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百草枯折,
芈漓是在一个冬日离开的咸阳,天阴沉沉地压将下来,狂风呼啸着带着摧枯拉朽的怒意,或许不久后,就要下上一场大雪。
赵政的夫人病逝了,活下来的是芈漓,她没有让人来送她,只带着行囊,一辆寻常的马车,几名侍从和婢子,便匆匆地离开了咸阳城。
沿着小道一路颠簸,自咸阳一路向东行去,回到她梦中的故里,等到了那边,或许又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景象,也或许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但在咸阳的日子恍如梦中,有时候自在的都让她忘了许多的事情。
她是大楚的庶出公主,见惯了父王的负情薄幸,相较于身在笼中的公主又要自由上许多,相较于平民的困顿她又过的算是锦衣玉食。
芈漓的母亲,出身民间,一副相貌自是绝色,可以色侍人总有让人厌倦的一日,母亲的忧思,父王的薄情,终究造成了母亲的红颜薄命。
芈漓趁此出了皇城,说是要为母亲守丧,彼时的她想着,她到底贵为公主,总不会像母亲一样凄惨。
可或许是她错了,天下的女子其实都是一样的,她读书读史,习字练剑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比过男儿郎,而不是为了日日哀婉叹息。
偶有一日,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阳光温暖,万物伊始,芈漓路过街市,见一对男女在纠缠,男子面貌粗鄙扯着女子的胳膊,女子布衣荆钗只不停地告饶,绾起的发散乱了几分,脸上皆是慌乱惊惧之色。
芈漓胸中的怒意上涌,以为是什么流氓欺辱良家妇女的戏码,她便带着她的侍从冲了过去,十岁左右的年纪提着裙摆,贵为公主的她仰着头保持着自己的高贵看着男子,伸出手去命令他:“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欺负良家妇女,你给我放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子愣了一瞬,脸上带上了既惊讶又好笑的神情,伸出一只手去拽住了芈漓的胳膊将人拽进了他的怀里:“噢哟,这是哪里来的大小姐伸张正义。
老子饭都吃不起了,卖我的婆娘还要你管?反正她又生不出儿子。”
芈漓咬牙,只越听越气,踹了人一脚,跟着她的小厮将公主拉了出来护着她,这边的阵仗大的男子生出了几分害怕却依旧理所当然的样子。
芈漓对这样的事既惊讶又愤恨,转头去问女子:“你当真是他的妻?”
女子愣了一瞬,眼底多了几分木然地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要卖你?”芈漓又问。
“妾十五岁的时候就嫁他了,如今二十四,一直生不出儿子,家里人多,都要吃饭的。”女子的声音很小,细如蚊讷,相较于方才的哀求却平静了几分。
“他凭什么卖你?女子就不是人了?是牲畜?”芈漓听人言语气的有几分气血上涌,无奈又觉得悲哀。
“出嫁从夫,他是妾的丈夫。”女子又点了点头。
“丈夫,丈夫,狗屁丈夫,今天我非要打他一顿不可。”芈漓话音刚落,却见人跪了下来,扯着她的裙不停地告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姐,求你别管这件事了,这是我们的家事,他是妾的夫君,怎么样对妾都是应该的。”诸如此类的言语从女子口中说出,刺的芈漓耳朵疼。
她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无力,即便她有能力帮她,而她却不愿自救,深陷泥淖中,成为男子的附庸和货物。
身上的枷锁其实都无妨,最可悲的是,他们自幼接受的的教养给她们的心中上了一层怎么也挣不脱的桎梏。
芈漓的指甲嵌进肉里,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离开了,这样的事在外面其实很常见,买卖妻女的,将妻卖进绿楼里,也或许卖给旁的男子,将年幼的女儿卖给富贵人家当婢女,当小妾,也或许卖给贫苦人家当童养媳。
芈漓能救一个或者几个,却不能救下所有:跟姊姊走吧?姊姊带你回家。
芈漓看几岁的小妹妹实在是不忍心,将人买回了家。
她很想让小姑娘同她一样,却又不想让小姑娘同她一样,有时候她实在是不知道哪个更好了。
懂得越多,便越觉得这个世道的不公,便越觉得自己的无能为,便越悲秋伤春起来开始憎恨起这人世间。
有些东西倒不如不懂,浑浑噩噩也是一生。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小女子困于方寸之地,可若是让女子见过山的逶迤绵延,海的波澜壮阔,通晓诗书礼义,又岂会甘心困于方寸之地洗手作羹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芈漓读管仲,世人皆称颂他,她却憎恨他,原因无他,只因绿楼,女子只是工具,与牛马无异,是用来买卖敛财取悦男子的工具。
欲望的缺口一旦打开,芈漓难以想象日后女子又该是如何艰难求生的。
那几年,是她觉得世道对女子何等的不公。
后来啊,她看楚国征战,男子被征调拼杀战场,可得到奖赏的又是某位贵族将军,好男风的士族将漂亮的少年人弄来,尚未长开的模样便对其施以腐刑以求少年人能保持这幅样貌久一些,到最后也是弃之敝履。
所谓娈童,不过如是。
后来她便觉得世人都是一样的苦,怪不得那样多的人想往上爬,因为爬到那个位置了,你才算是个人。
苦中作乐罢了,有时候坐在台阶上看着太阳升起,看见春日里的细雨柳树抽芽百花盛开的景象,又觉得这世道万分美好。
芈漓左右是个公主,受人尊敬衣食无忧,她原以为她可以和旁人不一样一些,可等到父王的想起她的时候,她方才知晓,原来左不过这个身份,她卖的贵了些罢了。
名为结秦晋之好,实则畏惧大秦,便想要用女儿谋求安定。
芈漓看着她许久未见的父王,只觉得有些陌生,老了许多也不是她想象中的君王,所谓大王应该有守护国民的志向和能力,有吞吐天地之志,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而不是这样耽于酒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一国养之而不作为的得过且过的模样,五千里楚地却人才凋敝。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他们有着最尊贵的血统,最富饶的土地,却也有着最渺茫的未来。
醉生梦死,也只有那些武将还在日日操练兵马,以待来日。
自楚庄王问鼎中原起,谁又不以自己是楚人为傲,哪像现在。
芈漓看着他的父王只会对自己的女儿疾言厉色,抽出架上的利剑抵上脖颈欲要自裁,若是这样过一生的话,不如即刻死去便好。
谁料想一殿的人都跪了下来,齐声高呼:“公主殿下三思。”
其实她也知道跪的不是她,跪的是他们的权势地位,可还是犹豫了。
“楚国百姓既以天下奉养公主,公主如今怎能弃之不顾?”
“如今王上的诸多儿女中也只有公主的年岁最为相配,又生的貌美,若为秦王生下大公子,大秦的一半便是大楚的了。”
“如今公主去了,来日大楚危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公主如此这般做,是为不孝,是要为天下人所耻笑的。”
“也曾听说,公主饱读诗书,岂不知舍小义而成大义?公主难道真的想做不忠不孝之人?”
……
殿中人的字字句句,皆是为了大楚,步步紧逼的模样将芈漓放在了火上烤,可这到底是为了大楚还是为了他们自己?
