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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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丹洛,闻人倾未过门的侧夫”,清脆的声音,微挑的柳眉,有一丝挑衅的味道。

虞无恕一早就察觉到这个少年毫无顾忌的扫视在他身上的视线,似在品评着什么,原来如此。不禁再次注意了这个少年,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性子,隐藏不住的张扬气势和自然流露的娇贵,挑衅的目光倒是带出几分稚嫩。

心里浮上黯然,但并未如鸾碧刚来时他的忐忑和猜忌,也许是她的涓涓温情早就坚定了他的心,也许是眼前这个精致而张扬的少年表现出的几分稚嫩,让比他大五六岁的自己不觉带上了看弟弟的目光。

虞无恕些微的走神和不变的淡漠让闻人丹洛有些不满,鼻子轻哼出声,却换来虞无恕的凤目微翘,明媚绽放,一时迷了在座之人的眼睛,也让身侧少年的粉颊愈加娇艳,不知是被迷惑了,还是气恼所致。

见面第一局,虞无恕胜。

流血

虞鸣早在京城兵部的那两年,和萧筝也是同僚,两人年纪相仿,不过都比无恕大。8 9文学网那时,他,萧筝,以及常从司院出来的单毅,都被那抹淡漠却又坚韧的身影所吸引,渐渐的,他和单毅与无恕成为好友,萧筝看向无恕的眼神也隐含情愫。

萧筝来自萧家,萧家是青国一个古老而又显赫的家族,历朝的重臣中几乎都有萧家人,当今后宫两大贵君之一的萧贵君就来自萧家,萧筝的娘亲也位居吏部尚书的高位。

但萧筝身上没有显赫家世带来的傲气,向来都是笑容和煦,为官谦和但不懦弱,有礼而不急躁,在官场上的名声很好。

萧筝与他们三人相处,也以朋友相待,更有一种长姐的包容与和善。特别是对待无恕,她的眼神、笑容、语声,带着淡淡的柔和与真诚,慢慢的就被他和单毅察觉了,但无恕一无所觉。

他和单毅明白无恕尘封的心不是那么容易靠近,而萧筝的柔和终有一日能将那抹淡漠融暖。但在无恕过了十五岁,已到嫁人年纪时,萧筝的脸上出现忧色,许是要说服萧家接受背负灾星之名的无恕,不是件容易的事。

随后,他和单毅来南部任职,无恕去了北疆,他和单毅对萧筝的期待随着岁月的流逝也变成了一声长叹。几年的蹉跎,无恕已过二十,嫁人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却突然传来他被赐婚与镇西将军嫡女闻人倾的消息。

惋惜,心痛,是他和单毅听闻此消息后的反应。却在与他们夫妻见面后,见识了一个与传闻截然不同的闻人倾,也惊觉如死水般淡漠的好友身上重新燃起的气息。

所以,再次见到以兵部侍郎身份出现在这里的萧筝,再次见到她投向无恕的眼神中不变的情愫,他和单毅对她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埋怨,因为无恕已经有了归宿;更没有惋惜,因为无恕的归宿不见得就比嫁给她差。

当本该回京的萧筝再次出现,带着那个美丽而傲气的少年,说是闻人倾未过门的侧夫,让他带着去一趟闻人倾在城里的住处,虞鸣的心里闪过不悦与担忧。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轻而娇艳,比起总是素身打扮的无恕,轻易就吸引了女子的目光;少年来自闻人家族,看装束、看举止、看他身后气势不弱的侍卫,就能看出他在家族的地位与受宠程度,而无恕的皇子身份几乎可以说是虚名,又何谈受宠,更多的是被人仇视和排挤。

一路上,虞鸣有些沉默。对“花记”和“玲珑庄”这两大官商的少主人也没有多少留意,而是不时将视线移向少年,看一袭艳色叠裙的他在路上女子惊艳的眼神和低呼声中,昂首而行,那种骄傲和淡淡的不屑,是久在这种目光中成长起来的人会有的。

他的担忧,在无恕意外的凤目弯起、展现笑意的瞬间,恍惚于那片明媚而一时忘记了,好友那双凤尾微翘的双眸一向清冷示人,却不曾想到它染上笑意时,犹如暖阳拨开层层纱帐,一瞬绽放了炫目的光辉。

当在座的人回过神,气氛有些尴尬,而少年又有些气恼的时候,虞鸣指指桌脚处的小狼询问,“无恕,你何时养了一只狼?”

