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2)

还真是字儿越少事儿越大。我有些好笑地想着。

面对南弦时,我尚能理直气壮地表示自己已经想得很透彻,只想从容赴死,不想狼狈苟活。可是换做冉青庄将同样的问题抛给我,我却没法儿狠心让他独自消化我注定要死这件事。

“好,不死。”我闭了闭眼,答应他。

睡前,卫大吉送来两杯果汁,说是他们几个点了外卖凑单多出来的。两杯都是西瓜汁,看着格外消暑解渴。

我谢过他,接了两杯果汁,转头拿进了里间。

“大吉送我们的果汁。”我朝冉青庄方向举了举,将一杯放到了床头柜上,正要喝手上那杯,冉青庄过来一把掐住我的吸管,两杯都拿起来,走进了洗手间。

我奇怪地跟过去,就见他将两杯饮料都倒进了马桶。

“你干嘛?”我大惊。

空杯子丢进垃圾桶,他按下冲水键,道:“不干净。”

不干净?我以为他嫌外卖的东西不干净,虽然觉得他有点夸张,但也没说什么。

晚上睡到半夜,突然毫无预兆地醒过来,接着就感觉有人开了病房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来得及作反应,一只大掌从后头伸过来,牢牢捂住我的嘴。

“嘘。”冉青庄在我耳后吹着气道。

第76章你也甜

黑影缓步走到床前,抬起了胳膊,昏暗的光线下,我只能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像是把枪。

难道是区可岚的杀手找过来了?

我正惊疑之际,冉青庄猝然发力,犹如猛虎一般从床上跃起,抓住黑影的手就整个人扑到了对方身上。

两人在黑暗中扭打起来,我摸索着边往床的另一头爬,边大声喊人:“快来……”

才喊了两个字,门外冲进来一拨人,房间灯光大亮,刺得我不由眯了眯眼。

陶念握着枪,气势汹汹进来,看到那个已经被冉青庄制服,反手压在地上的人时,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痛心疾首来形容。

“卫大吉,真的是你。”他无处发泄地来回踱了两步,实在想不明白,怒道,“你他妈对得起你身上这身制服吗?”

卫大吉被冉青庄用膝盖顶着后腰,趴伏在地面上,此时唯有努力将头昂起才能看清陶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陶队,我没有办法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卫大吉痛哭流涕,“我一开始只想玩玩的,没想到越赌越大,欠了一大笔钱……他们抓到我的把柄,让我替他们做事,不然就要告发我。我不想做黑警的,但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越陷越深……”他说着,大力用头去磕地面,没一会儿就磕得头破血流。

显然,一直以来给金辰屿通风报信的内鬼是他无疑了,而一切的起源竟然是因为赌博。

一步错步步错,有些东西如果无法在一开始抵住诱惑,后头等着你的,只能是万丈深渊。

卫大吉垂着头,被铐上手铐带离了病房。冉青庄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装着消音的手枪,递给一旁搜证人员。

我裹着被子,心有余悸挨到他身边:“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说他送的果汁不干净?

冉青庄偏头看向我道:“也就比你早一些吧。”

一知道可能有内鬼泄密,江龙骏便马上令严霜秘密调查此事。在排查了所有可疑人员名单,确定了大致目标后,由于没有直接证据,严霜只好设计让内鬼自己跳出来。

她故意对外隐瞒了成功捕获金辰屿的消息,黑了他的暗网账号,再给内鬼发去指令,催促对方动手杀死冉青庄。

卫大吉只以为是金辰屿给他发的指令,害怕不服从命令惹怒对方受到报复,只好在仓促下制定出一个错漏百出的杀人计划。

但他不知道,他的枪早就被换成了空包弹,他经手的食物也没人会动。

“所以,今晚大家都在守株待兔,只等他傻傻撞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这么说吧。”冉青庄揽着我,送我回床上睡觉。

我打了个呵欠,见他没有上床的意思,问他要去哪里。

冉青庄道:“我去找陶念说两句话,严霜那边也交代一下。你先睡吧,我马上回来。”

说是马上,结果可能有一两个小时他才回来,躺到床上时动作很轻,但我觉浅,还是醒了。他从身后抱住我,用的仍是那种缺乏安全感的抱法,胸口贴着后背,仔细分辨,甚至能感知到对方的心跳。

鼻间嗅到若有似无的烟味,从我住进这里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从他身上闻到烟味。也不知是跟陶念聊卫大吉的事抽上的,还是因为更早那个敲冰块游戏的后遗症。

