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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彪心里一惊,奶奶的,不会是诈尸了吧?我说这女尸怎么从床上跑到床下了呢。但他又马上想到自己拍打女尸的后背,以及女尸的体温,一时间没想明白这之间的蹊跷,赶紧转回身,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尸,大吼说你是何方妖怪,快起来,你不起来,我可就收拾你了。
喊了几声,那女尸依然是一动不动。窦彪擦了一下脖颈上的汗,又仔细看了看女尸,暂时没什么危险,就一步一步的缓慢的向死尸靠拢过去。
越接近女尸,窦彪心里越紧张。正在窦彪离着女尸伸手可及的距离时,站住,哈腰想伸手试探一下女尸的情况。正在这时,小道童窜了上去,小手抓着女尸的胳膊就摇晃起来,说阿姨你醒醒,你醒醒,你再不醒,叔叔就要耍流氓了。
嗐,这孩子,窦彪真是鼻子都气歪了,哭笑不得。这时候你这孩子瞎捣什么乱啊。
道童,赶紧一边去,你这阿姨还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呢。
不会吧,阿姨刚才还大喊大叫的呢,现在怎么睡着了呢。大人也真是的,说睡着就睡着了。小道童嘟囔着,站起来,让到了一边。
窦彪又仔细看了一下女尸,还没动静,按捺不住,缓缓蹲下身,伸手探向女尸的鼻孔。放在那儿片刻,好像有热乎乎的气体轻轻吹在自己的手指上,吓了一跳。
奶奶的,是人还是鬼?窦彪现在的思维处于一种恍惚中,他甚至觉得这都是在梦中,赶紧伸手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太给力了,疼的自己啊了一声。给小道童吓了一跳,很惊异的问叔叔你掐自己干啥呀?
窦彪没理他,蹲下身去,将食指中指搭在女尸的手腕上,分明可以感受到那微弱的跳动。窦彪心下一惊,自从从业以来,还没见过谁家的尸体脉搏是跳动的。难道说这女尸没死?
窦彪还不敢确认,赶紧侧着脑袋,将耳朵轻轻的贴到女尸的双峰之间,停顿了片刻,果然听到里面砰砰的心跳声。当时心下惊喜不已。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见的死人多了,什么鬼都有。这鬼居然还是人。
窦彪不敢怠慢,赶紧去掐女尸的人中,狠狠的掐了几下,又拍了几下死尸的脸,奇迹出现了。那女尸居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女尸复活
这女尸一睁开眼,就乱叫不已,手还到处推搡,生怕鬼上身似的。
窦彪一看,这女尸居然真的活着,赶紧抓住女尸的胳膊晃了晃,说你别怕,没人杀你,别怕,你仔细看看,这里没人杀你。
那女尸似乎听清了窦彪的话,胡乱划拉了一气儿,渐渐安静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窦彪和道童,发现十分陌生。
我在哪里?我姐姐呢?那女尸惊恐的问。
你在殡仪馆里,你姐姐送你来之后,就离开了。窦彪回答道。
送我这里做什么?
那还能做什么啊?难道强奸不成,肯定是火化啊。窦彪郁闷了,这女尸不会神智还没恢复吧。
啊?火化?我没死火化什么啊?姐姐怎么那么狠啊。 那女尸说着,嘤嘤的哭泣起来,甚是凄楚。
可是送你来的时候,看着像是死了啊。窦彪也很疑惑。
我死过了?我记得姐姐拿鞋带儿勒我脖子之后,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女尸抽泣着说。
可能你姐姐以为你死了吧。可是……你姐姐为什么要勒死你啊?窦彪心下疑团满腹。
那女尸哭泣了一会儿,才慢慢止住悲声,缓缓的讲述了她的故事。
原来,这女尸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父母,和姐姐相依为命。长大以后,姐姐嫁人了,不放心她一个人生活,就把她带在身边一起生活。她也一年年的长大了,出落的像朵花儿似的,前凸后翘。可她万万没想到,姐夫是个衣冠禽兽,在一个午后,她正在睡午觉。当时因为天热,身上没盖东西,只穿了内衣。姐夫路过,见此春光,兽欲大发,给她强奸了。
被强奸了之后,姐夫跪在床前苦苦哀求,说他如何的喜http://www。345wx。com欢她,说她姐姐如何不容易,一旦报警,一切就都毁了,不光是她自己的名声受辱,还让她姐姐的幸福毁于一旦。她经过几天痛苦的思考,终于没有报警。姐夫看着她的软弱,高兴在心里,时常占有她,她却忍气吞声。可是后来发现怀孕了。
这下纸里包不住火了,怎么办?她问他怎么办?他信誓旦旦的说要跟她姐姐离婚,娶她为妻。她做不到,想打胎。姐夫一看这样,就说随便你。可是还没来得及打胎,就有了生理反应,被细心的姐姐发现了。在姐姐的追问下,她才道出了实情。