可即便这样,芈漓还是妥协了,去便去罢,到底无可奈何,就像他们说的,楚国百姓奉养她,她总该尽一尽身为公主的责任。
她可以去朝堂上去疆场上尽责,可唯独不想去他国君主的后宫中尽责。
剑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芈漓微微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起来罢,本宫答应你们就是了。”
在一个秋日,楚国公主带着她的嫁妆自东向西跨越万水千山,一直到了来年开春,才到了这咸阳宫中。
咸阳宫,比她想象中的好,秦国的政策和民风,也比她大楚好上了太多,那秦王比她小一岁,如今还未亲政,受太后和丞相的桎梏,一脸逼良为娼的模样比想象中的要有趣太多。
她也曾想过,为什么她不是秦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了母亲后,她才庆幸还好生下的是儿子,并非因为这样大公子便是一半的楚人,而是因为她是女子,她也是公主,她才知晓为女子有多难。
芈漓思来想去,其实她从不后悔做一个女子,只恨像她这样的女子太少了,无力改变整个时局。
她在赵政处得到了自由,不知道这自由会有多久,但愿化作这长风明月,再无羁绊和束缚。
她更在赵政处看见了未来,一个似乎比现在要太平,要好一些的未来。
芈漓坐在马车上颠簸,只拉开帘子看向窗外的景色,毫无生机的死寂景象,但到了来年又是一片生机勃勃。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她望不到未来的许久以后,或许几十年,或许数百年,或许上千年……
这中原大地,总会变成她梦里的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嬴政本来是想夜里再告诉他的,但是想着这是赵政亲政后的第一个生辰,生辰宴上应付文武大臣一定很累,干脆下了朝后就将人带了出去。
带至了城郊的渭水河畔,嬴政穿一身玄金色的衣裳,长发束起持剑林立风中,只是站在那,就很有天子气派:“那年,九岁的我被接回了大秦,看着陌生的父王,所有人都让我叫他一声父亲。
但其实,我叫不出口。
那时候大秦的王上还是祖父,我们这一辈的诸公子中,就我最落魄,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他们说我是野孩子,难听的话说了许多,我过惯了苦日子,习惯了隐忍,心知不能和他们动干戈。
于是乎就一个人跑到这渭水河畔哭了许久,看这天地苍茫,忽然觉得又没什么好哭的,总有一日,该卑躬屈膝的是他们。
在赵国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是燕国的公子燕丹,那时候,我们也玩的很好的,后来回了各自的国家,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人一面,可是心里清楚,如果此生再次相见,便不再是朋友了……”
这样零零碎碎的事,嬴政说了许多,很多事情和想法,其实都只有当事人才清楚,赵政从起初听的震惊到后面的逐渐平淡,心中生出的荒诞的猜想逐渐形成了轮廓,好像只有这样才显得合理。
“赵政。”嬴政偏头看向眼前的少年,深邃的眼眸看着人目不转睛,“你相信重生吗?一个人死后灵魂飘荡,看着他还未完全建立起来的基业在奸人的手中毁于一旦。
胸中的痛苦难以形容,或许是他的不甘让他的灵魂没有得到安息,又历经辗转回到了过去,重生到别人的身体里,他抓住这个机会,想要改变历史。
也走到了曾经的自己身边,想谋得他的信任,也曾有过取而代之的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一些事情和情感逐渐出乎了他的预料,包括年轻时候的自己对他的感情,让他觉得既荒唐又合理。
他享受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一个人独自勾画出那个理想中的大秦也很好,可是他又忽然发现,有个人陪着也很好。”
赵政听人的描述,心中的钝痛感无以复加,他很心疼他,心疼他孤独地走过了一生所创立的基业被人毁于一旦,心疼他一个人扛起不被理解的所有,心疼他漫长的岁月里没有一个知音好友的陪伴。
但也同样庆幸,他为了他心中的不甘和未完成的基业找上了自己,不管最开始的时候是带着何种目的的接近。
赵政很庆幸上天给了他那一次机会,将人送到了自己身边,未来的自己吗?他似乎很快地接受了这一现实,除了自己还有谁这一了解他、包容他,除了未来的自己,还有谁能比现在的自己更有能力和远见?
赵政看着人的模样,只觉得眼热,一个人走了这样久的路一定很累吧?看着基业毁于一旦的痛苦一定比心肠寸断好不到哪里去吧?
平定四海,让天下臣服,自己可真是厉害啊。
重来一世,上天为什么不让他的灵魂直接替换掉现在的自己呢?这样的话一定事半功倍,但也或许,上天让他回来是为了改变历史,更是为了让他们相爱的,因为一个人真的很累啊。
没有人比他更爱眼前人了,也没有人比眼前人对他更好。
这样寒冷的日子里,赵政藏在袖中的手渗出了细细的汗觉得有几分湿润,看着眼前人的模样扯出了个笑容:“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阿政了?”
嬴政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愣怔和恍惚,久违的称呼恍如隔世:“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风呼啸着吹乱了彼此的鬓发,日头却很温柔地洒在人的身上,渭水汩汩东流而去,二人在江畔对立凝视着彼此,相似的装束,不同的面容。
赵政又问:“那个奸人是赵高吗?”
否则凭着自己的秉性不会这样明确的厌恶一个人。
“是,但不全是。”嬴政回答他,很多原因,包括自己的激进以及去世太早了也是一方面,但嬴政认为那不是最主要的,若继位者是扶苏,仁政不能打天下,却可以守天下。
“抱歉,是我自负了。”赵政心中的难过又增加了一分。
“是我们的错。”他们都是一样的,赵政是替彼时的自己向他道歉,但是他们早就不同了,这一世的历史,已然改变。
“上一世在平定四海后,是不是没过多少年就离世了?”赵政又问,凭着自己的能力,如若不是如此,赵政想不到别的原因,肯定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好,根基未定。
“四十九岁,我太急了。”嬴政回答人,他只有一个人,没有人能继承他的思想和遗志,怎么能不急?也过于激进,他太想在他活着的时候看到他所希望的那个理想中的大秦了。
赵政点了点头,是啊,凭着自己的性子,又是一个人,恐怕是积劳成疾:“没关系,现在是两个人。”
这一次,他们都会长命百岁的。
“所以说,赵扶苏原本就是赵钰的称呼对吗?”赵政忽然明白了他对芈漓和赵钰的感情,那他对芈漓是否有旧情未了的因素在里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临时想不出什么姓名,便用了扶苏的。
我很喜欢他,想将大业传于他,只可惜……”嬴政看着人的神色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最后我死在了东巡途中,赵高改了诏书,让扶苏自戕了,扶幼子继位,赵高专权。
后来的大秦,山河飘零,民不聊生。
许多忠臣,也死了,蒙恬、冯劫、冯去疾,包括李斯,不过他是活该。”
“你死后,大秦存在了多久?”赵政忽略什么长子幼子,尽量不去想眼前人上一世的什么妻子儿女,恐怕也是三宫六院,子女成群,那时候还没有自己,只要这些都不是他的心上人就行了。
但是赵政未想到的是,眼前这人会有几十个子女,后来的他难以想象若是按着正常走向走下去的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多不少,就三年。”嬴政云淡风轻地回答他。
大秦历经几世,到了秦王政这又用了几十年筹谋打下的基业,三年就可以化为泡影,毁于一旦。
有时候他有些分不清守成和打江山到底哪个更难了。
赵政忽然,很想去抱抱他,走过这样的一生已经很累了,即便这样还要再重新谋划一回,他很想告诉他,你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这一次这些事情都是我该承担,该去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让对方好好休息,舞文弄墨,赏花下棋也是一生,可是赵政了解自己,所以他清楚眼前人不会愿意。
其实很多事情,眼前人没有说,赵政一件件去问无异于徒惹彼此难过,但他清楚,那时候的自己经历的一定比现在的自己要多更多的艰难和痛苦,因为经历过了,是带着那些过往来帮自己的。
可即便是这样,在母后这件事上,他还是那样的难过,那眼前人经历的又是什么?赵政不敢去想象。
尽量去缓和气氛,赵政微弯了眉眼:“那我这算不算,临水自照,顾影自怜?”
嬴政被眼前人的说法逗乐了:“不算,你又不知道我,硬要说临水自照,顾影自怜,那也应该是我。
我看着你这张脸,明知你的身份,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起了心思的。”
赵政忍俊不禁,迈开步子去抱住了对方,一只手勾过人的肩侧,一只手绕过人的腰线,这样光明正大去拥抱人的感觉,真的很好,少年人在人的耳畔低语:“因为赵政这个人,本身就很有魅力。
我就是你,你可以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我,依赖我,喜欢我。
以后不会再让阿政一个人了。”
这个拥抱,真的很温暖啊,嬴政回抱住了他,一颗心像是落到了实处,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有几分落泪的冲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人说他暴虐,说他无情,他是天子,不是人,所有人都觉得他无坚不摧,他是掌握睥睨天下的“神”,他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谋划了一生到头来转成空。
他一个人踽踽独行了太久,久到他以为他习惯并且开始享受这样的孤独,所有的心事都无从分享。
原来,他还是希望有人能够陪着他的。
项羽放那把火的时候,他没有哭,反倒现在,有了脆弱的理由。
赵政抱着他没有言语,过去的都过去了,往事如烟可压在他的心上负担了太久了,一定不好受吧?
如今宣泄过后,便是崭新的未来。
“先生,事情说完了,我还是喜欢你,怎么办?
你是不是也该回答,你心中有没有我了?”赵政回答了人那日的言语,也想从人的口中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其实他有感觉的,眼前人是喜欢自己的,无论最开始如何,都演变成了像现在这样荒唐而又觉得理所应当的感情。
他们了解彼此,欣赏彼此,信任彼此,陪伴彼此,也同样关心彼此。
又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嬴政松开了这个怀抱看着人,距离只在咫尺:“有什么办法?你见过有人不爱自己的吗?”