翌日一早,解医生来查房,可能是听说了昨晚的小骚动,还特意问我有没有受到惊吓。

“没有。”我瞟了眼一旁的冉青庄,道,“我很安全。”

解医生又问我手术考虑的怎么样了,这个问题她几乎每天都问,以往我总是摇头,这次却笑着表示希望她能尽快安排手术。

“你确定要做手术了?”她有些惊喜。

冉青庄本是靠墙站着,闻言不由直起身,面露惊异地看着我。

“我想了下,还是放不下人间。”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解医生哈哈一笑,道:“人间这么好,放不下也正常。”

既然我要进行手术,就需要直系亲属在身边,正好这几天小妹高考也考完了,我就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怕吓着她,只说要动个手术,让她来崇海一趟。

“严不严重啊?医生怎么说的?”

“没事,就是个小手术,小妹不是早就想来崇海看看了吗?你带她一起来吧,我到时让南弦去接你们。”

知子莫若母,可能是从我语气里听出些粉饰太平的意思,她一再追问:“真的没事?你别骗妈妈。”

我也只好一再承诺:“真的没事。”

“那好,我马上买机票去你那里。有人照顾你吗?”

“有的。”

“谁?南弦吗?”

冉青庄坐桌边削着苹果,阳光打在他半侧身体上,中和了他冷硬的气质,叫他整个人都显得温暖不少。

“不是,是……”本想说“朋友”,临到嘴边又突然改了主意,“一个很重要的人,你来了我给你介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妈直接就笑了:“神神秘秘的,你交女朋友了?”

冉青庄将一半削好的苹果果肉递到我唇边,我伸手接过,一口咬下去,脆甜无比。

“你来了就知道了。”我嘴里鼓鼓囊囊地说。

挂断电话,给南弦发了条信息,跟他说了我妈她们明天要来崇海的事,希望他能代我照顾一下。

南弦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我是不是说了生病的事。

“没说,来了再说吧,我准备做手术了。”

南弦一愣,忙问我是哪家医院,医生有没有说有多少把握,是不是做了病理切片。

我一一跟他说了,期间又吃了冉青庄递过来的半个苹果,到结束通话,手里只吃剩下小半块了。

“你怎么只给我吃,你也吃啊,可甜了。”我将那小块苹果递到冉青庄唇边,他看了眼,张口咬进嘴里。

“甜吗?”我问。

他点点头:“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吧……”

话说一半,他忽然凑过来往我唇上轻啄了一口。看着我的双眼,见我没有反应,他又低头吻上来,这次不止是啄吻那样简单。

自从住院我们虽然每天吃住在一起,亲密行为却很少,这样的吻,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有力的舌扫过口腔,汲取着不断分泌的津液,牙齿咬着唇肉,偶尔控制不好力道,会咬得很痛。

冉青庄的动作始终克制,没有让我产生太大的负担,到结束这个吻,我也只是微微晕眩,并没有极度缺氧的感觉。

“你也甜。”他拇指抹过我的唇角,嗓音低哑道。

身体里的血像是在一瞬间全涌到了脸上,我一脑袋磕在他肩上,都不好意思与他直视。

“为什么不直接和你妈妈说,我只是个朋友?”他抚着我的靠近脖颈处的发梢,问道。

为什么啊……其实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机吧。

我不想让冉青庄在我的家人面前,永远都只是一个“朋友”。

我了解她们,小妹从小和我亲,是不会管我喜欢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但我妈不同,她思想保守,连现在小年轻们的婚前性行为都不能接受,更不要说同性恋这码子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我没生病,要和冉青庄在一起,我妈那儿就是个无解的难题。然而现在我生病了,这道题便有了突破口。我都要死了,她应该也没闲心再计较冉青庄是男是女。

这大概是最好的出柜时机了。

“朋友是不会像刚刚那样吻我的。”我侧过头,视线从他线条流畅的下颌,上移到饱满性感的唇。

我仍靠在他的肩头,他只要头偏一点,低一点,就能直接吻到我的鼻尖。

“下午想玩什么?”他没有吻我的鼻尖,倒是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扫过角落里堆着的一只只花里胡哨的包装盒,想了想道:“叠叠乐吧,输的人要做十个俯卧撑。”

叠叠乐这种讲究手稳心细的游戏,我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结果冉青庄比我还要稳,赢了我一盘又一盘。

