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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1 / 2)

>  泪眼朦胧,殊玉横剑自刎!

“!”东陵陌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无法动弹,勉力挣扎,只是原地挪动两下,却无能为力。

“不!”冷心岩从东陵陌惶急的眼神中已知其意,早一步的戒备,殊玉举剑的一瞬,他已然出手,一掌击落长剑,“拿下!”

差役一拥而上,将殊玉拿住。

“你!”剑落地,殊玉被差役制住,颈上已是留下一道血痕,“为何阻止我!”

冷心岩长身玉立,森森望着殊玉:“若你是凶手,自然应该由审判之后明正典刑。若不是……”

“你还如此天真么?”殊玉大笑,绝世的美貌,荒芜了人间,“人性之恶,永远让你无法想象。今日殊玉伏罪,王爷要将殊玉如何处置?斩首示众?千刀万剐?或者,王爷还是要株连东陵府。”

“我,”冷心岩张口结舌。

“哈哈哈,”殊玉凄厉无比笑着,笑着,任泪水肆虐,“王爷何必祸延他人,杀人偿命,殊玉无悔。”

冷心岩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不想再见悲剧。天理循环终有定数,殊玉,你真的,真的不悔么?”

“不悔,不怨。”殊玉笑着闭上眼睛,不再多说下去。

空影如梦,镜花水月。无喜无悲,不怨不悔。

张天惠禀过冷心岩,将殊玉收押洛阳府。冷心岩无可奈何,应允之后,便想先扶起东陵陌暂且回东陵府,哪知东陵陌身子发软,怎么也扶不起来。

“殊玉,飞絮他?”

“放心。”铁链加身的殊玉停下了脚步,即使是背影,他也依然清俊动人,“数日后,药效自会解开。”向前行了几步,他又忽然停住,半晌,道:“大公子。”

东陵陌哀然望着殊玉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二公子的身体,”殊玉继续说道,“只要精心调养,不会有大碍。这是殊玉最后能还给公子的恩情了,余下的,来生再报。”

言讫,殊玉不再停留不再回首,决然而行,以证其心。

“呜……”

东陵陌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呜咽,看着殊玉渐渐消失,终于不见。

迷魂引,梦断天涯无归人。

青玉碎,共君只语暮云深。

☆、二十六

“啪!”

饱蘸墨汁的狼毫,在悬停良久之后,终于不慎落下,污了雪白的一张上好宣纸,也把冷心岩从沉思中拉回神来。

伸手扯去花了的宣纸,冷心岩略带烦躁地站了起来,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踱步,却始终双眉紧促,郁结无法舒展。

自殊玉被押已经过了数日,期间张天惠会同冷心岩,以及东陵家东陵宇,司徒家司徒今,欧阳家欧阳千韵,来来回回审讯,殊玉一口咬定所有血案皆为他一人犯下,与他人无关。

殊玉只求一死,此案也几乎尘埃落定。东陵宇因殊玉是东陵府之人,也极力怂恿赶快结案,好撇清关系。

冷心岩心中虽有疑惑,及至此刻,也是无力再辩驳下去,只待这最后一份文书写就,定下殊玉之罪,洛阳血案就此了结,一切归于平静。可是提起笔来,他却一个字也无法落下,有太多疑问未曾解开,如此屈判殊玉,他做不到。

“笃笃笃”

有敲门声传来,冷心岩心中烦闷,不耐地应道:“进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还是走了过去,亲自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依旧笑得眼眉如月牙儿的司徒铭。

司徒铭一身素袍,袖子微微挽起,手中提着一小坛子酒。他的下颔,一道深深的伤痕蜿蜒盘桓,虽然已经结痂,但恐怕这一辈子也抹不去这道痕迹了:“王爷,不请我进去坐坐?”

“铭?”冷心岩心中一震,忙把人拉进了屋中,“你的伤那么严重,怎么会跑来这里?”

