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言摆摆手“没事了，就着凉了，感冒么，吃点药睡一觉我就好了！“
“我给洪雪打个电话……“
凌嘉言停下动作看着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洪雪是不知道，我是听万华说起就马上过来了，除了万华谁都不知道……凌嘉言，我问你，如果不是万华无意间碰到曹臣的那个秘书，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这么不回来了？“
凌嘉言垂下头，这个问题他也想了很久，之所以没有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只是在咖啡店里打工，还不是因为他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回去，不是他们过来找他就是自己回去。
这些年，他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放不下那些人。
赵袁也是。
原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已经不会再怪你了，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他凌嘉言已经懦弱到只需要用时间来掩盖一切。
“洪雪说明天她和爸一起过来。“
“什么？“
“呵呵……谁让你总是这样呢，动不动就会玩离家出走！“赵袁做到一旁宠溺的揉着他的短发”嘉言，这一次，不止是我，也不在是洪雪，还是那个问题，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的消失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么？“
凌嘉言想起了几年前赵袁这么问自己的时候，回答了什么已经记不起了。
“嘉言……你知道么？我会在你和洪雪之间选择你……”
凌嘉言的身体猛地一颤，那一刻他想跳起来告诉赵袁他疯了。
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里的那杯水，只是淡淡的答了句“我知道……”
“那你知道么？在洪雪心里，我们谁更重要，或许，洪雪在你和我之间也会选择你，还有小宇，这半年他总是动不动就哭，哭着说想找你，每次生病的时候总是哭着说要你，爸也是，总是常常一个人抽烟，抽着抽着就哭了，他从来不说怎么了，但是我知道，他也在想你，还有万华，你知道当他知道你不见了之后他在外面整整找了你三天，他那个时候对着洪雪一直说对不起，他说你去看过他，他说如果他有好好的和你说话而不是睡觉的话，你就不会不见……”
“他真傻……“
“是啊！我们都傻！凌嘉言，以后别再用这种方式对我们好吗？我们会心痛，那种痛，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但是，你能我我们想一下吗？“
凌嘉言语塞，他还记得红姐说过，他和小青一样，总是不会别人考虑，看上去把事情都处理的很好，却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小雪……她还好吗？“
“嗯……“
“赵袁……我想回家……”凌嘉言突然就哭了，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哭了，但是看着赵袁那张温柔的脸，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男孩为他描述的家。
有一个大大的花园，有一栋大大的房子，他们要一起去上高中，一起上大学，以后一起上班，然后一起回家……
所有的都没有实现，然后几年以后，赵袁允诺他的全都做到了，他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他可以自己抚养小宇，他可以让小雪找到自己的幸福。
赵袁为了他，留在异乡，只为了给他一个未来么？
赵袁抱着他，告诉他明天就回家，那个家有小雪，有小宇……
雪突然下的很大，洪雪他们被堵在了路上，说估计等晚两天到。
凌嘉言也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洪雪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别担心。
赵袁非得拉着凌嘉言出去吃点东西，家里什么都没有，连着吃了好几天的泡面，两人都苦着脸。
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每一脚下去都能印出深浅不一的脚印。
后面跟着一排凌乱的脚印，前面拖着一个长长的影子……
赵袁慢慢的靠过去，手从大衣的口袋里伸出来，接过凌嘉言手里的那个袋子。
“嗯？不用！我提好了！”
“我来吧！”赵袁拿过袋子，换了外侧的手拎着，突然拉着凌嘉言的手往前走。
“赵袁……放手吧……”凌嘉言淡淡的说。
隔了一层手套，凌嘉言还是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
“嘉言……你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我曾今这样的牵着你，走了很远的路……很远很远……远到，现在想起来，都没有办法把旅途的场景记清……”
“我想，我们还是需要谈谈……”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我想，我们还是需要谈谈……”