“见过。”赵政摆了摆手,有几分无奈,这世上不自爱的人多了去了。
“那我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我心中有你,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嬴政半开玩笑似的告诉人,“或许真的是一个人太久了,应该早点娶亲的,不然也不会对自己起这样的心思。”
“不准。”赵政恶狠狠地告诉人,“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个妻妾子女,以后我不能有别人,你也不行。”
“可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妻子啊?”嬴政看着人的模样,颇有几分无辜。
“你的那些妻子我没娶过也没生过,我不知道,别给我泼脏水。”赵政矢口否认,眼前人自己做的事,还将帽子扣到自己头上来了。
眼前人过往的事情,赵政本就不在意,如果没发生那些事,或许也到不了自己身边来,话虽如此,听到这些话却还是忍不住会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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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渭水河畔,朕曾立下要荡平四海的宏远。”嬴政林立在风中,面向高山水流,话语像是祭祀时候用的编钟般庄严而浩荡,他想的还没有做不到的,如果上天愿意给他足够的时间。
“第一次到咸阳宫中,仿佛和所有的公子王孙格格不入,饱受冷眼。
那时候,寡人就立志要坐上这秦王位。”赵政与人并肩而立说道。
二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嬴政的一只手揽上了人的肩头略带几分不满地说道:“长太高了,你光站在那,就足够给人威压。”
都说七尺男儿,但自己的这具身体长到了九尺有余按着大秦的量,政哥官方身高一米九多,容貌俊朗锋利,天然带着几分冷淡迫人的气势,身形修长,宽肩窄腰,嬴政是很喜欢的,可惜现在只能看,而不是自己的。
“哪有嫌弃自己的?”赵政无奈,想必先生不满的是这具身体不是他的,赵政倒是想给人,但是也给不了。
“不是嫌弃。
这具身体之前过的太苦了,好不容易如今长到了八尺有余,却还是矮你半头。”嬴政说是不在意,如今却在意了,之前和人是君臣的时候倒是无妨,身长不能决定什么,何况世上比他矮的多了去了。
如今同人在一起了,却是莫名的在意。
“我倒是喜欢阿政现在的身体。”赵政弯了弯眼,偏头上下打量了人一眼,如松如玉的少年郎,外形足够优越,而自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更是吸引人。
“你喜欢这具身体?”嬴政漫不经心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能告诉他,这个问题有点危险,赵政立时反驳道:“即便先生丑如夜叉我也是喜欢的。”
“那如果同你一样呢?”嬴政又问,同你一样,你还能下手吗?
“先生本来就同我一样。”赵政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灵魂而与身体无关,先生明明清楚这个道理,还要再问一遍,很微妙的感觉萦绕心头,能得到先生的喜欢让赵政觉得恍如梦中,又觉得合乎情理。
嬴政忍俊不禁:“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之间,只能留下一个怎么办?”
重生的事很玄妙,嬴政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赵政存在在同一个天地间?
虽然隔了时间,真当是上苍眷顾吗?
也因此不免觉得隐忧。
“那就留下先生吧。
其实私心里,我是想留下自己的,因为伴侣之间,活着的那个太孤单了,但是先生比我厉害,经历过一次再来,总归会创造一个更好的大秦,只是还要劳烦先生再经历一次。
如果不让先生留下,一定会不甘心的。”赵政说的不甘心,是指双方都不甘心,那个他们胸中的理想,若是不实现,会死不瞑目。
嬴政看着人的神色复杂,干脆凑过去亲吻了一下人的唇瓣:“还与你的,上次,我醒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人偷亲都只敢吻脸颊,真是没出息。
“回去罢,不要想这样渺茫的事了,我会陪着你。”嬴政抬起步子便要走,也不管赵政如今的神色如何,经历了那样多,他又怎么能够舍下他。
有一个人陪伴分担的感觉真的很好,感受过了又怎么愿意回到只有一个人的从前。
章台宫中笼着炭,自是一股温暖如春的景象,不过最近朝堂上生出了谣言,谣言说:芈漓夫人去世,王上悲痛欲绝,从此喜欢上了玩男人。
谣言止于智者,在他们单独求见王上之前都是不信的。
“如今王上年轻,胸有四海志在天下是大秦之幸。
但是如今后宫空虚,如今王上只有一位公子,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王上应该广纳女子,充盈后宫……”这是王绾不知道第几次劝赵政选妃了,只见人一身官服,跪在赵政的面前,兢兢业业地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先生穿官服的样子很英俊,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视线交错的时候,惹得人面红心跳,他今天怎么还不来找自己?
王绾念他的,赵政想自己的,直到殿中忽然安静之后,赵政还有些不习惯:“王大人一片肺腑之言,寡人记下了。
王大人说的,寡人会考虑的。
王大人,寡人有件事想要向你请教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上请说,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绾看人敷衍的态度就知道今日这一遭又是没有了结果。
“王大人可曾睡过男人?
亦或者是被男人睡过?”赵政最近有些抓心挠肝,却不是因为政务上的问题,而是想睡男人,先生愿不愿意这件事先不去考虑,因为十成十是不愿意的。
赵政虽然在梦里是想过许多次了,梦里的先生是全然不同的一副姿态,像是勾魂摄魄的妖精,赵政心知,也或许只能梦里想想。
但是实际上,赵政对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欢只听说过,这件事就像将士们上战场一样,总不能临阵磨枪,于是乎,赵政秉持着不耻下问的原则,问过了许多大臣,不都说王公贵族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为了寻求刺激便喜欢和男子交合吗?
到了自己面前,怎么都不愿意承认了?
赵政只是想问问,做的时候怎么让对方舒服诸如此类的问题,又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责备于他们。
自古以来,王公贵族三妻四妾,豢养娈宠,这样的事情,赵政觉得不好,可即便身为王上他也是无能为力的,普天之下就他一人,或者只有寥寥几人这样想,即便想改变也无力改变,不是一代人可以去纠正过来的思想。
赵政自认为没有那样伟大,有些的事也只能做好自己的。
王绾忽然地就将额头磕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臣惶恐。”
“你别惶恐啊。”赵政扶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臣一直喜欢的都是女子,与拙荆伉俪情深,委实不知这些。”王绾今日是来劝王上纳妻的,怎么被人反将了一军?等走出章台宫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屋外的阳光正好,王绾深吸了一口气后方觉活了过来,后知后觉地想到,朝中谣言所传不虚。
一个问不出,那便再问一个,
“李大人,郡县之间车马往来缓慢,寡人想着在郡与郡之间修出一条直道,行军打仗亦或是传递书信,运输粮草,往来赶路,总归方便一些,是功在千秋的基业,李大人以为如何?”赵政埋头批阅那上百来斤的奏章,漫不经心地同李斯商量着政事。
“王上英明神武,臣以为此事甚好。”李斯跪坐着回答人。
赵政抬头看了人一眼:“既如此,这件事便交由李大人去办吧,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是,臣一定尽心竭力。”这样一个好的差事落到人的身上,李斯自然是欣喜的。
赵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人:“李大人可知,朝中有谁好男风的?”
在背后妄议其他大臣,李斯自然不会说:“回王上,臣实不知。”
赵政算是明白了,问是问不出的,男女之事有人教导你去做,男人之间的事,难道就不能有一部书籍亦或是旁的记录下来吗?
其实这样的事,出于本能,即便不求教,赵政也是明白该怎么做的,可是他怕他太生涩,又怕先生活了一世,不止妻妾成群,还玩过许多男人。
如果有一日上了床之后,事关尊严面子,赵政委实不想被人瞧不起,即便那个人是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朝堂上,将他传成什么样,那与他何干?
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同他交流这些的吗?亦或者是让他观摩学习一二?
这都无妨,赵政觉得凭着自己的能力,自己琢磨也是能琢磨出来的,可惜的是,这些风言风语迟早要传进嬴政耳中,赵政是无意,却也是刻意。
对于这方面,其实也说不上什么脸皮薄不薄,他是王上,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反倒是有几分情窦初开的纯情模样。
“阿政想同我做?”赵政未想到的是嬴政如此开门见山。
赵政看着人戏谑里带着几分调笑的模样只点了点头:“想啊,想了很久了。”
“让我在上面好不好?”嬴政将人抵在了咸阳宫中偏僻之地的树干上,微微偏过头咬上了人的耳垂细细碾磨着,“朕保证,就算只用手都能让你爽的哭出来。”
赵政微微偏过头,嬴政的气息萦绕在耳畔勾得人心痒,只忍不住地低笑,一只手揽上了人的腰,一只手护住了人的头,顷刻间位置便调转了回来。
赵政身量本身就高,也比人健壮不少,将人圈在了怀中,这个姿势极具压迫感,不过嬴政倒也不在意这些,一只手去挠人的下巴,整个人就这样靠在树干上,头发磨蹭得有几分凌乱。
赵政膝盖微微顶开人的双腿,俯身咬上人的唇瓣,试图撬开人的唇齿,可嬴政也分毫不让,在彼此的唇瓣都啃咬得有几分红肿的时候,嬴政好像妥协了似的纵容了人的进攻。
从来都是他这样对旁人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口腔中的空气被掠夺着,上颚被微微舔舐过,唇舌交缠着是一个漫长的吻,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发出淫靡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喘息声逐渐急促,整个人都觉得燥热难耐了起来,下身的欲望也有几分蠢蠢欲动,他肖想他太久了,赵政这才放过了人,勾出一道淫靡的丝线来。
目光直视着眼前人,赵政说道:“可是先生,我不想委屈你,也不想委屈我自己。”
嬴政忍俊不禁,他觉得小孩子未免太过年轻气盛,似乎将他的嘴唇咬破了,有几分疼痛感“我们比剑,谁胜了谁在上面。”
“不。”赵政当即否决了用这样不公平的法子决定上下的做法。
“那比下棋?”嬴政又问。
“寡人不要,你明知不公平还要同我比,你就没想过给我机会。”赵政反驳。
“其实不做也可以的。”相较于肉欲,他更喜欢和人在一起的感觉,此刻的心情,至少现在的嬴政是这样以为的。
赵政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嬴政看着人的模样,怎么可以这样?以前眼前人虽然也会耍无赖,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或许是在一起了吧,在明确彼此的心意过后,一切的行为都可以行止由心,可以脆弱,可以无理取闹,可以胡搅蛮缠,因为你知道,对方总会纵着你。
他们是一个人,但又是两个人,赵政不会拿他的身份去强迫人同意,嬴政也不会拿他的经历逼着人去做出一个他认为对的选择。
“身于下位会让你觉得低人一等吗?”嬴政又问他,其实有些的事不需要问,他就已经知道答案。
赵政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他的骄傲与生俱来,何况喜欢本身就是需要付出的,何况眼前这个人可是和他一起站在山巅的存在,自己的未来会和他一样,甚至更甚于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自己没有他优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政只是有几分拿捏不住身为年长者的嬴政的感情,从而不肯轻易妥协。
“那就一人一次吧。”嬴政说,这世上也就除了自己,没有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地退那一步。
“嗯?”赵政有几分云里雾里。
“傻了?”嬴政看着人的模样忍俊不禁,他的声音天然带着故事性,山间清风入耳,“赵政,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喜欢你。
如果仅仅是对于年幼者的自己的怜惜和心疼,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这个位置,我可以做的比你更好。”
这是嬴政想了许久才想通的事实。
嬴政的眼眸深邃,赵政总忍不住溺进去,他的声音本身就是勾人的情话,说的字字句句凿在了赵政的心上,他回答:“好,我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们继续,别管我们。”赵政摸着下巴告诉人,这两个人一个九尺有余,有个八尺有余,杵在屋子里看人行房事。
虽然这是绿楼里,先不说绿楼里什么时候也有了男子,但是即便他们再放得开,在这两人的压迫下做这样私密欢愉的事,那也是有几分怵的,何况其中一人还拿着把几尺长的剑抱于胸前。
来的目的大抵是学习,赵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嬴政其实也没有,他有和女人的无数经验,心中想着必也是大同小异的吧?
