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不也是这麽叫我的吗?”
“是,我知道,我是说…”林涛想了一下,
“我是说,你们俩是不是太不相信对方了。如果都能放下一些去相互体谅一下的话,也许,大家都会好一点。”
卢疼疼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
“人与人的关系中,所谓信任,都是相互的,是建立在一次次的保证和达成之上的。所以呢,这又是最脆弱的东西,因为任何人付出信任潜意识中都会希望得到回报。那些所谓能一次次付出信任的,其实恰恰是希望在概率上获得更多回报的。”
“任何人付出信任潜意识中都会希望得到回报…”林涛咀嚼著这句话,有些不赞同的,
“要是光这麽想,是不是太自私了。”
卢疼疼微笑,
“亚当斯密说,‘自私推动社会经济发展’──当然前提是不损人利己。自私能让人站得更稳,我相信人只有自己站住了才能有心力去帮扶别人,那些自己都站不住还要伸手的下场只能是一同跌倒。所以,即使我已经在倒计时,已经躺在这里几乎什麽也做不了,谢之棠还是得尊重我…即使他指责我自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对,老谢也有他的自私…”
卢疼疼看著落落寡欢的大男孩儿,心底叹息,
“自私没什麽可耻的,对於谢之棠来说,更是一种保护色呢…对了,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
──
大戏拉开了,字斟句酌的压力也大了,写起来会很辛苦、累心。
还是希望得到更多的留言,告诉我你们的看法和观点,我好在後面微调,谢谢。
☆、第二十三章
计划中的出差最终没有成行──因为老谢病了,高烧39度2。
林涛看著电子体温计上显示的数字,
“你明天绝对不能出差了,万一路上出事儿怎麽办?”
老谢头昏眼花的缩回被窝,
“没问题的,这算什麽…扶我起来。”
“你要干嘛?去厕所?”
老谢想抽他,不过心有余力不足,
“去医院啊,打几瓶点滴就成了。你赶紧帮我收拾下东西,明天一早的飞机,直接从医院过去。”
林涛坚定的拒绝,甚至连去医院都阻拦,
“电视上说了,像感冒发烧这样的病最好就是静养,打点滴是见效快,可摄入太多抗生素对人体的免疫系统会造成损害,所以能养好的尽量不吃药,能吃药好的尽量不打点滴…”
老谢挥挥手,
“甭跟我扯这些,电视那些都是给老头老太太什麽的看的,也就你这傻孩子什麽都信。”
林涛生气了,往後退一步,
“反正我不送你去医院,有本事你自己起来去!”
老谢没那精神再跟他废话,想著自己去打120,强撑著坐起来一脚迈下地,刚一用力,腿一软差点栽倒。林涛赶紧过来又把他扶回床上躺好,就是这样简单的接触,也让老谢浑身酸痛得几乎要叫出来。
喝了林涛端来的热水,感觉嘴里不那麽干热了,恨恨的念叨,
“养你有什麽用啊…”
“我这是为了你好,吃个梨吧,润肺。”
“…嗯,帮我把皮削了…明天那个出差很重要,我必须得亲自去港口那边了解了情况才能把案子往下推进。”
老谢知道凭自己的力量真的走不了了,开始改怀柔政策,
“我知道会很重要…自从我来了之後你还没出过差呢。不过再怎麽也是身体最重要啊…来,张嘴。”
林涛把梨切成小块儿,用牙签挑著送到老谢嘴边,
“要怪就怪你自己,肯定是那天去跟踪诘夫受风了…让你耍帅穿那麽少。”
老谢慢慢咀嚼著嘴里的梨,咽下去才没好气的,
“我说找个好点儿的地方吃饭的,是那俩孩子非要去那四面漏风的地方,你还帮著他们说话…”
还没说完,就被林涛递过来的另一块儿梨堵住了嘴。感觉著梨的汁液浸润喉咙,老谢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终於叹口气,
“去把我手机拿过来。”
“干嘛?”林涛一脸戒备。
“打电话给所里安排别人去啊,客户交了定金不能放人鸽子吧?!”
