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东冷笑一声,盯着他:“好你个赵显,有新欢了?很快活?”
“呃……咳咳!”赵显觉得自己在谷东这个小毛孩面前根本掩饰不了什么,好在房间没有他的手下,不然就丢脸了。他抹了把脸,笑道:“跟你有关?”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他管。
出乎意料的是,谷东很冷静地转换了个坐姿,抽出小本子,直视赵显:“那么,请你告诉我,那……”他略略顿了一下:“那个容先生?是吧?他怎么死的?”
赵显挑了挑眉,说道:“哪个容先生?你知道,出入我们这里的容先生可是有好多的。例如……昨晚……”
“不。”谷东伸出手,止住了他的例如:“我说的是那个荣先生。哦!你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别装了你。”谷东冷笑道。
“哈!”赵显一笑:“那你倒是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烧死的。”谷东笑道:“被活生生烧死的。”
“……”赵显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好一会儿,他才说道:“那么真对不起了,我不能帮到你什么。”
“上年。在监狱里被活生生烧死的。”谷东继续说道:“有趣的是,我们警局前几天就有他的尸体,哦,不过他很快消失了。你说,死了那么久的人,又出现了,这真是个诡异的事情,不是么?虽然我们现在手头上没有什么证据,哦,也不对,如果小球球能出来说话的话就另说了。”
“……”赵显依然是那副笑脸:“是么?那真替你高兴。”
“是的,毕竟荣先生在你手上又死了一次。”合上小本子,谷东利索地站了起来,他走到赵显面前,紧盯住赵显:“我想,杜秋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我只是……”顿了一下,谷东不说话了,他直接走了。
“……”谷东走后,赵显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他握紧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拿起一杯红酒,慢慢喝着:“我怎么知道……杜秋是什么人我当然知道……”
“但是……”赵显眼神痛苦地盯着那一直站在角落里的人影:“你呢?”
“……”那人影动了一下,带着轻笑的走了出来。飘逸的布料让他整个人都神圣起来:“我就是杜秋啊。”
“不!”赵显别过头:“你跟他不同。不,我不喜欢你。”
“哈!这真是个可悲的消息。你知道,如果杜秋听到的话有什么后果吗?你难道不知道……”
赵显愤怒地冲过去,扯住菱云的衣领:“你个混蛋,你快开杜秋!你放开他!”
“说什么……”菱云冷静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说着,菱云地下了头。
“……”赵显一愣,改为抱紧了菱云:“你真是……”说着就轻轻拍着菱云。可是,他心里,是满满的怒火。因为他愤怒菱云把杜秋的灵魂调了过来!他愤怒菱云把杜秋当做工具!他受不了这种感觉!
“哈?”用着菱云身体的杜秋迷糊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事。你先睡一会儿吧。”赵显凑过头去,想亲吻一下杜秋的侧脸……
“好了。”菱云推开了赵显,朝赵显笑道:“你可别乱欺负我家小球球哦!”说着,就原地消失了……
“我,就是我啊!”菱云笑道:“你们为什么不问小球球?也许他会告诉你们哦!”
“……”杜清沉默了。
但,杜月冲了出来,朝着菱云大骂道:“你滚,什么小球球!那是你能叫的吗?”
头一歪,菱云长长的头发随风飘荡了一下,那动作,要是不知道的,根本就让人误以为他是杜秋:“或许你们可以问杜秋,因为,如果他不说,我也不可能会说的。”
“……”杜清忽然间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菱云的头,说道:“我不觉得你跟球球有什么不同……”
一句看似无心的话,却让菱云停了下来,他看着杜清,好一会儿才笑道:“不,我们还是有不同的哦。”他转过身,走回了回廊。
沉默地看着菱云的背影的杜清,拉着自家的弟弟,跟了上去。但杜月却是用着愤怒的眼神看着杜清:“你这家伙刚才在干什么?或许那人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变的,可能要加害球球,又或者是我们!”
“别乱想。”一句轻轻的告诫,打断了杜月的愤怒。杜月咬着牙,瞪着杜清,不声不吭的跟着杜清走。或许从小到大,杜清都是担任着自己的哥哥的角色,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生不出一丝反抗。他讨厌这种感觉!但是,他也逃不出。
杜秋醒来的时候,太阳正转到了正中央。似乎还是那么的迷糊,杜秋扫视了病房一眼,心里想了几下,便是明白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傻事。杜秋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心脏的方向,那里不明所以的激动地跳跃着。
略一歪头,杜秋似乎早就知道般的看着门口,随着门把的转开,那个人……
菱云似乎慢慢地走到病房,苍白的手打开了病房的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
杜秋知道他是冲着自己来,虽然说不出原因。
“你可以为我解答么?”杜秋问道。
披着白色医生外套的男人笑道:“解答?你真是个有趣的人,你……咳咳!”那男人捂住口干咳了几下。
“……”杜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你要死了吗?”
“要死?”那男人冷笑了几声:“我不是早就死掉了吗?”说这话时,他顺手从白大褂中抽出一块手帕,拭擦着手。
“但是……”杜秋看着眼前人:“但是……你不是……”
“是什么?!”那男人忽然激动起来:“我是什么?我现在他娘的脸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一怪物!怪物!”
“可是……”杜秋忽然低下了头:“可是,你不是父亲么?”
“!”那男人愣住了,他盯住杜秋,最后,痛苦地捂住脸,顿下了地面……
“不!!!我什么都不是,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怪物!”忽然,那男人跳了起来,冲窗外跳了下去……
“……”杜秋看着被风吹得扬起的窗帘,看着自己伸出的右手,不明所以。是的,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他看着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做着合上又张开的动作。
菱云不明白,既然杜秋醒来了为什么不愿意与自己共享灵魂?他不喜欢这种不被掌控的感觉!就像有人给他设了个局,故意在他背后,看他的笑话!那种丢脸的事情!他推开房门,看着那一直在发傻的杜秋,一瞬间,当杜秋跟他两目相接的一瞬间,他忽然愣住了。
为什么他要这幅表情?明明是同一个灵魂,为什么会幻化出这么一个跟原本灵魂不同的人?
“怎么了?”杜秋看着菱云:“你怎么了?”
菱云回过神来,他朝杜秋摇了摇头,没有吭声。第一次,他们之间有了秘密……一阵清风灌进,窗外的树叶应着阳光撒着欢。菱云跟杜秋一个愣神,杜清杜月已经进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吹仿佛跟着清风,吹走了满室的寂静……
菱云在一旁看着杜清杜秋杜月三兄弟,看着他们张张合合,温馨淡淡的言语,和着阳光的情景。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看着一场戏,戏里的,是自己?不,是他。戏外的,或许才是自己……
忽然间,孤寂与恐惧紧紧包围住菱云,他就像漂浮在大海的小船,摇摇晃晃,晃晃摇摇,彷彷惶惶,晃晃盼盼,找不着着陆的地点……菱云伸出手,缓缓地缓缓地推开病房的门,如同他焦急的来临,那么匆匆忙忙……
有没有谁记起,墓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被洋洋洒洒了千年的雨浸渍的墓碑,被侵蚀了千年的石板,其实,仅仅因为没有人记得它写了什么,所以它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
第一句说——虚空大梦。
作者有话要说:迟来的。想不到,可以发生 那么多事情。我很喜欢故事里的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