这样的行为看似荒唐,但放在二人身上又显得不那么荒唐。
而之所以站的远了些是因为离得近了让四个人都觉得不舒服,两人不好发挥,而赵政他们则是觉得肉体交缠的姿态既世俗又丑陋,被欲望掌控的模样并不好看。
来绿楼里学习的建议是嬴政提出来的,总好过赵政逢人就问,两位看似富家公子进门就掏了一块金子,说要看男人交欢,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先不管,世道如此,如果你花了钱不能办到这件事的话,只能说你花的不够多。
而后看到一半拉着赵政就跑的也是嬴政,太丑了,丑的让嬴政觉得伤害到了他的眼睛,凭借秦王政的能力,即便不学习这些东西,上了床也能天赋异禀。
巧妙的是,二人在楼里遇见了王绾,三个人神色各异地相视一笑,然后擦肩而过,赵政偏头同嬴政耳语:“王大人上次还同我说,他同其妻伉俪情深。”
“王公贵族的话,有什么可信的。
欲壑难填,贪图新鲜,私下里各有各的肮脏。大部分人,于他们而言,只是放纵肉欲满足自己而已。”嬴政瞥了人一眼,淡然自若地回答道,若无感情,和谁上床都是上,倒不如找几个识趣懂事漂亮的,嬴政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他身份高贵,上赶着来取悦他的搔首弄姿的女人太多,于他而言是泄欲。
但于许多王宫贵族而言,他们享受这种在床上的征服的快感,甚至于有强烈的施虐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是在朝堂上的斗争里忍气吞声惯了,便以这样的方式发泄出去,彰显自己的身份,可真正的王者哪里需要在床上证明什么。
嬴政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府上,这里不比王宫有汤泉,只有浴桶和伺候的仆从,不过今日,由他来伺候人。
这样的事,还是生平第一遭,不过挺有趣的就是了,心口莫名的有股热流涌过,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很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浴桶挤下两个大男人本就显得有些逼仄,第一次这样的裸裎相对,屋外的北风呼啸,已经下起了细霰的雪籽,屋内烧着炭,点着油灯,昏黄的灯光摇曳着,隔绝了冬日的寒冷。
方才从外面来,一路上沾染了寒气,赵政的手脚冰凉,这颗心却跳的厉害。
屋内雾气氲氤,嬴政的黑发披落下来,尾端散落到了浴桶内,如墨的瞳色沾染了几分雾气的欲望,眼下一颗红痣熠熠生辉,唇瓣微抿,喉结偶尔滚动一轮,锁骨上沾染了水珠,偶尔滚落下来,留下一道淫靡的水渍。
大半个身子藏在水下若隐若现,乳晕的颜色浅淡,总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它弄得红肿不堪。
白皙的双腿,劲瘦的腰线惹得人浮想联翩。
嬴政看着人情动的模样眼睛蕴上了一丝笑意,他分开了人的双腿,半跪着过去横在人的腿间,一只手绕过人的腰,将人抱起来了一点,一只手划过人的腿侧,温热的气息在人的耳畔呢喃:“在想什么呢?”
“想干你。”赵政理所当然地说道,而后挣扎着背对着人,一双手支撑在浴桶上,半跪在水里,方便人的动作。
“好,我等着。”嬴政回答人,眼前人的黑发如瀑,一部分垂落到了胸前,一部分还在后背,一对蝴蝶骨藏于其中,振翅欲飞,后背宽阔而有力量,腰的部分勾勒过一道曲线,而往下则是臀瓣和臀逢之间的光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朕的身子可真是得天独厚、精妙绝伦,嬴政会以为即便他心理上接受了这个事实,临了其实也并不能对自己下手,到时候他克服一下。
可是看到这幅模样的赵政,他也起了几分欲望,原来,喜欢一个人动情的感觉是这样微妙且有趣,会想要去占有一个人取悦一个人,让他快乐也让他求饶。
嬴政试着揉捏了一下人的臀瓣,细腻柔软的触感全身上下也只有这么个地方这样柔软了,手指划过人的臀逢,嬴政低头吻上了人的肩胛骨,在人的后背留下了一个红痕。
赵政的双手握拳,指甲微微嵌进了肉里,脸上的青筋绽起而又深吸了一口气强迫着自己放松下来,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日,心甘情愿地雌伏于人已经是他们相互妥协的结果。
即便赵政事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还是有几分抗拒,陌生的触感和被人摆弄的感觉,异样的入侵感让赵政本能的排斥,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阿政。”嬴政感受到了人的异样,将人调转了个身子面对面,赵政盘坐在人的腿上,整个人显得既大只又无措,他知道他很努力了,嬴政凑过去同人接吻,整个过程漫长而温柔,撬开人的唇齿,缓慢碾磨啃咬着,一只手不停地在人的身上游移着,二人交换着口中的津液,呼吸急促了几分,胸膛微微起伏着。
赵政的一只手摸上了人的乳珠,揉捏抚弄着,异样的触感让嬴政一瞬间的皱眉而后放松了下来。
一个绵长的吻过后,赵政放松了不少,眼底的情欲更甚,下身的性器狰狞耻毛旺盛,昂扬着吐着晶莹的液体。
“你忍一忍。”嬴政语调了带上了几分沙哑,唇色红润地同人说道。
“没事,先生这里立起来了。”赵政戏谑地看着人,一只手的手指还在人的胸前勾勾画画,拨弄着有些红肿立起的乳珠,和另一旁未经抚慰的形成了对比。
嬴政的一根手指还在人的身体里戳弄着,听到这样的言语觉得既无奈又好笑,液体涌入后穴,异样的感觉让赵政忍不住缩紧,等到整个人由里到外都清理干净后,再多的热水也变作了冰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千青丝散落在塌上带着几分湿气,昏黄的灯光映在人的脸上,一双丹凤眼微垂,相比平时的冷峻带上了几分惑人,九尺的身长在这样狭小的地方显得有些施展不开,胸膛微微起伏着未曾言语,自下颚起至脚掌,每一寸都带着色气的欲望,任人施为的姿态。
说实话,赵政并不认为处于下位会有多舒服,权当奔赴刑场的决绝,男女是天道,他们之间有违天道,自然也要有所牺牲。
嬴政的双腿跨在人的身侧,一只手支撑在人的肩侧,整个人覆盖在人的身上却未将重量压上去。
嬴政另一只手握上了人的性器,轻轻抚慰套弄着,手法熟练而富有技巧,惹得赵政的欲望又灼热了几分,微微低喘着气,双手握拳而复又松开,带着几分脆弱感偏过头去,喉结上下一滚,磁性的嗓音发出了一声低吟:唔。
脚背微微绷直,整个人显得脆弱而紧绷。
太漂亮了,嬴政的一双桃花眼灼热,这副模样太漂亮了,怪不得他想在上面,嬴政可以想象假以时日的自己落在赵政眼里一定也很勾人。
嬴政分开人的双腿,赵政自如地夹上了人的腰,指腹刮蹭过会阴,就着脂膏戳弄进了那个湿热的去处,撑开层层的褶皱,低头咬上了人的乳尖,细细碾磨啃咬着,偶尔用舌尖去戳弄偶尔又吮吸着。
这样的数九寒冬里,两个人却发了汗,整个人带着几分湿意。
赵政低喘了一声,嬴政的头发垂落在人的身上带着酥酥的痒意,赵政的一只手伸进了人的发间,忍不住发出一声低笑:“先生,男子之间委实是太难了。”
“忘记告诉你,吕不韦放权后,成蟜从韩国回来了,如今在封地上。
成蟜未来,会怎么样?”这件事太过微小,赵政忘了同人说,成蟜也是先生的王弟,应该告诉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嬴政又加了一根指节,在人的体内不住探索着指腹划过人的肠壁,温热而湿润,吮吸包裹着指节,哑着嗓子告诉人:“你以后会知道的。”
即便历史走向有所不同,但人依旧是原本的人。
“唔。”赵政微微拧眉,咬着唇瓣发出了一丝低吟,酥酥麻麻的感觉从甬道里一直传递到了心口脑海中,打断了赵政的思考,先生的话很有意思,只需要简单的思考几分,便知道这个王弟以后或许也是留不住的。
“找到了。”赵政告诉人,人的身体太过奇妙,若非亲身体验,赵政都未想到那里面有如此敏感的地方。
扩张得差不多了,嬴政才扶着性器进去,赵政的一双手攀附着人的脖颈,将大半的重量挂在人的身上。
肠肉层层包裹上来,在这一刻,他彻底占有了人,嬴政忽然觉得,原来交合是这样美妙的事,前戏还是过程都不会无趣,欲望层层的叠加,怎么不够。
男人之间的交合,本身充满了占有和侵略,彼此征服着想要对方臣服,但其实彼此都清楚,他们的臣服里只是因为在意。
昏黄的灯光映着人,赵政的眼底倒映着嬴政逞凶动情的模样,激烈的性事带着几分痛意,几分快感,几分酸胀,被眼前人侵入并没有那样地令人难以接受,赵政抬头咬上人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喷撒在人的耳廓,赵政问:“先生,肏自己的感觉怎么样?”
