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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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华琅诧异道:“哪有?”

“明明就是有啊,只是不甚明显而已。”谢朗侧目看她,含笑道:“你在担心什么?”

谢华琅被他问的滞住,下意识想否认,然而仔细思量之后,忽然又停住了:“是有那么一点……”

谢朗仍旧在笑,神情却有些关切:“什么?”

谢华琅压低声音,犹疑道:“你可不许对别人讲。”

谢朗道:“你跟我说过的话,我几时同别人讲过?”

这倒也是。

谢华琅心中一松,这才低声道:“他待我很好,我亦心悦他,但你也知道,我们的年岁相差这么大,我实在是……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谢朗伸手揉了揉她额头:“你就只是在忧心这个?”

“什么叫‘就只是’?”谢华琅拨开他手,气道:“你不听就算了,怎么还拿我寻开心?”

“我可没有。”谢朗挑眉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照实回答,之后若还有疑虑,再骂我也不迟。”

谢华琅没好气道:“什么?”

谢朗并不在意她态度,笑问道:“陛下嗜酒吗?”

谢华琅想了想,摇头道:“不嗜,他会喝酒,但我几乎没见他喝过。”

谢朗轻轻颔首,又道:“陛下好色吗?”

谢华琅断然道:“当然不,他只好我!”

“好好好,”谢朗又道:“陛下喜食油腻诸物,饮食没有节制吗?”

“没有,”谢华琅摇头道:“他很克制的,也不是很喜欢荤腥。”

谢朗眼底笑意愈深,又道:“那么,陛下是否有晚睡早起,作息混乱之类的习惯?”

“没有。”谢华琅道:“他可自律了。”

谢朗点头道:“我听说,陛下喜爱道家心经,于此颇有见地?”

“确实,”谢华琅道:“我喜爱老庄,三哥是知道的,然而同他谈及时,自愧不如。”

“我明白了。”谢朗道:“也就是说,陛下既不嗜酒,也不好色,饮食健康,作息习性极好,精通道家法门,修身养性——他几乎避开了所有会伤身减寿的事,而枝枝你呢?”

他掰着指头数:“也不知跟谁学的毛病,闲来无事喜爱品酒,有时候醉的狠了,能睡上一整日;饮食上没有节制,挑嘴的很,专爱咸辣之物;夏日里用冰没有分寸,险些伤了肠胃,为此被伯母训斥过好多次;作息不规律,有时为了翻书,彻夜不休,别人劝也不听……”

“哎呀,”谢朗摇头叹道:“我都不敢再说下去了。”

谢华琅目瞪口呆:“怎么、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会这样?”谢朗道:“陛下过得比你精细多了,你哪里来的自信,为寿数杞人忧天?”

“说句不吉利的话,”他将那副丑恶的嘴脸靠近了些,道:“你这么能作,兴许还走在他前边呢。”

谢华琅怔怔道:“可是,可是……”

“哪有这么多可是?”谢朗正色道:“人有旦夕祸福,来日如何,谁也不可估量,与其忧心忡忡,为什么不着眼当下?枝枝,你一向聪明,关键时刻,怎么糊涂起来了?”

谢华琅听他说完,静默良久,终于道:“三哥,谢谢你。”

谢朗坦然受了:“嗯。”

“还有,”谢华琅恶狠狠道:“你招猫逗狗,习性比我还差,肯定走在我前边。”

“……”谢朗道:“哼!”

第27章 惯着

皇帝册立皇后, 于天下、宗亲、长安勋贵,乃至于谢家而言,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天子娶妻, 再过两年,兴许便会有皇子降生, 储君有望, 如此一来,先前甚嚣尘上的过继论, 不免宁寂起来, 暗地里同宗亲勾勾搭搭的朝臣们, 也偃旗息鼓, 悄悄斩断了先前联系。

如若有亲生儿子, 谁愿意叫他人承继家业?