“谈什么？还是谈那些关于洪雪的？还是关于我？”
凌嘉言突然站的不动，把羽绒服的帽子接下，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不是你！也不是洪雪，是我！”
周围安静的很，偶尔有一两声车鸣。
“我承认，你对我来说却是不一样，可是赵袁，这种特别和唯一不一定要用在爱情上！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试着去忘记尤骆，用了很久的时间，很久很久，你都知道，不是吗？我可以把他忘记，我想，你也可以把我忘记，不是吗？”
“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忘记你？凌嘉言！你别自欺欺人了！你能毫不犹豫的说一句你真的忘了尤骆吗？你真的把他忘得彻彻底底的吗？你真的把你和他的过去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你能保证你在看到他的时候不会再想起过去嘛？你保证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够了！”凌嘉言突然往后退了两步“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忘了！至少我一直在努力！你呢？赵袁！我们都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我需要一个没有尤骆的世界，而你，需要一个只有洪雪的世界！”
赵袁看着他，看了很久，直到隔着一条马路的老夫妻相互搀扶的从他们身边经过，赵袁收回目光，背过身。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想，我也可以去努力……”
何尝没有试过，可是，每一次你总是让我在最边缘徘徊的时候又再次回到起点。
凌嘉言慢慢的跟上去，跟着他的脚步，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那些喧哗与他们无关，陪他们走过的这些年，只有那一丝的情怀在牵连，却永远断不开。
关于尤骆，凌嘉言想，估计赵袁说的对，根本无法忘记，每次看到尤乐，总能恍如当初，想起那个爱笑爱撒娇却又很霸道的人。
那个，只能活在记忆里的人，只能用来怀念的人。
赵袁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回去的火车票，洪雪和洪浩然过来的时候赵袁还没到家。
洪浩然并不了解凌嘉言，应该说凌嘉言从没有给过他机会。
“嘉言？怎么出来这么长时间？出门怎么着也得和家里打个招呼！”
凌嘉言只是一味的点头，洪雪去帮凌嘉言收拾东西，洪浩然赶紧拉着她坐着“你打这个肚子就不要做这些了，让我来吧，你和嘉言去外面坐会儿。”
洪雪让凌嘉言扶着，坐在沙发上凌嘉言问他要不要开一下空调。
“不用了……嘉言……坐下……“
凌嘉言挨着她坐着，等着洪雪开口。
“嘉言，这次我就当你是闹别扭离家出走了……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再有下次了？“
洪雪的眼睛有些红，凌嘉言看着挺心疼，天气这么冷，她是怎么过来的？
凌嘉言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冰凉冰凉的，他记得洪雪的左手每年冬天都会冻疮，果然今年也是一样，红彤彤的一片。
一颗眼泪滑落，滴在那双交叠相握的手间，滚烫，惊心。
“嘉言……别再闹脾气了……我，从小就希望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曾期待着小蒙阿姨可以给我，但是……现在，对，就是现在，只要有你在，我们也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比任何人都幸福的家！嘉言……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介意小蒙阿姨的死？你是不是还在介意当初我爸没有守在那扇门口？”
“我……”介意什么？早就，早就不知到了……
洪雪拉着凌嘉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希望，你是那个可以看着他出生的人之一，我希望，你会很高兴的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希望他的名字可以和你一起讨论，我希望你可以带着他出去玩……嘉言，回来，好不好？”
“嗯！嗯！”凌嘉言拼命的点着头。
“嘉言……别再这样了……不是只有赵袁一个人会心疼，会难过，我……也很难过！一个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丈夫，是这个孩子的爸爸，但是凌嘉言，我是该恨我自己，还是赵袁？又或者，是该恨你？我现在好后悔，如果当年你走的时候我能把你留下来，或许我们的生命里都不会出现赵袁，是不是？”
是！是的！没有赵袁！但是也没有红姐，没有小青，没有万华……
真的，舍得吗？
“小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凌嘉言伸手揽过她，一个劲的道歉，为了当年的初遇道歉，为了那条伤疤道歉，为了那时的出走道歉，为了小宇道歉，为了这次的事道歉，也为了赵袁……
春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