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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书伶(女尊)第46部分(1 / 2)

>  “爹爹!!”

面色猛然一变,书伶跨步上前一把接住他,急忙捏住他的下颚,想要撬开他的嘴,直接把那只蛊虫拿出,她大叫出声:“爹爹,张嘴,你张开嘴啊!”

书席然嘴角噙着长长的血丝,殷红得让人心慌,他摇着头,费力地朝对方扯起一抹温柔熟悉的笑容:“来不及了……”

大雨伴着雷声轰然下着,全身淋湿得透彻,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袭遍全身,书伶动了动唇,无法制止地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扑过来?为什么……这么傻!

书席然苍白无力地微微一笑,缓慢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摩上书伶冰冷的脸颊,指尖同样略带凉意:“血蛊……从小以谭家的血养成,如果伶儿你吃了……不是谭家的血,定会必死无疑……”

书伶眼中一暗,她想到谭姚会恨她,却没有想到她会恨得,希望立即置自己于死地。书伶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起,闷闷地钝痛:“那……爹爹你呢?”爹爹是谭家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果然,书席然柔柔地安抚道:“爹爹是谭家人,不会有事,你……”岂料,话还没说完,他却忽然顿住了,无力地垂下刚刚抬起的手,转而紧紧地捂着腹部中间,脸部渐渐呈现出痛苦的神色,身体也仿若控制不了地一点点蜷起。

书伶也跟着变了脸,顿时慌张地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没事……”书席然咬紧唇摇着头,额上却不听话地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紧接着,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噗……”瞬间沾染了湿漉漉的白衣,缓缓晕开一大片血迹……

触目惊人!

“爹爹……!”书伶大声惊呼起来,用力抱紧怀中虚弱苍白的男子,忍不住抬头就冲站在一边的谭姚怒吼道:“那血蛊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吐血?!”

自从看到书席然倒下后,谭姚便呆怔在一边,似乎忘了先前的所有愤怒,她仿佛无法理解般,喃喃地问着书席然:“你……竟然愿意为这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他明明很清楚。

血蛊,玲珑血蛊!虽然不会直接要他的命,却会在体内,一点点地生长,一点点地吸食他的精血,直至最后,血尽、人亡!

……

……

一波又一波的大雨过后,天色似在渐渐转明,雷雨转瞬褪去,变成了淅淅沥沥的中小雨。

书席然的双唇被血染得嫣红,他被书伶抱在怀里,微微喘了几口气,似在回答刚才谭姚的问话,轻声道:“如今……我还恨你,只因你身上还流有谭家的血,是谭家唯一的血脉……”深深地望着谭姚,他静静地接着道:“当初娘亲嘱咐我要照顾好你……我做到了,却也后悔了……我吃下血蛊,是为了伶儿,也是为了……这段不应有的孽缘,一切既是由我开始的,便也由我来结束吧,姐姐……”

谭姚怔怔地站在原地,最后那一声轻柔的‘姐姐’,竟让她恍惚地忆起从前。

那时,他会站在身旁,对她言笑晏晏;那时,他会唤她姐姐,眸中满是温柔的笑意;那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芥蒂,他是她唯一想宠的弟弟……

是谁,毁了这一切?

是她自己!当心底那越渐滋长的情感越来越无法控制时,她便亲手撕毁了这一切……

……

书伶默不作声地搂紧书席然,轻轻地拂开对方紧贴面颊的黑亮湿发,看着对方抬起双眸,直直地望着对面已然昏沉沉地哭睡过去的小书仁,眸中带着温柔的慈爱浅浅一笑,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谁听,慢慢地道:“五年前……不管多么恨,多么绝望,多么万念俱灰,我还是不顾一切地坚持生下了仁儿……即使知道不应该生下孽根,延续更多的错误;即使知道将来定会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过日,但那是条可爱的小生命啊,我不忍,我想要他……”

绵绵细雨落在脸上,书席然收回目光,朝谭姚看去,眼中带痛:“而你……真的如此狠心想喂他吃下血蛊吗?或者……你还想问我,仁儿的亲生娘亲到底……是谁吗?”