我做了几十个俯卧撑,实在做不下去了,就与他讨价还价。他思索片刻,表示可以用十秒钟的吻来换十个俯卧撑,我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到晚饭时吻得嘴都要肿。

我妈订了一早的飞机,中午就能到。冉青庄为此早早就起来了,将外头那些游戏收拾了下,整齐地摆放好。

到中午时,南弦发来信息,说人已经接到了,他会在车上先给打点预防针,免得突然给我妈吓着。

一个小时后,他又发来消息,说已经到地下停车库,马上上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到了。”我给冉青庄看手机,如实转述我妈她们的方位。

冉青庄脸上少有的显出点紧张的情绪,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吧台前拿出一次性杯子摆放好,开始烧水。

我妈是在水壶呜呜冒着热气时冲进来的,彼时冉青庄捏着茶叶的手一抖,差点没把杯子打到地上。

我起身迎向她:“妈……”

“季柠啊,你到底怎么啦?”她红着一双眼扑过来抓住我的双手,颤声问道,“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南弦不肯告诉我,真是急死我了。是不是很严重?你不要吓我。”

“哥!”小妹也冲进来,“你怎么了嘛,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这么严重?”她语带哭腔地握住我一只胳膊。

南弦跟在最后,默默关上了门。

我拉着我妈和小妹,让她们坐到沙发上:“之前怕你们担心才没说的……”

冉青庄端着新沏的热茶,在两人面前各自放了一杯。一老一少两个人,四只眼睛焦急地注视着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分给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斟酌了下语句,继续道:“我的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需要开刀,但非常危险。可能会残疾,也可能……会死。”

我妈睁大眼愣愣看着我,像是呼吸都暂停了,面色苍白的跟纸一样。

过了会儿,我发现不对,她是真的没在呼吸。

“妈?”

我急忙上前,坐在她身旁,一边拍她的背,一边给她顺气。冉青庄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本杂志,冲我妈扇起风。

我不敢再刺激她:“你别急,没事的,能看好的……”

气流划过声带,我妈虚弱地发出一声长吟,终于开始正常吸气。

她大口呼吸着,眼里渐渐溢满了泪,不等我再说什么,展臂紧紧抱住我,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

长到二十五岁,这是她第二次在我面前哭成这样,上一次,还是我爸死的那晚。

第77章别再让我一无所有

我妈痛哭过一场,情绪得以稳定,抹了抹眼泪,就说要见一面我的主治医师,了解一下我的病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世界从来不曾善待她,但她好像怎样都不会被打倒。明明那样瘦弱,那样无助,却因“母亲”的头衔,承担起所有苦难。

到这会儿,我才觉得自己天真。

哪怕没有冉青庄,我也不可能甘心离开这个世界的。无论之前想得多好,多么潇洒,在亲人的眼泪下,一切安然赴死的从容都会烟消云散,独独留下对这世界无限的眷恋。

冉青庄和南弦陪着我妈去见解医生,小妹则与我继续留在病房里。

比起妈妈,小妹要脆弱许多,哭得简直停不下来,纸巾一张接着一张,很快堆成小山。

“要不要玩游戏?”为了分散她注意力,我指着墙角那堆益智游戏问道。

她抽噎着看也不看地摇了摇头,眼泪刚收住一些,视线转到我脸上,哇地一声哭得更凶了。

我头痛不已:“别哭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擤了擤鼻涕,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都是我不好。”

“你怎么不好了?”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生病又不是你害的。”

“要是没有我……你和妈妈……你和妈妈一定能过得更好。你这病,就是累出来的!”她哭得肝肠寸断,五官都扭曲变形了,是真真觉得我这病她得付大半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与菱歌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含辛茹苦将我们养大,非常不容易。我上大学后就开始在外打工挣钱,每月确实会给家里打一些钱回去,但都在我能力承受范围内。

作为家庭的一份子,我不觉得这是种“痛苦”,更不会将生活的不如意归罪于自己的亲人。

我叹息着道:“你好歹也快是个大学生了,讲点科学依据,我这病和累不累的没关系,而且我真的不累。你要这么说,那没了我,你和妈妈是不是就更轻松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菱歌红着眼,大声盖过我,眼泪无声地沿着面颊的泪痕滑落。

看她哭得停不下来,我有心分散她注意力,给她又抽了张纸,道:“好了,别哭了。跟你说件事,我谈恋爱了。”

她闻言动作一滞,睁大眼看着我,果然是没再哭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们两个高中时候认识的,半年前又遇到了,最近才确认关系。”我说。

“哦。”她攥着纸巾点了点头,过了会儿提着音调“嗯”了声,回过味儿来,“那她知道你生病吗?”