本来以为可以从姐姐那里获得安慰,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姐姐居然大骂她狐狸精,没有人性,辛辛苦苦的拉扯她长大,居然跟姐姐争抢一个男人。从此以后,姐姐经常大骂她,让她滚。姐姐的态度让她痛苦不已,心里渐渐产生了怨恨,在一个晚上,又被姐姐大骂了一通之下,一时失去理智,说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义,那我干脆逼姐夫跟你离婚,让他娶我,反正你也没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
这下子激怒了姐姐,和她厮打起来。姐姐盛怒之下,将她摁在沙发上,用鞋带儿勒在她脖子上,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得了。再后来,就是从身边那个床上醒来,听见鬼叫,就又吓晕过去了。
窦彪一听,原来是这冤家路窄的事儿,一时间没了主意,就问现在你是死不了了,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狠心的姐姐
那女尸摇了摇头,木然的呆坐在那儿,黯然垂泪。窦彪生平最见不得女人哭,看她这样子,心里跟乱麻似的。
别哭了,哭也没用。既然你没死,那你收拾一下回家吧。窦彪说到这儿,才想起这活女尸的衬衫给人家扯下来,还没再给穿上呢。赶紧起身拿了那衬衫递给那女子。那女子一看衬衣,又看看自己上身,只着一件胸衣,不禁脸颊绯红,赶紧穿上衬衣,扣了半天,却发现衣服上的扣子全部掉了,只好用手拉着遮羞。
你回家吧,别呆在这里了,殡仪馆不是什么好地方,就不留你了。窦彪下了逐客令。
可……可我去哪儿呢?那女子问。
回家啊。
家……我哪里还有什么家?姐姐要置我于死地,哪里还有家啊。说着,又哭泣起来。窦彪一看这般模样,不禁心里一阵麻乱。真是他娘的,化妆化出这么多麻烦来。
那你有没有什么朋友之类的?窦彪试探着问。那女子兀自摇头。这下给窦彪难住了,坐在那儿想了半天,说不行,你不能在这里久待,要是你姐姐回来拿骨灰,再看见你,估计你活路也还是不多,这样吧,你先到我那儿住两天,再慢慢计较以后怎么办吧。说着,窦彪起身去办公室,拿了一件自己的备用衬衫,给那女子穿上,又把家里的地址和钥匙给她。
她犹豫了片刻,没接。
怕什么?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总还不至于到你姐夫和姐姐的份儿上。你放心,要是想强奸你,刚送来那阵子就可以动手,还没人管。那会儿没动手,现在更不会。
窦彪这么一说,那女子犹豫的手,终于伸了出来,接了过去。
窦彪悄悄的送那女子出去,生怕被别人看到,消息走漏出去,传到她姐姐耳朵里,可能还是个麻烦。
窦彪送那女子上了公交车,嘱咐说家里有吃的,你自己随便弄点吃吧,我晚上才能回去。
窦彪送走了那女子,而后嘱咐小道童不准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殡仪馆里的任何叔叔阿姨。小道童不知道所以然,但只要窦彪要求的,都照做了。那窦彪赶紧去焚尸炉开了炉子一阵子,又停了下来,胡乱的在里面掏了点前面火化剩下的灰,怕不够,又烧了点烟灰放骨灰盒里,算是交差。
他等待着那女子姐姐的二次到来,看看那姐姐到底会如何。
老道来访
这窦彪弄好了假骨灰,等着那个姐姐出现。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那个姐姐果然再次出现。窦彪仔细看了看那姐姐,人虽然比那女尸苍老了些,但还风韵犹存。只是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失去妹妹的那种忧伤,反倒是看到骨灰盒的时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窦彪真想问问你死了妹妹就那么开心啊,但还是憋住了。要是让她怀疑骨灰盒里没有装着自己的妹妹,那事儿还真就有点麻烦了。成熟和不成熟的分水岭就是,成熟的人不仅能憋得住尿,还能憋得住话;不成熟的人往往可以憋住尿,但憋不住话;小孩子话和尿都憋不住。
窦彪看着这姐姐匆匆的背影,心里真是感慨人世间的无常。为了利益,不管是情同姐妹,还是感同父子,拼个你死我活的还真是大有人在。想想真是不值得,神马都是浮云,又何必在乎这东西是不是你的呢?对利益没有淡定,就永远找不到和谐和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