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声一落,门从外被人推开。
一个娇小人儿踩着莲花步款款走了进来,一张娃娃脸,声音甜美,如吃了蜜般,“鸨爹有何吩咐?”
老鸨对风儿吩咐道:“先带他下去熟悉楼里的规矩。”
“是。”
……
舒阁楼的长廊。
遥望庭院,众花争艳,好比这舒阁楼的花魁,一株比一株更为艳丽。如果失去光华,便也只能任人欺凌了吧……
“你叫凌儿吧?”
甜美如蜜的声音把书伶远走的思绪抓了回来。怔怔地抬起头,书伶望着巧笑颜开的风儿,轻轻地应道:“嗯。”只是字不同而已,那个老鸨倒取得凑巧。
没错,凌儿便是伶儿,也就是书伶。
要说她为什么会头脑发热跑来这舒阁楼‘卖身’以便探取线索,还真要把矛头指向那千万本的穿越小说!
女扮男装混青楼有木有!
可是一想到,来舒阁楼可以探些线索,赚些小钱,还可以免吃免喝免睡,她便觉得这主意真是越发的可行……
思绪渐远,想到和卒弗蒂当时的商量对话……
“女扮男装?!”卒弗蒂惊呼,然后奇(提供下载…87book)怪地看着她不语,半响才一脸别扭地怀疑道:“你不会是想用这方法占尽那些男伶的豆腐吧?!”
书伶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似的自言自语地说道:“占那些扭扭捏捏的伪娘便宜吗?那还不如找个拉拉……”
“拉拉?”卒弗弗眯起眼,一把揪住这个陌生的字眼。
“好吧。”书伶摊手,望着卒弗蒂,一脸的无奈,“我不去的话,难道你去?”
当下,卒弗蒂脸一变,有些青白。他干瞪着书伶,语气甚是恼怒:“为什么要我去那种地方!”
无奈加无奈的无奈,书伶瞥了一眼卒弗蒂,“那你说怎么办?”
“……”
“所以,就这样说定了。”书伶把怀里的小书仁塞给一脸欲言又止的卒弗蒂,笑道:“帮我照顾好仁儿,等我过两天找个机会出来,再去找你们。”
……
……
“以后你便随大家叫我风儿哥哥吧,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风儿甜甜一笑,满脸亲切地欢喜道。
重新被拉回思绪的书伶一愣,“哥哥?”反应过来后,后脑瞬间堆满黑线,这个娇小无比的风儿看起来会比她大么?
风儿见到书伶的反应,笑容越甜:“我已经二十多了哦。大家都这么叫我。”说着,风儿凑近书伶的脸庞,娇笑着问道:“我看起来很年轻吗?”
书伶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风儿笑了,笑眯了眼睛,“嗯,我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诚实的孩子。”他转过身,继续带起路来,“既然进了舒阁楼,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嘴角抽搐了下,孩子?
书伶亦步亦趋地跟着风儿,听着他说一些舒阁楼应当遵守的规矩……
……
不知不觉间,绕过了一条又一条的长廊。
于是,书伶在心里感叹:舒阁楼真大!
……
****
今日的金光似乎格外刺目和灼人。
郁闷地望着眼前这一盘盘色彩丰富,眼花缭乱般衣堆,书伶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
即使是青楼,如没有外貌和才华,都必须从低等级开始。
就如她,目前是青楼小厮……
此刻,正要洗刷着一堆又一堆的衣服……
其实她应该魂穿到王爷阿什么的身上的,这样才能明目张胆地日日花钱进青楼!在这女尊世界,扮男人明显不是上上之选……她,现在有些后悔了……
哎,她叹了口气。
她来这里是要干嘛?真能找到关于爹爹失踪的线索么?她一时竟有些迷茫起来。
……
日起,再日落。
一整天都在洗衣服的伤不起啊!