“知道。”我也不跟她兜圈子了,“他刚刚就在这里,你们见过了。”

小妹表情空白了一瞬,眼泪彻底收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刚……”她看了眼茶几上的茶杯,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个……那个男的?”

我微微笑了笑,问:“不好吗?”

她看着我,像是在仔细分辨我是不是跟她开玩笑。

“你以前……你从来没说过……这种……”

我从她磕磕巴巴的话语里琢磨出大概的意思,直言道:“遇到他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的。”

她愣愣的,盯着茶几上那杯茶看了半晌,问我:“他对你好吗?”

“嗯。”

她自我消化了一阵,道:“那就没事了,他对你好就行。”

我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揉乱了她一头长发,往常她早该尖叫了,今天却特别乖巧,一点不挣扎。

从解医生那边回来时,我妈情绪尚可,就是眼圈有点红。

“解医生说,后天可以安排手术,你看怎么样?”才听闻我的噩耗,她转眼就能冷静地与解医生商谈手术的事了,“拖太晚,我怕有什么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天啊……

要是我没撑过手术,这就是我的最后两天了。但肿瘤这种东西,确实不宜拖太久,既然做了决定,就不好犹犹豫豫了。

看了眼沉默站在一旁的冉青庄,我点了点头道:“好,就后天。”

我妈和小妹一下飞机就往这里赶,饭也没吃,行李也没放,我怕她们饿着,就提议让南弦带她们去吃点东西。

“那我们先去酒店放东西,晚上再来看你。”我妈摸着我的脸道,“你下午好好休息,别太累着了。”

我将他们送到电梯口,等他们坐进电梯,才与冉青庄一同往回走。

“我跟小妹说了我们的事。”

冉青庄脚步一顿,又很快接上:“你妈没问。”

“她现在应该没心情问。”我伸了伸懒腰,眨眼间,眼前越来越模糊,只是几秒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猝不及防,脚下绊了一下,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倾倒。

“季柠!”还好冉青庄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托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紧紧攥着他的衣服,用力闭了闭眼,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

“你的眼睛……”冉青庄应该是看出来了,二话不说拦腰将我抱起来,快步往病房而去。

之前看不见,最多两三分钟也就恢复了,这次却格外久,直到晚上也还是这个状态。

解医生认为这是个危险的信号,要我们考虑明天就进行手术。我妈她们从酒店赶过来,看到我这个样子,都有些受不了,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就和解医生一道出去了。

三个人不知道在外面说了什么,我始终握着冉青庄的手,借由他的体温,他的脉搏,让忐忑的内心平静下来。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牵起我的手,吻在手背。

“季……”我妈声音出现在病房门口,明显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季柠啊,我跟医生商量了下,觉得把手术改到明天比较好,你怎么看?”

这种事,医生毕竟是专业的,我当然无条件地听她的意见。

“好,就明天吧。”

敲定了手术的事,我让我妈和小妹到我病床边上,开始该交代的交代了。南弦回家去了,明天才再来,我怕等不到他,就跟我妈说,如果我有个万一,让她把我的琴给南弦。

耳边传来小妹压抑的哭声,可能是被我妈瞪了,很快又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先别想这些,解医生说了,病理报告出来前,什么都说不准的。”我妈颤着声音道。

这最后一夜,总不好都在哭哭啼啼中度过。遗言交代的差不多了,我便主动换了更轻松的话题。

聊以前的老邻居,聊小妹的同学,当故事一样聊狮王岛的覆灭……冉青庄始终安静地听着我们闲聊,不插嘴,不搭话,要不是我握着他的手一刻也没松开过,都要以为他不在病房里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我妈突然问。

我一愣,听出她语气里的微妙,但转而想道,我都这样明显了,我妈要是还看出来,那也太自欺欺人。

正要回答,冉青庄抢先一步回道:“我和季柠是高中同学,当中分开了几年,在狮王岛上又遇见了……”他简单说了我们的重遇过程,又将现在正在接受严密保护的原因说了一下,中间去掉了许多惊险的环节,“……事情就是这样的。”

“高中同学?”我妈喃喃着,瞬间打开了旧日的回忆,“季柠,他是不是那个你在医院照顾了一夜的同学啊?”

