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2)

To BigFive:我是,怎麽认出我的?

当年李以诚的ID是NoNight,来到PGG後,他把ID简化成NoNite。

★BigFive:我看到你发的文,ID长的很像,还有字里行间的感觉

To BigFive:呵呵,没想到我这麽好认

★BigFive:你还好吧?那里安全吗?什麽时候回台北?

To BigFive:还可以,可能还要过一阵子吧,现在想回去也找不到机票

To BigFive:网路不稳,随时会断,等下我突然不见了别介意

★BigFive:嗯,我也没什麽事,一时冲动就丢你了,想打个招呼而已

To BigFive:呵呵,看到你很高兴 :)

笑脸才送过去,网路就应景的断了。断的好不如断的巧,李以诚心想。散步回青年旅舍的路上,李以诚回想著看到武大郎讯息的瞬间,心里浮出的是高兴,遇见失联许多的朋友的高兴,那些深深浅浅的爱恨,都在大山大水里走了出来。我好了,李以诚心想,三年了,再大的伤也都该好了。

隔天他再度连上PGG,第一件事就是将ID设成隐身。我好了,但不代表我想跟你閒话家常,这是李以诚的想法。

又隔了七天,李以诚才回到台北,成都所有的对外交通都一票难求,他也不急,四处晃著,最後找到一张飞广州的机票,他从广州坐火车进香港,又在香港吃吃喝喝两天,今天早上十一点才回到台湾。

「这还真有点张爱玲。。。」邱天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话。

李以诚一阵笑,「你是想说一座城的陷落成全了白流苏,一场地震成全了我跟他重遇,对吧。」其实是张爱玲成全了爱,但没有人成全他。「天天,这比喻不好,多去念点书。」重遇又如何,他们的心境都已不复当年。即使现在杨肖文愿意成全他,他也不需要成全了。

「欸,李以诚,」邱天想起什麽似的,「我警告你,不要跟他联络,上次他拿你当救生圈,这次你别蠢到又自己送上去。」

「我知道在你心中一直当我是白痴。」

其实他知道武大郎不会再主动靠近了,也没有再度拿他当救生圈的企图,那次传讯只是武大郎的一时冲动,他心中存了对李以诚的遗憾和歉意,所以才会在看到他的贴文、知道他在灾区、发现他在站上的三种冲击下,一时忍不住传讯给他。他了解这个人,他能准确的捕捉到武大郎所有细微的心思,所以当年才会落得那样的结果。

「你懂的。」邱天一阵幸灾乐祸,想了一会又问,「他传讯给你的事你怎麽看?」

「没怎样,他一时手滑而己。」李以诚想了想,「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还好。。。。」

「还好?」

「嗯,还好没有在一起。」李以诚说,「我根本不是同性恋,如果当年真的跟他在一起,搞不好故事里的奸夫就是我了。」李以诚无意识的摸著手腕上的佛珠,「你也知道,我越来越相信因果。如果当年我跟他在一起,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所以就是还好没有在一起。」

邱天想了想,觉得李以诚说的好像有道理,但又有哪里不对。「我说过你不是他的对手。」

「也不是对不对手的事,」李以诚想了想,「我跟他的时间不对,两个重伤的人互相扶持只会更快的死在路边。他只是做了正确的判断,然後当机立断去实行而已。」

「嗯,他让阿左回来救走他,然後丢下你一个人等死。」

「。。。。人总要为了自己活下去,这点我後来才想明白。」李以诚拿著佛珠,无意识的一颗一颗拨弄。「而且我也没有死啊,反而活的很好。」

曾经武大郎的温柔像砂纸,在他心里某毎部份慢慢磨啊磨的,把壳都磨透了,然後往里吹口气,又像一阵无心的穿堂风离去,留下一个不知如何修补的空洞。很久之後,当他开始旅行,他才明白了其实不用补,人生总得有些缺憾,就像很久以前武大郎跟他说的,「才有遗憾的咸味可供下饭」。