五年前、孽根……谭姚呆呆地倒退一步,脸上尽是无法置信的震惊,难道……难道那个孩子是……

而她,都做了什么……

烟雨如雾,灰蒙蒙的寺院一时空寂无声,只有远处那越渐清晰的马蹄声不断飘入各人心间。

知道必然是卒弗蒂赶来了,书席然心上一松,猛然吐出心口那积郁多时的血块,身子一软,终是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爹爹?!”书伶惊呼一声,便想抱起昏迷的男子朝另一侧禅房而去,但心中又放不下小书仁,不禁微微顿了顿脚步。

这时,眼角余光瞥见卒弗蒂正带着满身的雨水疾奔而来,书伶不由急急地朝他简要地吩咐道:“拜托你帮我看好仁儿。还有,飞鸽传书给玹瑾,务求他们速速赶来……”

卒弗蒂愣了愣,刚想张嘴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书伶已抱着书席然从眼前飞快地消失了。

一旁的谭姚忍不住跟着走了几步,只是,当望见那道门紧紧地关上后,便一下子萎靡般地顿住脚步,仿若心力交瘁地朝身后的黑衣人摆手道:“你们……先回府吧。”

黑衣人面面相觑了一会,低声问道:“那这个孩子……”

谭姚恍惚地望着小书仁白嫩的小脸一会,复杂地道:“留下吧。”

“是。”

……

听见声响,卒弗蒂很快便发现了谭姚一行人,于是深深地皱起眉,不由暗恨自己马不停蹄地赶来,还是晚来了一步……

……

……

第九十九章 …油尽灯枯

翌日,初晨。

晨曦之光渐渐浮现,一缕缕光辉暖暖地透过纸木红窗洒落禅房,一扫昨日的雷雨交加,清新的尘土芳香再度弥漫开来,仿若随处可闻。

……

一个年青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仿若两扇精致蝶翅的睫毛安然垂落,遮盖了那双温柔如水的双眸,脸上除了有些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外,其他地方已被人收拾得一干二净,包括那身湿漉漉的白衣也被人换过了。

床边的女子正专注地轻抚着男子消瘦的脸庞,一脸的疼惜,狭长的褐眸下方一片青黑,显然彻夜未曾合过眼。

爹爹,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高烧不退加昏迷不醒,请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夫,不是开退烧的药方就是开驱寒的药方,通通对他体内的血蛊束手无策地直摇头。

这该怎么办……

不过一日滴水未进,书席然的脸颊已消瘦得可怕,下巴越来越尖,脸色也越来越惨白接近浅灰。卒弗蒂已经飞鸽传书给玹瑾主仆,据说已经在往返的路上了。

然而,即使如此,快马加鞭连夜赶到这里也要三四天的时间。书伶不知道,爹爹能不能等到那一刻……

书伶微微失神了一会,喃喃轻语道:“爹爹,你怎么还不醒来……你知不知道,伶儿有好多话想亲口告诉你……”

最后,已微微带着恳求之意:“爹爹,你醒来好不好……”

“好不好……”

……

……

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了,卒弗蒂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些馒头和几碟素菜。

他看了床边的书伶一眼,沉默地走至桌边小心地放下食物后,才朝她低声地说道:“你……吃些东西吧。”他知道,书席然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根本没吃过什么东西,以至于脸色看起来,丝毫不比书席然好多少。

书伶实在没有胃口,却也不想直接拂了对方的好意,便转移了话题,语含担忧地问道:“仁儿他怎么样了?”随着书席然的高烧昏迷,小书仁也因淋了大雨而发起低烧来。

闻言,卒弗蒂勾起嘴角,挑起眉头,投以安抚的笑容:“小人儿无碍,大夫说只是淋了些雨,寒气入体罢了。”

书伶点点头,望着卒弗蒂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感激道:“谢谢你,仁儿的事,麻烦你了。”她知道自己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爹爹,自然无暇分心去看顾仁儿,心里不免多了几丝对仁儿的歉疚,对卒弗蒂更是感激了。

卒弗蒂摇了摇头,面上有些别扭和不自在。对书伶这句郑重的道谢,隐隐地从心底感到有些见外,和……失落。

卒弗蒂呼出一口气,甩掉烦乱的思绪,把目光落在书伶的身后,那个昏迷的男子身上,犹豫地问道:“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吗?”

书伶顺着他的目光回落到男子身上,双眸黯了黯,良久才低低地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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