屋内一静,简直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我脑子嗡地空白一片,咽了口唾沫,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糊弄过去,就听冉青庄开口问:“医院?什么时候的事?”

我妈想了想,道:“就是高三那会儿,好像是一月份吧,我记得特别清楚,没多久我就摔了一跤,把腰摔坏了。那天季柠很晚没回来,我还当出了什么事,结果就接到他电话,说有个同学受伤了,没人照顾,要在医院里照顾他。他以前朋友不多,也就听他提过这么一回,是你吗?”

我的亲娘啊,这简直是瞬间把我老底都揭了,还揭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狡辩的空间都不留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我也记得。那天哥哥一晚上没回来,妈妈又去外面摆摊了,害怕的我都不敢一个人睡。”小妹再补上一刀。

我现在倒是有些庆幸看不到了,这样就不用直面冉青庄不敢置信的目光。

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一道尖锐的视线投在我的脸上,好似想要灼穿我的脑壳,看看我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

“……是我。”过了好一会儿,冉青庄才沙哑地开口。

我妈和小妹待到晚上九点,探视时间结束了才离开病房。

冉青庄送她们到门口,因此松开了我的手。

我一个人深陷在黑暗里,内心惴惴,等听到外头关门声,感觉到冉青庄回来了,马上摸索着将手往前探,想要碰触他。

“你听我解释……”

他的脚步声在离我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

“你说。”他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我一下更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遇到你的时候,我其实忘了很多事。”也不管他信不信了,我将当年大病一场,病好后就不大记得他的事说了,“……到后面坠海我才把关于你的事全记起来的,你相信我。”

“在大榕村,我一再的问你,你那会儿记起来了,为什么不说?”他似乎真的生气了,一步都不肯向我靠近,“怎么,怕我更爱你吗?”

我一点点攥紧手里的薄被,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确实,也可以这么说。

要是这个世界有魔法,可以肆意清除所爱之人的记忆,我一定会在死前毫不犹豫地施展这个魔法,让所有人都忘记我的存在。

如果记得我会让他们痛苦,我宁可从来不曾存在过。

我咬了咬唇道:“好,好啦,我知道错了。”我干脆地向他认错,施展苦肉计,“我明天就要动手术了,你要跟我生气到什么时候啊?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件瞒着你的事了。”

我再次摸索着,将手伸向他的方向。

黑暗的世界里,他久久没有回应。我的心逐渐下沉,胳膊也失落地垂下。

苦肉计也没有用了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手臂完全垂落之际,前方传来重重“啧”地一声,下一瞬,我的手便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

冉青庄最终还是没能狠得下心,回应了我。

“我跟你说过的,他们选我,是因为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留恋。”他牢牢握紧我的手,力道大到我都有些疼痛的地步,“我留着林笙的戒指,是为了不迷失自我,是为了让自己记得这世上仍有美好的事物。看着戒指,我总能想到曾经给过我无限力量的那些箴言。我以为让我不惧怕黑夜的是林笙,需要感恩的也是他,但其实是你,从来都是你……”

“季柠,再次遇到你之前,我在这世上确实已经没有留恋。”他抚着我的后颈,与我额头相抵,哑声道,“所以求你了,别再让我一无所有。”

第78章我一直看的是你

手术被安排在下午,上午做的术前准备,冉青庄亲自给我剃的头发。

推子嗡嗡地在耳边轻响,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你有没有觉得我头发很软?”

听到我提问,冉青庄将推子的档位调低了些,声音一下子小下来。

“有。”他拨了拨我还没被剃掉的那一半头发,道,“像羊毛卷。”

我被他的比喻逗笑,手伸出围布,摸着掉落的头发,道:“你别说,我刚生那会儿真的是自然卷。我们那儿有个说法,不剃胎毛的孩子头发会又软又细,但我妈觉得我的卷儿好看,硬是没给我剃。谁想到后来长大了,头发软了,卷儿也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发质虽软不细,量也足够,每次洗完头发一吹,就挺蓬松的。

“那我的头发这么硬,可能是小时候我奶奶给我剃头剃多了吧。”他说话归说话,手上的活儿始终不停,两句话的功夫,我就感觉整个头都凉飕飕的了。

我忍着笑道:“不,你是因为脾气大才头发硬。”

推子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冉青庄静了会儿,问:“我脾气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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