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了才抽出时间好好想了下──卢疼疼走的时候没再提到卢诘夫的监护权问题那就意味著自动转到自己名下,但是关於她的遗产之类他并没有经手过任何文件应该是已经归到万俟那儿处理了。自己忙得昏天黑地想起来的时候会给卢诘夫一些零花钱,顾不上的时候以为他的生活费什麽的万俟会给。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抽了个晚上从学校里接出儿子好好谈了下才知道万俟那边并没有按月给他钱,
“那你的钱是哪儿来的?”谢之棠皱起了眉头──不过这种事怎麽也怪不到别人身上,完完全全是自己的疏忽,
“…我把我妈那房子收拾了一下租出去了,拿租金当生活费、交补习班的学费足够了。”
老谢讷讷的点头,
“那我那天回来是周三啊,你怎麽没上学?”
“学校每周三只有一节课然後都是兴趣选修,我利用这时间跑回来盯小时工干活再打车去上补习班来得及…”看看他的脸色,试探性的,
“那个…咱们附近不好打车有时候得等半天,我能不能…买辆电瓶车?”
老谢直觉中间有什麽不对劲,但是被卢诘夫的请求打断了思路,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行,电瓶车也算是机动车,你不够年龄不能骑。”
“那算什麽机动车啊,最高时速也就40迈,我买辆设计时速低的还不成吗?”
听著他的辩解,谢之棠陷入恍惚──好像就是不久之前也有个大男孩儿在为这件事跟自己争论过呢…
“爸你怎麽了?”
卢诘夫看他走神儿了问了句,让他从回忆中醒过来,看看面前一副公鸭嗓、嘴上挂著绒毛、面部线条开始硬朗起来的儿子,心里忽然感受到了自己对他照顾的缺失,边拿出手机翻翻行程备忘,边吩咐,
“以後小时工不用一周来两次,周末来一次就成了,平时爸爸自己会收拾的。”
卢诘夫撇撇嘴,那副神情瞬间让谢之棠的心里充满慈爱──有个像自己的儿子原来是这麽值得骄傲的事情。伸出手想揉揉他的头,伸出去了却最终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捏捏那仍有些单薄的骨架,
“爸爸说到就一定能做到,还有,这个周六…哦不行。周日吧,下午你在家等著我。换季了,你也长个儿了,咱们去逛街给你买衣服。”
卢诘夫诧异的看看他,懂事儿的,
“我平常穿校服,用不著买什麽衣服。”
老谢笑了,
“爸爸也要买点儿衣服了…咱们买完了还能去看场电影什麽的,最近有什麽片子上映?”
卢诘夫嘟嘴,
“最近的片子没什麽好的,差不多的也都看过了…”
老谢一愣,心里盘算一下,忽然问到,
“你最近和你…同学出去玩儿,谁花钱?”──隐约记得卢诘夫那补习班费用不低,而且他们学校夥食费什麽乱七八糟的也不便宜。
“…谁有钱花谁的呗…”
老谢皱起眉头,
“男孩子跟女孩儿出去怎麽能让人家花钱?!这样,以後你的生活费、学费、包括跆拳道班的、零花钱我都会按月给你,不够了跟我说。房租那些…你跟你同学什麽的出去玩儿花。”
卢诘夫傻了,嗫嚅了半晌,
“出去玩儿,用不了那麽多…”
老谢看著他内心一片柔软,
“花不了了再攒起来,只要记住,那是你妈妈拼命工作给你留下来,她希望你能生活的好。”
周末,因为来不及,见面的地点还是改在了某商场门口。谢之棠说给自己添置些东西的说法并不是完全的托辞,当然大部分时间还是给卢诘夫挑选──不逛不知道,原来两个人的眼光差别硕大,不过尽管如此,争论过几次之後还是‘求同存异’的大包小包买了不少。傍晚,依著孩子的喜好选了家PIZZA餐厅,看著他吃得心满意足,老谢很有种为人父的满足感。
接下来的日子,纵使再忙,每个周末也会腾出一个晚上的时间跟孩子坐下来踏踏实实吃顿饭 ,当然不部分时间是到外面吃,不过也有手忙脚乱在家做饭的时候──父子俩一起,聊聊他的工作、聊聊他的学习、聊聊他们的生活。
时至夏日,事务所人事出现了重大变故──老谢的心里稍松口气:他们会使的那些花招都是自己玩儿剩下的。於是跟儿子的周末谈话上加入了很多‘趣事’。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边情势刚好一些,卢诘夫那边又出事儿了!
谢之棠几乎是满头大汗的跑到医院,先跟观察室外留守的民景打个招呼,看著他离开,然後才瞪向那边已经被包扎完的儿子,黑著脸,
“怎麽回事儿?学会跟人打架了?”
自己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时脑袋都大了,开车过来的时候联系了一圈儿人先把事情压了下去,所以跟过来的景察才能在看到他之後离开,不过孩子还是要教育的。
卢诘夫被他一喝,害怕的低下头,不过还是硬著头皮简要的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谢之棠听後脑袋大了三圈儿──原来林涛走了之後也一直跟卢诘夫保持著联系,卢疼疼那房子就是他想办法伪造证件租出去的(这点老谢自责自己怎麽早没想起来,虽然房子是留给了孩子但是他没到完全民事年龄根本不具备相应条件,之前是自己疏忽了),当然他们之间的来往是瞒住老谢的。新学期他们班上转过来一个混混似的男生不断的追求卢诘夫交往的女孩儿,但是女孩儿一直拒绝。今天本来卢诘夫下了补习班越好跟林涛吃饭,没想到还没碰面就被摸清了他生活规律那个男同学找了一帮人把他堵在了半道儿,几句话不合就动起了手。对方人多势众,卢诘夫这边正在挨打的时候林涛来了,见情势不妙找了块儿砖头就过来了,打伤对方一人之後对方亮出了刀子…後来路人报了警,景察赶到之後那些人才跑掉,这俩因为都受了伤被直接送到了医院。
谢之棠沈著脸,抿出深深的法令纹,
“景察找你做笔录了没有?”
“没有…我说我是未成年人,未满14周岁,没有监护人在场我什麽都不会说…”
老谢冷笑,
“不错啊,真不愧是你妈教出来的儿子啊!”
卢诘夫低下了头,
“…你还是去看看林涛吧,他伤得比我重。不过我也提醒他了律师来之前可以什麽都不说。”
老谢气得咬牙,
“我就是你‘指定’的那个律师是吧?!”
依卢诘夫的伤势,完全可以回家静养,但为了稳妥起见老谢还是把他留在了医院,然後起身去急诊病房。
林涛右上臂骨裂,身上被划了几刀伤势不重,但因为脑震荡也被医生留了下来观察。老谢过去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见他进来了林涛的第一反应是看向窗户,
“别看了,这是四楼,跳下去还得麻烦人再给抬回来接骨。”
看他那反应心里想笑的谢之棠脸上还是冷冰冰。
林涛被他戳破了心事,讷讷的开口,
“…我没带著诘夫打架,我过去的时候…”
谢之棠默默的把门关好,然後过来站到病床边,开口就是骂,
“你看见他们打架不会报警啊?要不不会带著卢诘夫跑啊?还抄板儿砖往上冲!卢诘夫练了那麽多年挨打挨习惯了,你这小身板儿经得住人家几脚?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要不是看你已经脑震荡了我还得抽你!”
林涛被他骂的直往被子里缩,
“…那不是看诘夫挨打急红了眼了吗?我总不能看著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