“哎,酒!”司徒铭低呼道,生怕自己的酒洒了一点,见冷心岩如此慌张,敛容道,“我自然该来,王爷,还欠铭一个解释呢。”

“我……”冷心岩无言以对。

司徒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灌了一口酒,道:“说笑啦,王爷如若故意要害我,何必那么麻烦。我只是在家闷得难受,才出来……咳,你别告诉我哥。”

冷心岩叹了口气:“你的伤势,才休息了几天,还是别太逞强好。”

司徒铭继续灌酒:“小伤而已,倒是我大哥……那老女人的内功还真不差,哼!王爷,要不要来点?”他将酒递给冷心岩,“小晚儿送给大哥的,咳,我偷的。”

“你,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冷心岩依然接过酒,猛灌了一口,“不错。可惜太少,若能一醉……倒也不错。”

“王爷也会烦恼?”司徒铭笑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听说真凶认罪了,怎么,王爷都不高兴?”

冷心岩摇头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凶手……唉,不提也罢。说起来,你又是如何,来找我喝酒,不像你的作风。”

“哈,是么?”司徒铭依旧在笑,可眼底的苦涩已是掩藏不住,“的确……不像呢。实不相瞒,王爷,我是躲出来的。”

“躲?”

“秦翩然来司徒家了,”司徒铭声音淡漠,带着几分伤感,“二年前,我差一点就该叫她大嫂了,不过……这次,她也真的要做我的大嫂了吧。”

“她和我大哥,原是指腹为婚,只是爹爹过世之后,大哥一肩挑起司徒家,所以当初退了这么亲事。这次大哥受伤,秦翩然立刻上门探望。哈,她不能忘情,而大哥,大哥也有意将她迎娶回来。”

冷心岩疑惑道:“司徒家要办喜事,你,啊……”

“我也不想掩藏,”知道冷心岩已经猜到几分,司徒铭叹了口气,神情落寞,“我对大哥有心思,哈,不怕你笑话,我十岁就喜欢我大哥,当年秦翩然离开大哥,多多少少是我在其中搅合。可是到了现在,唉,大哥能娶上自己认可的女人,也算不错,可我心里……总是不乐意的。”

不停得灌酒,司徒铭极力想要麻醉自己,可是酒味实在太淡,愈喝,只是愈痛得清醒。

冷心岩的震惊,是无法掩饰的。东陵兄弟的事情已经让他骇异,而司徒铭这般坦坦荡荡地说出自己恋慕,更令他无所适从。然而只是片刻,他就冷静了下来。

司徒铭的坦陈相告,让冷心岩重新审视了这一切。无论是东陵陌还是司徒翎,他们太过于优秀,朝夕相对而生的爱意,就如同自己思慕东陵雪落,一样纯粹而圣洁。只是血缘伦理的束缚,同样身为男子的无奈。悖逆之情,沉沦无涯。

“铭,”半晌,冷心岩低声问,“你,还是决定放手了?”

司徒铭沉默,良久之后,轻轻叹了口气:“那天回去之后,大哥说,他爱我。”

“!”

“可是正因为他爱我,所以他会娶秦翩然,结婚生子。”

冷心岩悚然:“为什么……”他想起了东陵陌和东陵晚,同样的不伦,但是他们冲破一切甚至不惜忤逆伦理,也不肯向现实妥协半步。

司徒铭好像知道冷心岩在想什么,盯着他的眼睛,缓声道:“因为我们比雪落幸运,即使我和大哥不曾捅破这一层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以兄弟的名义相守。这样不好么?”

“雪落,你……”冷心岩脱口低呼,“你知道他,飞絮也……”

“多少能看出来吧,”司徒铭笑笑,“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飞絮和雪落,比一般的兄弟更亲密些,呵呵,偶尔也会很羡慕雪落呢,能够独享心爱之人的爱情。”

“你,你们……”冷心岩震惊地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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