他似乎想看看那个叫辰彦的小男孩今天是不是还会来门口等妈妈。他看到了。今天的小男孩等来了妈妈。那个人就是她妈妈吧。看孩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似乎有种冲动,很想见见辰彦的妈妈。这么乖、这么懂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