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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宋家”两个咬得特别清楚。

刘大人等人脸色一变,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若无其事喝了杯酒,走了。

他们嘲笑李大人,本就因为他欲投靠楚棠却被拒之门外。然而现在谁都知道,宋家是楚棠那边的人。若没有楚棠的授意,他们不可能找上他。

刘大人心里嘀咕,也不知道楚棠给宋双成灌了什么迷魂汤,连一向刚正不阿的宋老将军都同意站边了。看来他真的得仔细考虑一番了。

楚棠来的时候,一路接收到了众多大臣的庆贺。

“恭喜国师,可真是青云直上啊!”

“楚国师颇有前国师的风范啊!果然虎父无犬子!”

“来来来敬国师一杯!郁北以后靠大人了!”

……

面对如潮水般的恭喜声和敬酒,楚棠神色淡淡的,大多数都“嗯”了一声过去,只有几个人的酒他喝下了。

于是,众人都清楚了,这几个人在不久就极有可能受到重用。

磬乐悠扬,干净的红毯在高阶上铺了十里。太师是未来君王的老师,言传身教,授业解惑,对君主影响深刻,所以太子的拜师大典一向是郁北的重要礼仪。

宽敞的光明殿内。

群臣整齐站着等候,楚棠站在最前面,身姿挺拔,和那些挺着小肚子的官员特别不一样。

大太监拿着太子诏书刚要走上去,却猛然发现太子殿记下不在这里,看向楚棠时,有个侍卫恰好也走到楚棠身边,在他耳边低语。

带刀侍卫太明显了,众人纷纷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宋双成投去疑惑的眼神。

楚棠倒没什么反应,只对他们说了句:“太子身体微恙,还请诸位大人静候片刻。”

他走了。

在场的人没当回事,小孩子嘛,没有母妃这样亲近的人照看着,总容易出错。

许忆和楚棠说:“殿下不见了。”

“都找过了吗?”

许忆道:“都派人去找了。紫宸宫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应该是殿下自己出去的。”

一去到紫宸宫,果然跪了一地宫侍,都在磕头求饶说自己看管不力,求国师责罚。月容急得都哭了。

楚棠环视四周,突然走到庭院那口水井旁,捡起一根红绳。

红绳从中间断开了,有些许泥土。

月容这几天都近身伺候郁恪,一看便知道那红绳是之前挂在郁恪脖子上的,恐惧立刻顺着背脊爬了上来。

“国师恕罪,是奴婢的错!”

楚棠却道:“去御花园。”

郁恪呆在黑漆漆的坑底,缩成一团,抬头大喊:“有没有人啊?”

没人回应。他握着失而复得的玉佩,孤独地吸了下鼻子。

郁恪方才换完衣服,惯性地摸了摸自己脖子,却惊觉玉佩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一条红绳。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得团团转,猛然记起昨天他来过御花园,冲过来便急吼吼地找。路过这个深坑时,又想起他昨天看见这里有个坑好奇地低头张望了下,也许就是那时掉了下去。

不知是用来蓄水还是做什么的,坑很深,都看不到底。他没那么笨,一头脑热就莽撞地冲下去,只是找不到人,他便找了根粗麻绳绑在一旁的树上,自己拉着绳索下去。

然而天意要耍他。和他脖子上的红绳一样,绑在树上的麻绳也断了,于是他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光明殿那边悦耳的乐声传了过来,郁恪手上脏兮兮的,亲了口玉佩揣进怀里,然后抹了把脸,忍着不哭,小声喊道:“楚棠。”

他又叫了两声:“楚棠,哥哥。”

头顶上突然响起楚棠清冷的声音:“郁恪。”

“楚棠我在这里!”郁恪立刻抬头,哇哇大哭了起来。

救上去的时候,郁恪白嫩的小脸上布满泥土,泪水冲刷出几道白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跟个小可怜似的。

一上去,郁恪就紧紧抓住楚棠的衣襟,哭得都打嗝了:“哥哥嗝……我刚才好害怕……”

“害怕你还来?”楚棠抱着他,面无表情道。

郁恪的哭声停了一下,摸摸自己怀里,确认玉佩还在,便又安心地哭了起来:“我、我差点弄丢了你的玉佩……”

“丢了就丢了,你的大臣都在等你。”楚棠理了理郁恪微乱的头发,发现越整越乱,便将他交给了月容,吩咐道,“你带殿下回去梳洗。”

月容受宠若惊:“是。”

郁恪还没哭完,可离开楚棠怀抱他就不想哭了,只能抹着泪水看向楚棠,道:“那哥哥你等等我。”

楚棠挥挥手。

系统问道:“宿主累了吗?”

楚棠摇头,没说话。

除了紫宸宫和楚棠的人,没有人知道御花园的事。拜师大典一切如礼制进行,只是推迟了点。

郁恪给楚棠行了大礼,又奉了茶后,就该宣读诏书了。

“自古以来,太子之师,继天立极,天下之本。今楚国师资质粹美,储育国本,心纯礼善……故请为太师,谨告郁北天地社稷。”

这些溢美之词是郁恪那晚绞尽脑汁才想记出来的。他挺直小腰板坐在最上方,对楚棠笑了笑。

楚棠接过诏书时,不经意又瞥见了那惨不忍睹的字。

估计宣读诏书的大太监刚才心里也在憋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字,丑萌丑萌的,当真是太子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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