身体随着人的动作上下起伏,赵政说完便松了力,脖颈后仰,青丝垂落在塌上,整个人显得有几分脆弱,一双眼眸带着潮红,异常明亮地看着人,唇瓣微张着发出低低地喘息声。
“很舒服。”嬴政粗喘着气告诉人,肉体的交缠,那颗平静的心也被填满不安地跳动着,和谋图大业得成的快感不同,是另一种灭顶的快感。
他征服着人,也同样被征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天地之间交合,做着这样荒唐的事。
皮肉拍打的声音、水声、和喘息声清晰,不绝于耳。
“感觉到了。”赵政告诉人,“先生的东西很烫,很大,顶得我很奇怪。
第一次见这样的先生,很漂亮。”
赵政又去啄了一口人的唇瓣,腾出一只手去抚弄自己的性器。
片刻后,灭顶的快感涌上心头,两个人都发泄了出来,星星点点的浊白在人的身上,在床榻上。
身后的湿润异样的感觉让赵政觉得有几分不舒服,漫长的性事过后他们拥抱着彼此,是缠绵的温柔,是另一种彼此满足。
得到先生了,赵政满足的想,虽然和梦中的先生大相径庭,但这样的或许才更真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王政六年的冬天,咸阳城内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雪,大雪埋过腿深,万物皆在酣眠。
新雪初霁,皓月当空,雪色与月色交织,流转着清冷的银光,这样的景色,若是在骊山脚下欣赏,应当是另一幅光景。
大雪染了白头,山脚下的江水依旧奔腾不息地东流去,雪色下藏着梅香一缕,微风吹过,白雪便簌簌地落入水中,融入江河。
空气怡人,等开春之后,定是个丰收年。
“以前有人同我说,男人的喜欢和爱,不过是所有人里面,我最宠你。
我以前深以为然,但其实那样的言语不过是哄人的手段,也或许本身就是错的。”桌案上放着油灯,嬴政替人研着墨,虽然算不上什么红袖添香,但二人共同处理起政务来,总是快上许多。
“爱是所有人里面,我只喜欢你。”赵政反驳道,爱是占有和侵略,也是包容和妥协,在这样的感情里面,他们都希望被偏爱,赵政的手上沾染了几分墨迹,停笔问人,“这样的言语,你听谁说的?
倒像是女子说的,先生的夫人?”
莫名的醋意惹得嬴政有几分无奈,雪路难行,他已经被拘在宫中几日了,油灯下的赵政神色多了几分温和,嬴政摇了摇头:“是韩非公子的夫人。
他们之间才算得上是伉俪情深。
韩非胸怀大志却无处施展,埋头着书,她便陪着韩非,支持他理解他,相夫教子,红袖添香,她本人也是一位才女,跟着韩非读过许多书。
她总说,她遇见了韩非是幸运的,因为在韩非这里,只有她这一位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非虽然出身王族,却是个死脑筋,对人是如此,对家国理想亦是如此。”
嬴政能感觉得到,他们之间是相爱的,那样美丽纯粹的感情让人心生羡慕,互相理解支持陪伴着度过往后余生,上一世,韩非去世的消息传到韩国,只听说他那位夫人也自裁了。
“先生很喜欢韩非啊。”赵政一直都不喜欢那位所谓的韩非公子,无论他多有才能,通过先生的言语描述起来,赵政总是不喜欢的。
“你要是与之交谈过,亦或者读过他的着作,你也会喜欢的。”嬴政告诉他,“他之于我,算是知己。”
但更多的,其实是心中有愧。
“呵。”赵政停笔起身,“不批了,他是知己,那我是什么?”
嬴政愣了一瞬,拧眉故作沉思过后言笑晏晏地告诉人:“你是夫君?”
他起身去与人的手交握:“我可以读一读他的文章给你听,你听过就知道了,听过后,未见其人便已觉得神交已久。”
赵政觉得,那一声夫君简直叫到了他心里,面上却是不显,反握过人的手,手指相扣:“改日再听,如今天寒地冻,我们不如去泡一泡汤泉。”
说动身便动身,二人披了大氅走出屋外,月色洒下来,二人携手一步一步地走在路上,留下了四行脚印。
汤泉池氲氤着雾气,二人年轻气盛,裸裎相对不免心生旖念,赵政带人来泡汤泉本身就目的不纯,赵政还是十分清楚自己的自持力的,对于先生,他根本把持不住。
所以说,泡汤泉是假,欲要同人水乳交融才是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说嬴政不懂赵政的心思那也是假的,
“先生的皮肤真好。”赵政整个人从对方的后背攀附上来,嬴政颇有几分无奈,男人的重量不低,很少有人能承受得了他这样的撒娇。
赵政舔舐上对方的后颈,湿润粗粝的舌苔划过皮肤,嬴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掐了一把人的大腿。
“唔,疼。”赵政的表现颇为娇气,嬴政忽觉,他要是在床上也能这样娇气就好了,他是知道自己吃这一套,便只这样一招反复使用。
“赵政,想做就做。”嬴政无奈,少年人有分寸,这样的事根本不必征求自己的意见,理论上是如今的赵政打不过自己,若是打的过或许自己躺在对方的身下的次数要多许多,不过这样起到的效果也是差不多的,前提是在自己心情还算好且无正事的时候。
赵政从人的身后绕到了身前来,先生的身量在男人中算是高大健壮的,可于自己而言,还是矮小俊秀了一些,三千青丝散落下来,白皙的肌肤交错着发丝,有几分若隐若现的美感。
一双桃花目氲氤着雾气,带着几分勾人的微嗔,大半光景都在水下,惹得人浮想联翩。
唇色红润的模样,赵政忍不住揽过人的腰去舔舐,啃咬。
他很喜欢舔自己的那颗红痣,对于这样的举动,嬴政颇为嫌弃却也无可奈何,反手握住了人的欲望,最要命的地方被掣肘住,赵政这才学会乖巧。
“夫君这里流水了。”嬴政新长出来的一点指甲微微划过人的性器顶端,上下套弄了几下,这样强烈的刺激让赵政呼吸急促了几分,瞬间红了眼。
赵政去掣肘住人的双手,嬴政也没多作挣扎,只是纵容着人的动作,赵政的步步紧逼,嬴政在汤泉中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地上半身躺在了石台上,微凉的触感让人清醒了几分。
嬴政还来不及起身,一个庞大的身躯就覆了上来,双手撑在人的颈侧,微微低头同人耳语:“朕是先生独一无二的自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政稍稍猜测一下,大抵也是这样的,他说这个字的时候,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是。”嬴政被人的气息弄得微微偏头,暖色的灯光洒在人的身上,打下一片光晕。
“那时候的天子叫什么?”赵政发出了一声轻笑,仿佛在说,果然如此,我多了解你。
“皇帝。”嬴政平淡地告诉人。
“功盖三皇德过五帝吗?”赵政忍俊不禁,实在是太像自己的作风了,他咬上了人的耳垂,细细地碾磨着,到整个耳廓都泛了红才放过人,温热的气息喷撒在人的颈侧,赵政压低了嗓音,“皇帝陛下,臣想要你。”
说罢低头吻上了人的脖颈,在人的左颈处嘬出了一个殷红暧昧的痕迹。
这样撩拨女人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嬴政微微闭眼纵容人的动作,想他几十年前就不会用的手段了,如今竟然被人闹得心跳快了几分,一只手插入人的发间,声音带上了几分低哑:“要做便做,磨蹭什么?”
