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白林希,你怎么到我们家乡去也不和我说一说?白林希说:“我看看婆家也不行吗?”
我连忙说:“欢迎,但你也要先给老公我打个招呼呀!”
白林希笑了,她说:“我是要到你们那里参加一场演出,所以我才自己先坐车的。不通知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说:“原来你在蒙我呀!”
她奇怪地问我:“你什么时变成记者了?”
我对她刚才那句去看看婆家非常受用,就说:“那得看你和我什么关系了!我才方便跟你说呀!”她脸一红,没再说话旁边几个男生明显很妒忌,也是白林希这么漂亮,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我打情骂俏,自然心理很不平衡。他们不恨自己干扰了我的情绪,反而像是我在夹三似的。等下趟车的时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几小子再一横眉冷对,就让时间更难熬了。好在里面有个我认识,搭腔后越说越投机,最后他向我大倒苦水,今天我被宰了。他出校门后没坐公汽想今天得阔气阔气,就招手拦了张的士,不料却中了招,冤枉花了不少钱。
起因是我同学满口普通话,那小子就起了宰客的心。出租车司机也真不是东西,他把要到武昌南站去的客人拉到了傅家坡。他一拐弯我朋友就觉出不对劲,马上说他开错了道。这小子装愣,说:“没错,我走的是近路。”我朋友问:”你到哪儿去呀?”司机说:“傅家坡。”司机反咬一口说他声音太小没听清,瞠目结舌的朋友不巧又遇到了塞车,这时候表还在不停的跳。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也太黑了吧?”接着他掏出个信封抄下了他的公司,以及编号、姓名等。司机瞅见有湖北某某报社的字样,他马上按了表,让它停止计数。到傅家坡后,他收了我朋友12元,这时他倒非常热情的为我朋友指哪儿是车站了,这小子想改变形象,以免遭到投诉。
得知记者证还有用处,我胸中的闷气平了许多,但我还是奇怪:“你哪儿搞的报社信封呀?”他说:“这嘛!说来简单,我姑父就是报社主编,搞点信封还不是小事一桩。”我俩越聊越投机,最后搞得一旁的白林希和其它人简直都没法插嘴。可惜的是我俩一直等到天黑都没坐上车,只好回去坐第二天的车子。白林希和我是同一班车,但不知怎的昨天没坐上车的失去了和她聊天的兴趣,结果一直没说什么话。在车上,我谋划着多半实现不了的五一实践及学习目标。要真按它做了,恐怕我连一分钟都休息不了,好在我明白这计划只是想想而已。果然,几天时间又玩过去了。
我原本以为白林希要住在我家里,实际上我都准备好了。可她却说要去看看自己的一个姑姑,连我家的门都没进,她就径自走了。对此,我也不好说什么。好在我这些天和老同学忙着聚会,也没时间想她,这倒为我省去了麻烦。我们这儿的显陵刚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因此把中央台的周涛也请来了,里面的活动丰富多彩,我决定去看看。真是要睡觉就有枕头,我居然到手了两张票,但仔细一想,我就把票给了妹妹。因为我猜到“五一”节,这里的人肯定会水泄不通,结果真被我猜中了,小小的皇家陵园里居然一下容纳了四、五万人。由于汽车不准开进去,她一下子走了十里路,搞得她回来后埋怨自己晒黑了许多。其实,不过是场跳伞表演和几位在武汉市受欢迎的演艺人员罢了,此外歌舞表演也还能博得一讪。可花这么大代价去看这些值得吗?
