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2)

看着云欢面色不善,方之晴也便把自个儿怎么被赶出来的事压了下去,寻思着等哪天他高兴点的时候再说。

“那这皇帝……倒跟我听闻的差不多。”云欢道:“他爱玩不要紧,你得把持住,别把那些话当真了。这会儿是高兴,可万一他哪天不高兴了要砍你,也是没法子。”

方之晴点点头,伴君如伴虎的理他懂。

自打知道他是皇帝的时候,方之晴便当之前那个云欢死了。

聊着天便到了傍晚,下人通报了声,把饭菜送到里间,方之晴便跟云欢一道吃起来。

满怀心事才吃了两口,就有公公熟门熟路地来召方之晴入宫。

方之晴就是一呆:“不是今早刚去过么,怎么还带一天两回的。”

再说这时辰也不早了,宫门可有宵禁,之后任何人不得出入。他这个时辰入宫,肯定是来不及的。

“这不用慌,皇上说若是晚了,有你休息的地儿。”公公笑眯眯地说道。

方之晴只得随着公公入宫,觉得自己这随传随到的叫个什么事儿啊。

坐着轿子走了会儿,天便慢慢黑了下来。只是公公这回领的不是书房御花园之类的地方,反倒是一朱红色塔状的小楼,光楼梯都有五六层。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面前开阔起来。塔顶是个平台,周围皆有扶栏,放眼望去皇宫收归眼下,还隐隐看得见宫外人头攒动。

高焕正等着,见他来了急忙免礼,指指地上放的一堆东西,有大有小,原是一堆烟花爆竹。

“怎样,比之扬州的爆竹气派多了罢。”高焕道。

“是。”

高焕让太监把烟花抬到塔下的空地点了,自己拿了两只香,递给方之晴一支。

方之晴本想说你既然让人搬下去,又何必要抬上来,恁的多事。后来还是把话咽了下去,默默接过。

没一会儿,烟花便在不远处炸开,确是比之扬州灯会的更气派更好看,炸一下便照得半边天如同白昼。

方之晴心烦意乱。

☆、第十三章

高焕点着支爆竹便扔了出去,噼里啪啦一通响,太监在身后踮起脚给他捂耳朵。

方之晴只好陪着玩,玩着玩着倒是真觉得有趣起来。

刚点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扔出去,脚边噼里啪啦一阵响,方之晴吓得连忙跑开,抬眼便见高焕在哈哈大笑。

方之晴脑子一热就想点个炮仗给他扔回去,可临到脱手,又想到高焕是皇帝,自己可炸不起,就犹豫了这么一瞬,手中的炮仗便开始冒火。

这时候才想扔出去已晚了,方之晴手心一疼,被炸了两下。

高焕见状忙跑过来,边让太监传太医过来。

“皇上,小伤罢了。”方之晴忙道。

手心和手指通红一片,还有点发黑,倒是没破口子。

高焕捧着他的手欲言又止。

等涂好药,也没了继续玩乐的心思,高焕唤人摆了酒菜和方之晴一道回屋吃。可方之晴哪敢跟他同一桌吃饭,虽听话坐下,却始终秉持着君臣之礼,拘谨得很。

高焕只好没话找话:“云欢最近怎样了?”

“还有些虚,不过已能下地走路。”

“嗯,朕让人给你收拾了个屋子,今晚先住着罢,明日再让人送你回去。”

“谢皇上。”

高焕本打算放烟花都能到半夜,还能吃个夜宵,哪知出了这等事,兴致下去了大半。末了吃饱一看,方之晴唯有面前的一盘豆腐才被挖空了一角。哪像以前,两人同桌吃饭都是边说边吃,一顿饭吃得肚子都鼓起来,还能塞几块点心。

这下高焕是当真生气了,踢了凳子就跑出去,屁股后边还跟着一队太监,忙喊起驾。走到门口瞟了瞟屋里,方之晴还在桌边跪着,就觉得心里发酸。

方之晴听着前头没了音,又跪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却见高焕正站在门口看着他,表情阴晴不定。还没说什么,高焕又大踏步走回来,在他面前蹲下身。

高焕道:“之晴。”

方之晴定定看着他。

“你闭上眼,好生想想,除去朕……我这个壳子,这身衣服,这片房子,现下在你前面的,是个什么人。”

方之晴闭上眼,眼前一片黑,只能听见不远处高焕微弱的呼吸声。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当日在江州街头,夺了自己扇子兴高采烈的那人。

一颦一笑,犹在昨日。

方之晴睁开眼,高焕已经走了。

云欢一大早入宫,身体已好得差不多,高焕是时候找他秋后算账了,此时早有准备。

只是见着皇帝的面,方之晴却不在,有些担忧。

“草民云欢参见皇上。”

高焕道:“免礼。”

想到他的风寒未愈,还赐了个座。

云欢不敢起身,磕头道:“草民斗胆,请皇上降罪。”

高焕一愣:“你犯了何罪?”

“草民用了皇上的龙体,还穿了龙袍……”云欢越说声音越低。

“哦,那个啊,又不是你的错,朕既往不咎。”高焕道,“听闻你醒来后不用朱笔不看圣旨,连‘朕’这个字都没说过,还挺倔。”

“草民……”

“行了,坐吧,朕今日召你是有他事。”

云欢只得坐下,还有些难以置信。他担忧了几个月的事,就被皇帝这么轻描淡写地给掀过去了?

就见高焕倚在窗框边,吹着冷风发愣。愣了半晌扭过来看他,幽幽地叹气。

云欢又被冷得一寒颤,心道让皇帝这么伤春悲秋下去还不知要到几时,问道:“不知皇上传召草民所为何事?”

高焕道:“为何你们这帮读书人就偏生那么迂腐,与朕相处数月,那些无礼之举不都一笔勾销了?既然朕都说了如先前一般便好,怎的又拘谨至此。”

云欢一听便明白了,高焕这是拐着弯跟自己抱怨呢。

若是搁先皇,恐怕早已动怒,不会这么讨好别人。一个皇帝,不会也不能找人这么商量着谈话。高焕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明君。

要论不知变通,云欢比方之晴更胜一筹,此时怎么可能高焕一抱怨,就顺着他来。让方之晴守规矩还是自己教的,在这点上两人的观点一致,三纲五常,礼法至上。

“皇上,恕草民直言。”云欢道,“艳阳这人虽有些皮,可骨子里还是守规矩的,君臣之间尚有别,何况一介平民。之前的事匪夷所思,本不应该,奈何偏生就阴差阳错,落到了皇上身上。”

云欢清了清嗓子,道:“皇上就当是不慎走了条岔路。千辛万苦才走回来,便把那条岔路,忘了罢。”

一个皇帝哪轮得到他来教,云欢以为听了自己这番话高焕会勃然大怒,都打算跪下磕头了,谁知他只是喝了口茶。

“不如我俩再沉一遍池子。”高焕道。

云欢脸刷得煞白,之前的还没好利索,这大冬天的,再来一遍还不知自己有命没有。

“朕说笑的。”高焕干巴巴笑了笑道,“开始朕当他是奴才,他当朕是朋友。如今想让他平看着朕,他却宁愿做个奴才。”

云欢不知如何应声。

“哦,对了,还有件事想问你。八王到底是要作甚,你为何要批了他出京?”

分明这事才更加要紧,高焕偏偏说得好似随便问问一般。

云欢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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