书伶有气无力地搓着木板上的衣服,一双白皙的手变得红肿了起来。明明还是夏天,
却一整天被水浸泡得格外的冰凉……
洗完还要晾衣,其实小厮的活不好干啊!
……
天有些暗黑。
一排排洗好晾干的衣服,随风飘扬,仿佛一只只欲飞的白色蝴蝶般,展开翅膀。书伶吐出一口气,展开最后一件衣服,正打算晾好……
哪料,衣服似乎勾住了什么,一下子被扯住了。
一整天洗着衣服,书伶的腰酸得没法再弯下去了,于是她用了一个最笨的方法:直接扯出来。
最后只听”咔嘶’一声,衣服扯起了,布料却裂了……
书伶皱眉,摸了摸手上的衣服,手感频好。就着隐隐落下的月光,她看清,这是件亮黄的衣衫……
转而看向旁边的衣服盘子,那里,愕然标上的名字是:妆景……
谁啊?
书伶松开眉宇。
算了,补上就得了。
……
夜临,天上挂着一颗圆盘似的亮月。
走在一条又一条的长廊上,书伶抬眼望着圆月,若有所思。
又一个十五了,缥缈的云纱缓缓滑过那轮银月,若隐沉没,风缕拂过,一切却是物是人非。
在她出神间,前方的地上缓缓浮现一个阴暗的影子,渐渐的向这边靠近,似乎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的然后,理所当然的相撞了……
“碰……!”
“唔……”书伶只来及发出一个单节音,便飞快地捂上撞得生疼的额头。
“你走路没长眼精啊!”对方亦没好气地怒声相对。
愣了愣,很熟悉的一句话,书伶抬起头。
月光下,即使面貌不是很清楚,那双亮丽的黑眸却是格外的熟悉……
“你怎么会在这里?”书伶怔住,一双褐眸充满惊讶。
第二十八章 …加罚洗衣
“……”许是听到书伶的声音,那人眨了眨眼,终于看清眼前的人。他脸上变化多端,终是化成一声冷哼,回道“为什么不能在这?我突然有兴趣了,不行吗?”黑夜的掩盖下,那人的耳尖悄悄爬上了一点红晕。
什么叫突然有兴趣了?书伶瞪了瞪卒弗蒂,问道:“你来了,仁儿怎么办?”
“托付给那户曾救过我的人家啊。”卒弗蒂说道。
之前从宫中逃出来时,卒弗蒂难免受了些重伤,幸好被人救了,还在那户人家养伤以及掩护下熬过了官兵们的搜查……
这件事,书伶曾听过他说过。
罢了……书伶摆摆手,揉了揉频为酸痛的腰肢,一脸的悔意:“早知你要来,我就不来了。”
敏锐地察觉到书伶腰间的不适,卒弗蒂犹豫着上前触碰了下她揉腰的手,“怎么了?”
触手冰凉,他一惊,“手怎么这么冰?”
哎了一声,书伶郁闷道:“别说了,还不是洗衣服洗的……”转而想起什么似的问着他,道:“你在哪个院?”
自己没有相貌也没有表演的天赋,所以只能做做小厮。而卒弗蒂吧……书伶艰难地眯起眼,斑斑点点的红斑依然在他脸上……
说起这个,卒弗蒂一脸的咬牙切齿。自己为了安全起见,特别没有把脸上的红斑洗掉。哪想,那画得鬼模鬼样的老鸨啾着他像发现了宝贝似的,连声自语道:“尤物啊尤物,红斑倒不要紧,面纱遮块,那就是朦胧美啊……”
“训伶院!”卒弗蒂满脸恼恨,所谓的训伶院便是训练一些面貌才华较好的伶人,以便日后能出台露面。
书伶闻言打量着卒弗蒂双颊上的红斑:啧啧啧,红斑还不能掩盖你的美么?天生丽质就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
书伶似乎还想说什么,卒弗蒂却警戒地望了望四周,小声道:“在这里说话不方便,以后见面需约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