第二天早8点,我还躺在床上,电话突然响了。我一接是白林希的声音:“你想看在显陵的时装表演吗?我有两张票,有惊喜给你,票留在宾馆门房哪儿。”我正想问点别的,电话被挂断了。
我去了,显陵新换了大门,显然比以前气派多了,新刷的红漆,以及中英文对照的世界文化遗产碑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走上御道上,我心潮澎湃。我记得小时候来玩时路边的石人石碑多是坏的,现在却花了不少钱修复了,仅有一个石兽被砍了脑袋。行人很多,同车的两位老人被人拦着,我以为是擂肥,就快步上前,心想;这还得了。走近一看,原来是个挂着红牌牌的记者在采访,旁边还有个扛摄像机的。
“请问你们对显陵旅游有何看法?”话筒对着,摄像机照着,两个老人也很有风度,不像刚才和车主扯皮的猴急样。日头挺毒,我又没带伞,正在后悔自己犯的错误,忽然肩头又被拍了一下,又是位老友,照例又是番寒暄。他要走了,我说:“一起看模特表演吧!”他说:“不了,报社还有任务。”我才想起他已参加工作好几年了,没有我这番闲心。到底是什么惊喜呢?我寻思着。音乐声响在皇家陵园,说好听的点是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说难听点则是像武汉街头抛售跳楼价商品的小店的招徕顾客。
终于到了服装表演台,我的心情也放松些了。刚才看见别人匆匆忙忙的工作而产生的生存压力,以及因太吵闹而做不出诗的沮丧全没了,人的心情是随环境不断变换的。台上表演的模特中居然有白林希,她朝我笑了笑。男模特抱着个瓦罐,白林希的手则像杨丽萍那样灵活反复做着求雨的动作。怪不得她说有惊喜给我,原来就是这。不过,她在车站早就告诉过我她回来是参加演出的,我大致也猜出来了。不过,他们的表演还真不错。他们的表演仿佛把我带到了远古时代,可惜这套原始色彩的服装仅有几套,很快就改为现代派的了。我则看着女士们欣赏服装的眼神,男士们张大口,瞪眼睛的情景。记者们忙来忙去,只求拍个好点的画面,没有兴趣去注意女模特的脊背和胸脯。老人和中年妇女们,还有小孩子觉得没什么意思都走开了,这使我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对这些东西也是不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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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尽职尽责的警察们也多半休息了。剩下的几位则抱着矿泉水、盒饭走来走去,分发给同事。主持人宣布还有台舞剑表演,但舞台转移了,同时晚上7:30再上演一场完全相同的服装秀。在主持人讲完这些后,白林希他们那帮模特站成V字形,鼓起掌来。台下的观众被他们这种自己恭贺自己的举动所感染,也鼓起掌来,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我在栏杆上坐着,后面就是是巨大的圆形金鱼池,可惜现在这里已没有金鱼了,全被血吸虫杀死了。仅有的两台桌子堆满了东西,并排站着两个小姑娘,她们像是等什么人。模特们走进了停在台子下的车,他们挤挤嚷嚷的,旁边两个小姑娘也在议论坐什么车的事,她们好像也想搭这趟便车,这样就可以省去三块到五块的花销了。我则懒洋洋的坐在那儿等着白林希,果然她跑了过来,那两个女生倒与她先打起了招呼。她俩看来很崇拜白林希,白林希对这很受用。她对我嫣然一笑,就拉着两个小女生以塔楼为背景摄影去了。她示意我帮忙看一下她表演用的道具和其它东西,我会意的点点头。
今天天气有点热,她换了身短牛仔上衣,露出鼓鼓的小肚腩。我这才发觉这些天她长胖了,我开玩笑说:“你的肚子比我都大,你居然能做模特,那我不成了超级男模了。”白林希说:”超模先生,希望你能为这句话,赔本小姐一顿饭。”我瞅着她说:“不怕小肚子更加发福吗?”她说:“无所谓啦!反正你不会嫌弃我的。”然后她就上车了,因为车停在了我们面前,模特们都得走了。当然她没忘给我留下了她的房间号和宾馆电话。我冲着她喊:“记住把化妆品洗干净”。她眨了眨涂满睫毛膏的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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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竟意外的睡不着觉,眼前老浮现着她的影子。我忍不住给白林希挂了电话,电话是另一位姑娘接的,她告诉我白林希上街买零食去了,我挂了电话。
次日清晨,我的电话铃响了,原来是白林希。我们煲起了电话粥,我问她怎么不坐模特队的车到钟祥来,她说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呀!她问我怎么这段时间对她很冷淡,我岔开了话题。之后,我给她讲了两个笑话。笑话很老,但是把她逗笑了。她告诉我队里规定要统一住宾馆,所以她先去看了看姑姑,希望我不要生气。我说你虽是个业余模特,队里倒看管得很严,怕被你被腐化了,她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忙说只是玩笑话,艺术家小姐。
最后她说:“明天下午六点我就得走了,你不来送我吗?”我说:“好呀!”白林希说不用了,只要你记住欠我的东西就行了。我说:“那怕什么呢,不就是请老婆吃顿饭吗?”我俩约好第二天八点二十五在宾馆门口见面。
第二天,一见我白林希就高兴的说:”我还以为你怕掏腰包而不敢来了呢!”我说:“佳人有约,岂可不到!”
她笑了,我说:“吃什么,随便点,只是别太贵。”她说:“早料到你有后面五个字,不过早饭我已吃走了,待会儿中午再请客。先一起走走吧!”
我们俩边走边说。街上挺热闹的,她像个孩子似的,什么都想看看。但我要掏钱买时,她却又阻止我,嫌太贵了。我俩来到了我曾就读的兰台高中,这是伍子胥在楚国还受宠的时候,筑台练兵的地方。楚王行宫也筑在这儿,屈原、宋玉都曾在这儿陪侍过楚王。这里勾起了我的回忆和我思古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