先生躺下的大部分时候都不怎么解风情,乐趣只能自己来找,赵政后退了两步低头吻上了人胸前的茱萸,濡湿的触感寸寸往下,至腰间,小腹……
嬴政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胸膛微微起伏着发出了一声喘息。
赵政回到了水中,分开人的双腿,先生的欲望灼热昂扬,虽然先生的整个人都很漂亮,但赵政并不认为这个在自己身体里逞过凶的东西漂亮。
复杂粗糙的纹路黑色的耻毛生长其上,顶端晶莹的液体吐出,独属于雄性的气息,先生如今的四肢大张着任人施为,胸膛微微起伏着,青丝散落在石台上,他偏着头,微微有些失神,喉结偶尔滚动一轮,发出一声低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政心念一动,低头含住了人的欲望顶端,一只手轻轻抚弄着剩余的部位。
嬴政的呼吸一滞,下身被包裹进一个温暖湿润的去处,不同于后穴的触感,虽然眼前人的技巧生涩,嬴政的快感却从未如此强烈过。
他们从来不会去让彼此做这样的事,而赵政如今的举动,更像是一种臣服,在嬴政晃神的时候,赵政的手指已经带着脂膏向人的后穴探去,指节戳入撑开了那处闭合的地方,层层的肠肉包裹上来,本能地想将异物往外推,却不自觉地更深入。
嬴政闭上了眼,封闭一处感官去感受人的动作,一双手无处依附,只摊在了身体的两侧。
脂膏被温热的甬道化开,那处干涩逐渐变得湿润,赵政适时的松了口,没有再去取悦人的性器,他的整个人跪上了石台跪在人的腿间,嬴政被迫又往后躺了躺,赵政低头同人接吻,漫长的交缠过后,赵政才皱着眉说了句:“先生的东西,真难吃。”
“难吃你还吃?”嬴政忍俊不禁,一双手攀附上了人的脖颈,双腿缠上了人的腰,后穴偶尔带来的酥麻感和异样感让嬴政忍不住地发出一声低吟,语调带着勾人的情欲,沙哑破碎了几分。
“我以为一时脑热。”赵政无辜地解释,甬道开拓得差不多了,少年人才扶着自己坚硬了许久的欲望顶了进去。
湿润柔软的肠肉包裹上来,赵政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缴械投降:“阿政的里面,好湿好热好紧。”
“那你多肏肏,它就松了。”嬴政告诉人,伸手去掐了人的一把腰,“动一动,不舒服。”
赵政这才掣肘着人深深浅浅地动了起来,偶尔碾磨过人体内的那个点,惹得人呜咽出声,先生的眼底带上了几分潮红。
石台上坚硬,无论是跪还是躺,在这样的日子里,总归是不舒服的,赵政便将人又抱回了水池里,就着这个姿势顶弄着,水的阻碍让速度慢下了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是另一种感觉,温热的水流顺着进出顶弄的动作进入了甬道里,嬴政的一只手去抚弄自己的性器,在这样强烈的快感下,嬴政后颈微微后仰,粗喘声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饶是这样,他还有精力去撩拨人,凑到人的耳畔,声音低哑带上了几分无助:“阿政,不要了。”
赵政被人的这几个字惹得红了眼,随后顶弄了几下便释放在人的后穴里。
苏爽的快感之后,二人就这样坐在汤泉中,享受着释放过后的倦意和满足感,赵政把玩着嬴政的一双手,忍不住问他:“最后,先生怎么会说那句话?”
“阿政,不是一直想着我叫床求饶之类的吗?”嬴政回答人,他不是女人,性格即便上了床或许也不会有那样柔软惑人的举动,但是赵政想要,他不介意偶尔满足人一次。
赵政霎时红了脸,整个人藏在这雾气中,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先生是先生,所以他的哪副模样他都很喜欢,无论那副姿态只要在那里本身就很勾人了。
只是他没见过又遐想不已的姿态,总是很好奇罢了。
被先生纵容着的感觉很舒服,惹得人的心跳快了几瞬,方才逞凶的时候不见羞涩,如今却带上了几分羞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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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襄王五十三年,韩国称臣纳贡,如今七国之中韩国最弱,以灭韩以震慑其他五国,而大秦将士得此大胜,士气也会更足,一国攻下,统一中原便指日可待。
如今大秦内政已稳,兵精粮足,正是攻韩的好时机,这不仅是赵政的想法,也是先生和大部分朝臣的想法。
如今赵政坐在王位上,殿中的大臣们屏气凝神,皆不敢出声,而殿中跪着的是韩国的使臣,赵政在看完了使臣递上来的帛书后,只漫不经心地勾起一个笑来,右手摩挲着左手上的扳指,眼底淬上一层冰冷:“韩王好大的口气,以为抓了赵扶苏就想要大秦退兵,将城池尽数归还,且承诺百年内不再攻韩?
区区一个赵扶苏,你觉得寡人凭什么会答应你?”
赵政将手中的布帛揉成一团,随手丢到了使臣的面前,使臣只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发一言:“回去告诉韩王,他要杀便杀,以为这样便能要挟寡人?
但若是赵扶苏死了,大秦铁骑定会踏平新郑。”
只一瞬间,赵政便作出了这样一个决定,为了先生面对天下人向韩国作出一个这样的承诺,那那些平白为大秦牺牲的将士又该如何?
何况,若是自己答应了他,即便先生平安归来了,也不会答应的吧?他啊,他的性格就是如此,若是如此承诺,事后违约便是失信于天下人,若是守约,他们这一辈子便都攻不下韩国了。
先生知道了,宁愿死去,先生不甘心,自己也不甘心。
“这一次,比上一世早太多了,即便天命还是在四十九岁,也能早上许多年来谋划大秦的基业。”油灯下,两个人就这样在床榻上拥抱着彼此说着话,嬴政的眉眼温润,似是感慨,又似是对未来的期待。
那个他口中描绘的大秦,赵政也很向往啊,他立誓不会再让大秦重蹈覆辙了:“呸,我们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一世的你,什么时候攻下韩国的?”
“秦王政十七年,内史腾率十万大军渡过黄河攻下韩国。”过往的桩桩件件,嬴政都记得,他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了,这些都让他忧心又操劳,“我亲政比你晚太久,后来因为韩非的缘故,又等了几年。
攻下韩国的时候,我都三十了。”
“这次,我陪先生一起看这大秦江山。”赵政啄了啄人的唇瓣。
区区一个赵扶苏,赵政说的平淡,心中的疼痛却无以复加,或许吧,或许君王是不该有感情,他的无情才是对世人最大的公平,他能怎么办呢?他不是他一个人的秦王,或许许多人都觉得他太无情了,世人都以为秦王政重视宠爱赵扶苏,可临了也是可以随便舍弃的存在。
或许吧,在赵政闭眼做下决定的那一刻,也是这样以为的。
“秦王,我们王上说,布帛上的,是他狮子大开口了,他当然知晓赵先生没有那样重要,我们王上说,他愿意向大秦俯首称臣,作为交换,还请秦王退兵。
赵先生自然会毫发无伤地归秦。”想不到这韩王还留了后手。
赵政觉得有几分好笑,这是退而求其次吗?
“韩国可攻,但是我总有一人放心不下,我要再去一趟韩国,这一世即便韩非不能为秦所用,但也希望他能够专心着书,造福世人。
平安过完一生。”这样紧要的关头,嬴政偏偏还要只身前往韩国,他眼底的坚决不容置喙,显然是已经决定好了。
“你疯了?”赵政第一次这样呵斥他且不赞同他的意见,“你即便只身潜入韩国,那韩非乃是韩国公子,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大秦的重臣,你去了怎么劝他?又怎么保证他不会和韩王勾结将你囚于韩国为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政从未想过,他竟会一语成箴。
嬴政摸过案上的空白竹简和笔墨,片刻间默写出一篇《说难》,言笑晏晏地交与赵政手中:“阿政,他是君子,即便听不进去我的话,也不会做这样小人的事。他是我的良师,也是与我道不同的知己。
上一世他英年早逝,是我愧对他,我将人弄来了秦国却又纵容人害死了他。
彼时我并没有那样了解他,只是从他的着作中了解他这个人,如今才知道他是个一根筋的死脑筋。”
竹简上的墨迹未干,赵政只这样摊开了整篇文章,若没有先生,他也一定会引这位所谓的韩非为知己,这样的一位大才,如今还有许多文章未完成,怎么能够为了这样一个腐朽的韩国王族去死呢?