两人沉默了半刻,「台北真他妈小,对吧。」邱天下了结论。

「网路也很小。」

台北那麽小,网路那麽小,这个城里的人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这些复杂的关系里,总有人要被炮灰掉。李以诚心想,例如我,一个活生生的炮灰。

两人聊到十一点咖啡馆打烊,雨已经停了,邱天和李以诚缓缓踱步回住处,四周沉寂,五月的天气已有些闷热,邱天背著光,远处高架上的车影流动,旁边鹅肉摊的霓虹灯映著邱天的脸忽明忽暗,李以诚忽然想起三年前和武大郎在一起时,也常这样并肩在巷子里漫步,恍如隔世啊,李以诚心想,恍如隔世。

回到了住处,两人各自回房,李以诚想起上午背著十多公斤的行李准备登机回台湾时,就开始想念他的床、他的小沙发、他贴满照片的墙,可是回到家将房门打开後,迎面而来的只有三个月毫无人烟清冷,他拖著背包走进房间,瞬间失去了力气,倒头就睡。

他的房间是被遗弃的荒城,他是被荒城遗弃的兵马俑。

在架上找出一张CD塞进音响里,李以诚摊在床上,慢慢琢磨刚才邱天提到的八卦。他知道武大郎付律师费的原因,阿左大概把所有的钱都拿去付赔偿金了,所以武大郎付律师费只是求个速战速决。在一起时乾净俐落,分的时候也不拖泥带水。

音箱里,一个慵懒沙哑的女声开始吟唱,Billie Holiday的Lady in Satin,这是武大郎送给他和邱天的圣诞礼物,那时是2004年,他24岁。

第二章 2003

李以诚跟邱天是高中同学,没什麽特别的认识过程,单纯隔壁坐久就熟了。邱天的性格开朗主动,跟谁都能处的好。李以诚看起来也很开朗,跟人也都处的不错。差别是邱天由里到外真材实料,而李以诚的真材实料只有表面薄薄的一层,再往里去就只剩淡漠。

李以诚不冷漠,他只是不主动。需要他帮忙,只要开口他都会尽力,想要跟他做朋友,只要主动靠近他并且不踩到底线,他都能当你是朋友,相处时也风趣幽默,但他从来不和人主动保持联络,对方不来找他,他也不会特意去联络,最後就默默消失,不争不求,他的朋友就这样来了又去,除了邱天。

他对这个世界永远有一种隔阂感,他是个异乡人,待在一个不属於他的地方。

高三下学期时,两人上台北看书展,顺便去行天宫拜拜,拜完後邱天拉了李以诚进地下道算考运,当时李以诚心中已有明确的学校和科系,算命的说他「心想事成」,而邱天则是「仍需努力」,邱天哀嚎了一阵,又嚷著说要算感情,算出来的结果很简单,「几多波折,一路顺遂」,意思就是会经历过数次没什麽波折的恋爱跟分手,最终会找到长相厮守的人。邱天对这结果不是很满意,又哀嚎了。

那时他们才18岁,不懂平淡的幸福,幻想谈一场曲折离奇可歌可泣的恋爱。

不理邱天的哀声叹气,算命对李以诚招手,「今天买一送一,也帮你算算。」这回算出的结果只有四个字:分薄缘悭。

「你是个缘份浅薄的人,不光是爱情,亲情、友情都一样,你这一生对任何人都没办法太亲近。」算命的停了停,又仔细的看了李以诚的手,「你的俗缘轻,姻缘是有,但35岁之前没遇到的话,你就会走修行的路。」

在一旁的邱天听到算命的这样说,显的有些不知所措,李以诚却一脸平静,「我知道,小时候刚生出来,我妈就去帮我算过了,讲的也差不多。」所以父母将他取名以诚,待人以诚。希望他能以诚心待人,那麽不论缘份深浅,至少会有好的回报。

後来台中的车上,邱天跟李以诚说,「你俗缘那麽少,我竟然能分到一些,看来我运气不错。」

李以诚白了他一眼,「那我还是收回来好了,要多留些配额给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女人。」

邱天嘿嘿的笑,说:「我们一起上台北念书吧。」说完神神秘秘的倒头睡去。

大考放榜了,李以诚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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