看到小狼的第一眼,人们往往会以为它是只狗,毕竟狼很少出现在人们居住的地方,要想成功驯养狼更是不易,但它幽碧的眼睛,尖利的牙齿,以及不同于狗叫的低吼声,都让几人意识到这是一只狼。

当虞鸣把众人的注意力转向正在虞无恕和闻人丹洛之间的桌子脚下的小狼时,原本感觉被虞无恕轻笑的闻人丹洛也被小狼通体漆黑且泛着光泽的狼毛吸引,很想去摸一摸。事实上,他这么想着也便这么做了。

他没有料到被虞无恕摸摸颈项就安静下来的小狼会攻击他,虞无恕则没有料到闻人丹洛会突然伸手去摸小狼,所以,根本就来不及阻止,惊险的一幕发生了。

小狼一口咬住了闻人丹洛的右手臂,左右两侧的两颗尖利牙齿已经深深咬进肉里,血很快涌出,染湿了衣袖。

“啊……”,一声惨叫传出,虞无恕弯腰蹲在了地上,连拍着小狼的后背,“小狼,放开,快放开”。

萧筝等人也从座椅上站起,靠拢过来。“公子!”一道来自门口的急切呼喊与一步迈进的身影带着扑面的气势,让围拢过来的几人硬生生后退,虞无恕也感觉一瞬的窒息。

好在小狼终于松口,但与此同时,一片小小的黑影带风而至,直扫小狼的双目,虞无恕下意识的横臂挡住小狼的眼睛,同时一片叶状的铁片打着旋深深划过他的手臂,钻心的疼痛也瞬间而至。

眨眼间,进来的侍卫抓起了闻人丹洛血流不止的手臂,而虞无恕的衣袖被横着划开半尺长的口子,涌出的鲜血也染红了浅黄色的衣袖。

“无恕!”“无恕!”来自萧筝和虞鸣的呼喊,再次靠近的萧筝顾不得避讳,撕开虞无恕的衣袖,见血不断涌出,正欲撕下自己的衣角,旁边的“萧少”已经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儿布,递了过来。

萧筝伸手接过,覆上虞无恕流血的手臂,闻声赶来的沾衣,进来一下又飞快转身出去,再进来时拿着棉布和药瓶。

萧筝手中先前的那块儿布已经被血浸红,接过沾衣的棉布再次压在伤口上,“这是止血的药”,随着沾衣揪开瓶塞,萧筝将再次染血的棉布错开伤口,沾衣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深深的伤口怕是已经划到了骨头,慢慢涌出的血将药粉冲散,萧筝连忙将棉布一圈圈缠绕在虞无恕的手臂上。虽然还有血浸出棉布,但虞无恕已经感觉到血渐渐止住了。

再看闻人丹洛那边,那名最先冲进来的侍卫和“花少”一左一右,也正用棉布包裹着闻人丹洛的手臂。

“赶快把府上的大夫叫来”,慌乱过后,虞鸣吩咐他的侍卫,侍卫领命而去。

他的声音也使闻人丹洛身边的侍卫抬头,与刚刚冲进正厅时一样的气势直冲虞无恕,“你的狼咬伤公子,当杀狼赔罪!”这名已至中年的女子一看就不是个一般的侍卫,她的眼神和气势丝毫没有身为属下的卑微,也不像是单纯的侍卫,许是闻人家族在闻人丹洛出发时特意委派的。

“狼本就凶残,何况是闻人公子自己招惹的,阁下还打伤了无恕,该怎么说?”萧筝少有的沉下了面孔,语气也掺杂了一丝冷意。

“莲姨,给我杀了那只狼!”萧筝的话点燃了脸色惨白的闻人丹洛的怒火,怒瞪的视线从小狼身上狠狠剜了一眼,便瞪向了虞无恕,气势不弱,但眼中蕴着薄薄的水雾,大概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疼痛。

小巧的嘴角处还有几个牙印,记得刚刚他惨叫了一声后就再没发出疼痛的喊叫,大概是一直咬着嘴唇忍受,真是个倔强又好胜的孩子。

看着这样的闻人丹洛,虞无恕心底的笑意再次浮现。

被称呼为“莲姨”的侍卫心疼从小被捧在手心的公子,更想把咬伤公子的狼杀死,事实上,若虞无恕没有及时阻挡,她扔出的铁片就已经废了小狼的眼睛。但虞无恕也已经受伤,再有萧筝和虞鸣的维护,现在确实不能把那只狼怎么样。

“有点心吗?我饿了”,是站在闻人丹洛一边的花少开口了,问向立于萧筝等人身侧的严叔和鸾碧,突兀的话也不带任何调节气氛的轻松语调,很直接、却又很自然,像是对着自家下人说话,更加没有因这不合时宜而且不带婉转的话语有丝毫的尴尬。

这个花少虽然衣着华贵,但举止自然随意,没有丝毫的强势;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但不冰冷,是个安静、让人感觉不到压迫的女子。

“是啊,真有点儿饿了”,萧少笑着补充了一句,严叔和鸾碧连忙说有,并转身去了厨房。

花少和萧少的一唱一和让正厅中的气氛缓和,闻人丹洛率先抬脚重归座位,薄纱下映出苍白的脸色。挺直的坐姿与微垂的眼睑,一副我行我素的高傲和拒绝与人交谈的架势。

刁蛮,但又不是毫无理智,受伤也不忘时刻维持着那份傲气,这个要成为她侧夫的少年,虞无恕终无法对他生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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