先生说他是君子,那便是君子吧。
赵政朝身边的宦臣使了个眼色,他只递了一块布帛来,赵政行云流水地写下了他对韩王的承诺盖上王玺让身旁的内侍将此物呈于使臣。
赵政颇觉头疼,就当是他的私心吧,他妥协了,此次也并非全无所获,那些伤亡的将士和浪费的粮饷马匹,不会平白牺牲的:“寡人要见到赵扶苏平安归来,才会令人退兵。
如今将士们驻扎在黄河畔,望你们韩王聪明些。”
“李斯,送一送这位跋山涉水孤身前来的使臣,众卿都退下吧。”赵政又道,等到这殿中的诸大臣都离开后,赵政又屏退了侍卫婢女,等到整个殿中空无一人后,整个人卸了力就这样躺在了地上。
微微闭眸,思绪越飘越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数月前,赵政在咸阳城外送别先生,对外只说派赵扶苏巡视地方去了,真正去了哪里,朝中知晓的人也并不多。
春暖花开的日子,赵政折了一支柳枝赠与先生,与这个柳枝一同送出去的,是一条红色的剑穗,缀着两颗玛瑙的珠子,很衬先生的颜色,明媚而惑人。
嬴政的眼底带着几分戏谑:“很漂亮,不会是阿政自己做的吧?”
“怎么可能?寡人日理万机,才没有那个闲心去做这种小玩意。”赵政移开人的视线心虚地否认了。
嬴政似是不信又带着几分遗憾地哦了一声,然后将剑穗挂在了他的含光上:“阿政的及冠礼之前,我会回来。”
嬴政目光灼灼地看着人,这算是对赵政的承诺。
及冠礼没有亲人长辈,先生承担着所有的角色,赵政即便不说,先生其实也明白,自己其实很希望他能在场吧?
其实关于他们之间的事,即便他们不说,朝堂上也有流言蜚语,他和赵扶苏关系好的消息可不止大秦了解,可只要他们足够强大,便不会被这些所中伤。
赵政看着人的模样,按道理来说,成大事者不该这样儿女情长,可有时候他就是舍不得,在考虑着要不要亲人一口,最后只拉过了人的手绾上了人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来,赵政发了狠地咬了下去,留下一个渗出血珠的牙印。
秦王的威严在嬴政这都荡然无存,似乎只剩下了少年人的稚气,嬴政微微拧眉看着人,赵政只看着人说:“在这个印记消失之前,你要平安回来。”
“好。”嬴政答应了下来,他可是皇帝陛下,答应了的事可是一定要做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印记,等到结了痂疤痕褪去也要数月,他舍不得人,也不得不放人走,这是他给先生留下的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标记。
那日的先生,纵马狂奔,风吹起了人的长发,他看着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他关心着战事,关心着朝政和大秦百姓,也同样思念着孤身一人在韩国的先生,可惜最后他没有回来,也没有平安。
去到别人的都城,其实一个人和一群人也没什么区别,一个人反而不惹人注目,若是韩非是君子的话,先生的身份又是如何暴露如何被擒的?
大殿中空荡而无一人,身处高位铺天盖地的孤独感仿佛要将人淹没,其实赵政也不清楚,他这样的妥协又是否能平安换回先生。
先生总说,君王的这把剑该为天下人而执,可这一次,他想为他自己而执。
“既然王上喜欢,那便送给王上了。”
“朕信你。”
“这支不好,若王上喜欢,宫中还有许多。”
“阿政。”
“阿政岂不闻,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政,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喜欢你。”
……
他穿梭了时间来到了自己身边,那些偏袒和纵容,历历在目恍如昨日,赵政才不管他是谁,只清楚自己心里装着的是谁。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之间,只能留下一个怎么办?”
怎么办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孤独啊,连他心心念念的宏图霸业也显得单调乏味了几分。
赵政蓦地坐起身,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只整理好了衣冠朝殿外走去,他叫来了内侍告诉他:“让王绾大人进宫一趟,寡人托他去办一件事。”
如果韩非是君子,那先生又何以会如此迅速地暴露出去?先生会看错人吗?赵政的眸色渐暗,知晓赵扶苏去韩国的人并不多,也就意味着,朝中出了奸细,这个奸细八成还不是韩国的,而效忠的是与自己或者与先生有利害关系,想借韩国的手重伤自己或者先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政以为他的妥协能得来结果的,结果得来的是轻飘飘的一句:赵先生不见了。
“他在你们韩国被囚禁,说不见就不见了,他是神仙还是鬼魂?”赵政的指节缓慢地敲着案台,带着几分慵懒的姿态和语调,“你们韩王承诺寡人的事,可没有做到啊,回去告诉你们的王,就说让他等着大秦铁骑踏平新郑的那天。”
殿中的使臣还意图开口:“赵先生的事,罪不在韩……”
“滚。”赵政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却带着莫名的威压,韩国用先生要挟他,如今先生不在了,他都辩不出这些人言语中的真假,韩王没做到他的承诺,那大秦便拿下韩国。
使臣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大殿,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赵政是强压下那股怒意,才没有将人斩首。
“王翦将军,寡人命你再领两万精兵,前往攻韩。”小小一个韩国,哪里劳烦得到他秦国上将,如今这样的情况,赵政是真的怒了,是因为大秦遭到挑衅,还是因为王上的情人遭到迫害?
殿中的大臣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先开口,都道秦王政在芈漓夫人去世后喜欢上了男子,和赵扶苏是情深似海,既然情深似海,却不将人纳入后宫,是因为不想淹没赵扶苏的才华,还是本身就没那样喜欢呢?
秦王政如今的后宫空虚无一人,若是这个位置换任何一个人来坐,都会激起朝臣的不满,为大秦开枝散叶是身为王上的责任,可偏偏是赵政,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便铲除权臣异党的赵政,他的手段足够无情,也因此没人敢置喙。
世人大多慕强,他们习惯性臣服于强者,赵政如此,赵扶苏也是如此。
“是,末将领命。”王翦如今还不算老,按着先生的说法来说,日后攻下其余五国,功劳最大的便是王家,只是不知如今早了近十年,王贲小将军蒙恬如今的年纪能不能担当这样的大任。
脾气秉性是自幼形成的,只是年轻难免气盛,而经验不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将军,方才的只是一时气话,韩国如此戏弄我大秦,还劳烦将军出马扬我大秦军威。”赵政冷静了一瞬又开口道,“待来日平定四海,王将军立下的将是不世之功。”
如今攻韩的功劳也让王家占去一份,这样的王家便真正称得上功高盖主。
“是,臣当不辱命。”王翦恭敬地低着头回道。
“攻韩是为平定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流离失所,方才说的踏平新郑不过是戏言,因此,迫害百姓抢掠财物欺辱降将者按军法处置,劳烦王将军告知腾将军。”对于这件事,赵政永远不会放心,将军还好,兵卒们本身就没有读过书,大多是以耕作为生的平民,虽然大秦军法严苛,但以军功人头封爵赐官,有些人难免会因为这样杀红了眼,迷失自我。
赵政不想平定四海后,失去的是民心。
在朝臣都退下后,还有三个人留下了:昌平君、昌文君,还有就是王绾。
这方面的确是李斯识时务,即便不像赵高那样会投其所好,却也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而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惹人厌烦。
“王绾大人先说。”赵政揉了揉额角,尽量不往这几个人身上看去,神色晦暗不明,只掩藏着自己的情绪。
“韩王既已称臣,王上此番还要攻韩,是为了大秦的颜面还是出于私心呢?”王绾跪在地上,未曾看身居高位的君王,即便他害怕,但他还是要谏,“岂不知如此,世人将如何看待大秦?”
赵政闭了闭眼,眉头只突突地跳着,王绾是为了大秦,但赵政想要的更多,他是忠臣,但不能理解自己,赵政已经一再隐忍克制了,可他竟说攻韩是自己的私心?
赵政的一只手放在了案上,只这样轻轻地一拍,殿中的人便都跪了下来,所谓天子一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有一日,他会是的。
“王大人以为寡人存私心?”赵政的声音层层拔高,目光看向殿中跪着的那人,目光锐利带着几分审视,“寡人此番,是为了大秦的万世基业。”
“王大人,寡人虽然年幼,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赵政又收敛了声音恢复了那股平淡的姿态,这朝上的群臣,每一位都比他年长,虽然他未听过,但也清楚他们私下里叫了自己多少次黄口小儿,赵政不在意,但他不希望他的年纪会成为这些人的偏见,有时候又觉得好笑,他们对自己的偏见和不满,也只有年纪了,“寡人所愿,从来都不是守好祖宗之地,而是平定中原。
韩国迟早灭亡,他称臣不过是饮鸩止渴,赵扶苏是死还是活,结果从来不会变。”
“是,臣明白了。”王绾脸上渗着汗回答赵政。
“王大人退下吧,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赵政告诉对方,等到王绾退出大殿他才将视线转向二位楚国公子,其中一位还是大秦的丞相,“二位叔叔有什么话要说吗?”