更别说要让出去的并不是金银土地, 而是万里河山, 浩荡天下。

来日如何尚且未知,但接下来的时间, 皇帝为叫亲子来日一片坦途,必然要着手打压宗室,若有人敢在这关头上蹿下跳, 只怕马上就会被收拾掉。

至于周王、魏王等宗室怎么想, 他们却有些顾不得了。

陛下今岁三十六, 又不是七十六, 春秋正盛, 如若不出意外, 起码还能执政二十载,犯不着为二十之年后的事情,将眼下的前途搭上。

因这关系,朝中着实沉静了一阵子,各家各户都打发了人,往谢家去致意,过了情面功夫,此外便再无异动。

谢令归府之后,问过侍从,便往书房去寻谢偃,打发走其余人,落座道:“大婚之日定在了明年正月,满打满算也只有小半年了,兄长心中如何计较?”

“枝枝的嫁妆,夫人早先都曾整理过,既是嫁入宫中,府中不免要再添几分,以示敬重,随同她一道入宫的人选,也已经在挑了,务必要知根知底才好,婚期还有半年,免不得要仔细调养身体,以求早诞皇嗣……”

谢偃忽叹口气,亲自为他斟茶,又道:“我心忧的倒不是这些,反倒是此后的加恩。昔年先帝登基,便加恩郑后兄长为国公,后来郑后称帝,又册封子侄为王。今日谢家既为后族,免不得也要加恩,然而你我身居要职,若再勋爵加身,陛下怕会忌惮。”

“兄长多虑了。”谢令手指摩挲茶盏,思忖片刻,道:“只是虚爵,无甚要紧,相反,我倒觉得这是好事。”

谢偃道:“怎么说?”

谢令微一侧首,目光向正房之处一瞥,示意道:“县主腹中怀的,兴许也是位郎君呢。”

这个“也”字,便用的很微妙了。

谢偃神情微动:“你是说……”

“临安长公主毕竟是陛下胞妹,先前陛下杀其夫婿,心中未必没有愧疚,县主这一子若降生,说不得她会去求个爵位,岂不凭空压了阿澜一头?”

谢令道:“阿允是长子,将来是要担起谢家门楣的,阿澜作为长孙,自然也要承继谢氏,隋家不弱,但却难以同临安长公主抗衡,与其来日生隙,倒不如定了名分,兄弟有序,可保来日谢家不生乱事。”

“罢了,左右都是虚爵。”谢偃叹道:“倒是我杞人忧天。”

“兄长太过谨小慎微了,”谢令笑道:“枝枝若能诞育皇子,谢家便胜了一半,皇子长成之前,陛下还要叫谢家为其保驾护航,自然不会轻动,等皇子元服,你我兄弟年老,正可以致仕归乡,到那时,便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谢偃闻言失笑,颔首道:“但愿来日,如你所期。”

……

本朝而言,皇帝大婚还是头一次。

先前几位皇帝,高祖、太宗登基时,都已经成婚,自然没有大婚这说法,而先帝娶郑后时,尚且是太子,仪典远不如天子大婚隆重。

顾景阳想早些娶谢华琅入宫,故而将婚期定的早了些,为此颇觉歉疚,便着意吩咐礼部、工部与尚宫局、内侍监,叫格外仔细些,务必要给皇后最大的体面敬重。

太极殿即将整修,事关重大,工部尚书亲自求见,顾景阳留了图纸,便打发他退下,至于具体如何,却要看谢华琅怎么想了。

他原是打算往谢家去,接那小冤家进宫的,可巧这当头有朝臣觐见,实在走不开身,便叫衡嘉代劳,往谢家去走一趟。

这场奏对还没结束,衡嘉便回来了,面上微有急色,见他这儿还没停,额头都在冒汗。

顾景阳见他如此,不由心生不安,哪里还静得下心,略问了几句,便遣退那臣子,匆忙道:“枝枝呢?”

“奴婢往谢家去,没见到娘娘的面,”衡嘉有些担忧,低声道:“女婢说是受凉病了,正煎药呢。”

顾景阳如何能坐得住,边往外走边道:“怎么会受凉?”

“仿佛是夜里贪凉,多用了些冰,”衡嘉快步跟上,口中道:“这不就病了吗。”

“枝枝年纪小不懂事,侍奉的人也不懂事吗?”顾景阳沉了面色,冷斥道:“这种不尽心的仆婢,留了还有何用?”

七月的天气正热,衡嘉额头上的汗珠就没停过,不敢应声,只道:“您还是先去见见娘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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