林涛放下果盘,拿来了他的手机递给他,
“如果你打120我不会给开门的。”
老谢瞪他一眼,想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主任的电话──一般情况下哪个律师接的案子中途是不会换人的,不过像他这样临时突发状况,再加上只是取证阶段,所里安排个信得过的律师代劳一下问题也不大。主任那边仔细的询问了他的病情,叮嘱他耐心养病之余几乎是拍著胸脯的让他放心,只是当老谢提名暂时代替的律师人选的时候有了不同意见。老谢听著她那边提议的人选,心里明白这件案子她有插手的念头,推荐的都是跟她走得近的人。如果是平时,自然寸步不让,不过病来如山倒,实在是费不了那些口舌跟她争执,略略也就松了口。那边的女人趁热打铁,
“这个案子前期都是你准备的,这时候临时换人,大家都没头绪啊…”
老谢刚想说什麽,余光瞄到听得百无聊赖的林涛拿起一块儿梨往他自己嘴里送,赶紧制止住他,然後胡乱的对著手机,
“成了,我住在XX路这边,你找个人过来拿资料吧…我让我表弟给送过去。”
那边的主任还在试图亲自过来探望顺便拿文件被老谢婉拒了,挂了电话,看著仍在不明所以的林涛,
“两个人不能分著吃梨的…”
林涛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麽,喜滋滋的俯过来想亲他一口被老谢挥开,
“就别传染你了。”
“…我听说,感冒传染给了下一个人,自己就好了。”
老谢看了他一眼,
“是吗?那你赶紧过来,赶紧让我传染你…穿衣服去吧,待会儿帮我送个文件。”
不一会儿主任的电话打了回来,约定到附近取文件的恰好是健身房中出言提醒自己的那个年轻律师,老谢心里稍稍安定一些──好歹那还算是个老实人。指挥著林涛收拾了下文件,给了他见面的地址和对方的电话,
“去了就说你是我表弟,剩下的什麽都别说,更别告诉别人我住哪儿知道了吗?”
林涛连连点头,神情严肃认真的像只大狗,老谢心里明白他这是紧张头一次在工作上帮自己的忙,想说点儿什麽,可头实在是晕,话到嘴边成了,
“赶紧去吧,多穿点儿快去快回。”
林涛出门了,老谢躺在床上眯著眼睛想再把这个大案子的脉络再理一下,可注意力实在集中不起来。昏沈沈的只想睡觉,偏偏浑身的酸痛又让他睡不著。
很快,林涛回来了,带著外面的一股寒风,
“给你们那儿的律师了,什麽都没说放心吧。”
老谢点点头,看著林涛给他投了凉毛巾放在额头,然後去厨房准备第二天要给卢疼疼准备的吃的,
“你今天睡卢诘夫那屋去吧,别真把你传染了。”
林涛摸摸毛巾被捂热了,又去重新处理了下放回来,坐在他旁边,
“没事儿,你睡吧我看著你就成。”
老谢实在没力气撵他,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好久,
“做GAY最怕的就是得AIDS,要是真染上了,这麽一个小感冒也能要命呢…”
林涛摸摸他的头,怀疑他烧糊涂了,
“…你应该,没有吧?”
老谢闭著眼睛扯扯嘴角,
“我每半年就体检一次的。倒是你,赶明儿也去医院查一下吧…套子也不便宜呢。”
林涛沈默了很久,
“你都这样儿了能不能别再想那些了?赶紧睡觉别说话了!”
老谢笑了,即使酸痛,仍然笑得浑身颤抖,然後慢慢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先是闻到了一股糯糯的香气,张开眼看到林涛仍就著昨晚的姿势坐在旁边,
“你醒了?先喝水,我煮了粥待会儿喝点儿。”
“给你卢姐煮的?我不喝!”直白的说出心里的想法,听到耳朵里不知怎麽的却像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