按理来说,他们之间还是叔侄关系,而熊启曾在大秦为质,大秦给了他一个施展抱负的天地,按着先生的说法,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楚国,他们身为楚国公子,放不下大楚的亲人,更放不下大楚的子民。
他们为自己做了许多事,上一世是在即将攻楚的时候回归大楚的,不过是负隅顽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选择。
而这一世这样早便要走了吗?大楚即便国力日衰,也有百年根基,南平百越,北伐陈蔡,物产丰盈,地理优越,只是世家内斗加上张仪的游说导致楚齐决裂,种种原因,少了一种,大秦都不能平定六国。
天时地利人和,尽归秦,他为何还要在韩国再浪费上这样多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他这样早放了二人归楚,大楚会有所改变吗?而且昌平君了解大秦的国力政策种种,若是熊启能得到重用,也不会来秦,如今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那颗拳拳的爱国之心罢了。
楚国内部世家争斗心不齐也没办法,不像大秦,设立郡县,权势集中在君主身上,所有的决策都在这朝堂之上决定,这样有利也有弊。
若是明君便是利,若是君主无能,便比分封还要亡的快,先生的故事便是个例子,他还活着吧?
没有给赵政悲伤的时间,他还得继续往下走。
熊启答曰:“臣想辞官,王上胸怀四海,即便没有臣,也迟早能做到自己想要的。”
“你想回到楚地去?”赵政反问,上一世的熊启是偷偷回到楚国的,没有同先生说过,可这一次,或许如先生书说的吧,因为他的出现赵政的脾气秉性温和了许多,但也不乏雷霆手段,却能听得进旁人的话理解旁人的心情,熊启他们也敢同自己说这样的事了。
先生说,这样的赵政或许更适合为天子为君王,不会像他做的那样暴戾无情。
可这些改变是先生带给他的,他用他没有温度的一生带给了自己以温暖和爱,如今带给他这些的人不见了。
“臣是楚人。”熊启告诉他。
“你想回到楚地效忠楚王?”赵政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臣是楚人。”他又重复了一句,眼底是认真和执着。
理智告诉赵政,他要过河拆桥才是对他的大秦对他的理想负责,赵政却还是答应了人:“你们去吧,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
除了这个人其余的都不准带回去,赵政其实想废了对方的双手和舌头,可先生应该希望他仁慈一些。
先生说:我这一生都在遭遇背叛,连我死后也不能幸免,但不能因为这些而否认了少数忠心你的人,有些的人把理想忠孝节义这些看得比性命还重,有些的人重情重义,并不是说所有人都是李斯赵高之流,只是这样的人或许更适合朝堂,所谓善不为官。
而有些的人可能不忠心你,他有自己追求的东西,你不能强求,比如韩非。
“谢王上。”二人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然后离去,而私心里赵政希望他们不会辜负自己此刻的仁慈,而楚国再乱上一些,让他们毫无用武之地。
他又少了个丞相,该让谁来当呢?他本来想让先生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的,手握这样大的权势,唯有先生坐在那,赵政才永远都不会疑心。
可如今没了先生,该让李斯来吗?如今的李斯或许还不能胜任,此人本就趋利,赵政怕他攀升得太快,会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隗状?李斯?
如今王绾是无可置疑的,算了,先不想了,他去见个人吧,赵政起身伸了个腰,懒懒的姿态是不悲不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自己找点事做,朝中发生这样多的事,空缺出来的职位都要有人顶上去,本该在雍城举行的及冠礼推迟了,或许是赵政自己的私心,他答应了会回来参与这样重要的日子的,所谓亲人、爱人、知己,以所有的身份来参与。
转眼就秦王政八年了?
寒来暑往,赵政拎了两柄剑需要找个人发泄一下,于是乎便找到了软禁在咸阳宫中的成蟜。
“来,同寡人打一场。”路边的荆桃花瓣落了一地,赵政却没有这样多的悲秋伤春的情绪,看着眼前不知不觉成长起来的王弟,是该说王族的亲情淡薄呢?还是说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不够多?
成蟜接过剑,先是愣了一瞬而后带上了一个无辜的笑来:“王兄,我以为你会杀了我。”
“为时尚早。”赵政的长剑出鞘,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凌厉的声响。
成蟜勾唇看着眼前人的模样,虽然面上不显却能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如何,韩国马上就要归为秦土了,他不高兴吗?
可是看人不高兴他却高兴得紧。
长剑出鞘,只一声赐教,招招凌厉哪里是切磋比试,周遭的侍卫都捏了一把汗不敢看他们二人。
剑气划破长空,发出猎猎的声响,今日的赵政不想执王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兄的剑法乱了。”这种时候,成蟜也有闲心同人说话,“为了那赵公子,王兄一定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吧?”
赵政招招逼人,成蟜也只有招架之力,目光锐利地捕捉成蟜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快意:“为什么?
你对寡人有意见,大可以来寻寡人,赵扶苏又何曾惹到你了?”
他早该想到的,想到先生被困是因何人之故,竟还要王绾去查,他曾在韩国为官,又是大秦的公子,得到先生的消息然后递出去绝对是所有人中最方便的那个。
“因为,看你不舒服,我就很舒服啊。
让他出事一定会让你更痛吧?何况我看不惯他。”成蟜笑里带着几分刺眼,那个赵扶苏和赵政太像了,成蟜自知玩不过这个王兄,又为何不能对赵扶苏下死手,让人伤心难过便是他的快意了,“王兄,明明我才是父王的孩子,你这个从赵国逃回来不知道是谁所出的野种也能坐这样的位置吗?”
成蟜偏生挑了赵政的痛处戳,无论他是谁的血脉,成蟜是承认他的能力的,他也是子楚所出,他也是公子,凭什么他晚出生几年这王位便是由赵政坐了去?
而他便要步步退让隐忍还是要受人迫害出走他国?
为什么他们之间不能有一场公平的较量来决定这个位置由谁来坐?那是他以前的想法,可在他看到赵政做的桩桩件件后又不这样想了,他是比不上人的,满腔的不甘化作了嫉妒,看人不爽便是他的快意。
何况,王兄是他的王兄啊,怎么能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成蟜的剑被人打落,虎口被震的生疼,寒芒闪过眼前,冰冷的剑便抵上了他的脖颈:“王兄不杀了我?”
“他可还活着?”赵政似乎浑然不觉成蟜说出的野种二字,他原先最在意的关乎他的出身和血脉之事在先生这件事上也变得不重要了起来。
“不知道。”成蟜将脖颈往前抵了抵,剑刃锋利很快渗出了血珠,他仰头看着这位兄长,他以为他们的距离很近的,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很远了,“我只是递了个消息而已,至于他的死活,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王兄这样在意他,天下和他不还是选择了天下?
呵,也是,感情终究虚无缥缈,谁能为了一个人真正放弃权势富贵呢?”
他过的这样的不舒服,又怎么能够让赵政过的舒服?何况他们俩站在一起的模样,可真是刺眼得很。
“寡人是秦王,天下人皆为我所用向我臣服。
一个赵扶苏而已,有什么不能舍的?”赵政收回了剑,如此关头杀了他,朝中势必又要掀起一场风波,秦王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连自己的王弟都不放过。
他不怕史书后人的评说,他只是怕影响到他和先生谋划的大业,也只有这个了,只有这个作为他继续下去的动力了。
赵政嗤笑了一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转身便走离开前嘱咐了侍卫一声:“看好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王弟,上一世也是这样的吗?他倒是忘了问先生了。
先生如今不在,所有的事便他一人承担吧,他担了这样久的担子,是该好好歇歇了,一瓣荆桃花落在了赵政的身上,一瞬间有几分晃神。
这世间万般花卉,那日他要到了先生手中那光秃秃的荆桃枝便满心欢喜,其实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荆桃,只唯独是先生的罢了。
先生却以为他喜欢荆桃,每年春来都会折上几支插到寝殿中,章台宫的书案上,他们原本是一个人,自己喜不喜欢荆桃他不清楚吗?
自己明明喜欢的是海棠,或许吧,或许是他的到来多少改变了自己的秉性,到底变成了两个人,先生以为自己变了,可喜欢荆桃这件事上却是因为先生变的。
赵政眉眼温柔了几分,像是想到了什么值得回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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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人家赏花,穷苦人家在池塘种洒下莲子,莲子荷叶皆可入药,莲藕可使用,池子里再养上几尾鱼,岂不是妙哉。
出淤泥而不染,各花入各眼,春生夏长却生生不息。
都说蜉蝣朝生暮死,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呢?纵使只有一日也该有一日的活法,嬴政自觉他本身就是幸运的,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到来有了诸多的改变,譬如他竟和过往的自己搅合到一起去。
纵使遭遇的事情不同,但人物的性格都是相同的,可嬴政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自己还未见到韩非便在新郑城门口被擒了。
这样快的速度,自己前脚刚走,他竟然比自己还快,即便星月兼程赶来通风报信,也需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前往的是哪里,根据上一世对这些大臣的了解一一排除之后,便只剩下几个人,而这几个人中,几经筛选之后便只剩下了一人有最大的可能:长安君成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