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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接住,蹲下来捡起耳塞。「干么给我耳塞?」
「这个让女人叫得这么激动的坏人,你也认识的。」
「我认识?」她糊涂了。
喔,宫蔚南目光闪动,身体有点冲动。他不得不承认,在半夜里,顶着妹妹头的费美里,瞪大眼睛的呆样,像无辜的可爱女孩,会让人想使坏,他强抑住体内不断上涌的躁动,跟她解释:「郑宇宙就是坏人。」
「啊?!」不懂。
宫蔚南抬头望天花板,笑笑地说:「唉,苏飞雅真是个热情的女人,他们在国外念过书,喜欢大自然,尤其是在大自然里「做爱」做的事……」说完,看着她。好极了,她现在脸红得可以煎蛋了,而热情奔放的苏飞雅又一阵啊啊呼喊了。
「原……原来如此……对不起。」好想死啊,呜……她转身快走。
已够糗了,宫蔚南还在背后凉凉来一句:「奇怪了,坏女孩连这声音都不知道?」
坏女孩连这声音都不知道?坏女孩连这声音都不知道?
可恶啊!美里猛煞住脚步,回身,啪啪啪跑回他面前,警告:「喂,请不要一直坏女孩坏女孩的揶揄我,我听得出你嘲笑我。」不过说那么一次坏女孩,就一直被他拿来笑,可恶!
他耸耸肩,还是坏坏地笑着,对她的警告,不当真。他走近些,体温烘热美里的皮肤,害她怯懦地瑟缩一下。
「我恐怕不能听你的……」宫蔚南低下脸,近得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
好有压迫感,他一接近,气温瞬间飙高,美里能感觉到他身体蕴藏勃发的力量。还能叩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略她甲刺激的刮胡水味。她心跳急狂,脑子混乱。
「反正……反正我警告过你了。」
「警告你的老板?费小姐,这不大聪明。」
「这样揶揄人,很不礼貌,知道吗?」
他又站得更近些,被他的阳刚气息包围,美里呼吸困难。他高大的体魄,给她极大压力。午夜的宫蔚南,浑身散发坏坏的,难以驾驭的野性。
他反过来警告她:「你听好了,我爱说什么就说,因为……我才是坏人……」说罢,懒洋洋笑了。她表情真精彩,她吓坏了,转身就往房间跑。
真没胆,他笑笑地目送。
美里气煞了,可恶,又出糗了,今天是怎样!
一回房,关门,跑到窗前,那个苏飞雅还在亢奋地啊啊。都她害的,美里发威,朝屋外唉叫方向,爆嚷——「啊——」她啊得比苏飞雅更疯狂,顿时惊动林间飞鸟,惊跑草堆睡着的小兔,毁了正在郊外野合的郑宇宙跟苏飞雅。
他们正做到兴起,差一步就要登极乐天堂,竟被这怒啊猛地打断,吓得弹开。
苏飞雅跳起。「什么声音?谁尖叫?」
跟郑宇宙左顾右盼,好兴致全消。
4YT4YT4YT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美里上网,委托土地仲介,帮她物色合适的农地。同时,在宫蔚南倚重的昆伯帮助下,很快记住农场地形,果园分布等。加上每晚勤读农场资料,不到两个礼拜,已经能带旅游团参观农场。
可恨资料是死的,人是活的,今日带领台北来的长青老人团,十名老人家会在游翼农场住一天。
老人们叽叽喳喳漫步山林里,美里兴致盎然地介绍农场的林木分布,一边捡拾沿路上的树种。「像这个回去处理后,可以变成盆栽喔。」
老人家听了,纷纷也捡拾起来。
忽然,一位鬈发阿婆指着白千层树梢问解说员:「那什么鸟?好大只啊。」
众人抬头望,灰黑色大鸟,神气轩昂,站在枝干上。老人讨论起来——「老鹰吗?」
「不是吧?」
「那是什么?」
大家看着解说员,解说员楞在现场。完、蛋!对鸟没研究。
「呃……」糗了。「对不起……大家等我一下。」快闪,美里跑到树后,蹲下,掏出手机,打给救兵。急急问:「有一种鸟,头小小、嘴巴勾勾地,羽毛黑灰色……很大只,是什么鸟?」
「形容得真差。」宫老板冷哼。
「啊?就是……」
「用手机拍给我看。」
「我的手机又没有拍照功能。」
「你……」气结。
老人们围过来了,笑望着蹲在地上的妹妹头解说员,被他们考倒了,哇哈哈哈哈哈,老人家露出得意的神态,还一派轻松地说——「我们又没有一定要知道是什么鸟啊?」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啦,呵呵呵,不用躲着讲电话嘛。」
呜……老人也挺邪恶的。美里唉叹。
田埂边,宫蔚南将手机放回口袋,他正跟昆伯巡视稻子的生长状况。
昆伯问:「又是费小姐?」
「团员问她鸟的名字,她答不出来,真老实,也不知道敷衍,还打电话问,自曝其短,被一群老人笑。」
昆伯哈哈笑,嚼着干草说:「费小姐那么「古意」啊。」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宫蔚南接起。
费美里支支吾吾地问:「那个……我想问一下喔,有一种昆虫,黑底白色点点,头上长须的,然后……」
「是天牛吧?」宫蔚南叹气。「费美里,这也是那些老人问你的吗?」
「是啊。」
「他们在整你,他们以前从农业社会过来,会不知道天牛?妳被耍了。」就说她笨呆笨呆,让人很想整她咩。
「啊?有这么坏吗?」
换昆伯叫的手机响了,昆伯拿山山3G手机。「噢,我那个在CALIFORNIA的孙女在跟我哈啰喔,老板,你也跟她哈啰一下,快。」
宫蔚南凛着脸,瞧着昆伯手机里热情挥手的妙龄女郎。荒谬!连种田的昆伯都在用3G,那个费美里是怎样?
晚上,美里窝在架有无线网路的餐厅上网,将台湾野鸟昆虫全背熟。
宫蔚南经过时,漫不经心道:「是大冠鹫。」早上美里问的应该是这种鸟类。
「我知道了,不用你说。」美里秀电脑萤幕给他看。「野鸟全都在这。」
铃……
手机响起,美里看一下来电者,对宫蔚南笑:「你儿子CALL我。」
「是,要找你说床边故事。」费美里天天讲床边故事给阿威听,害他这个老爸被冷落。
美里接起电话。「阿威啊?阿姨要回去了,你先刷牙洗脸,对,好,等一下,那你功课做完了吗?什么?忘了准备泥土?还有呢?OK,等一下帮你准备。」
关上电话,瞥见宫蔚南落寞的侧脸,美里动容,他很吃味吧?阿威现在太缠她了,做爸爸的肯定心里不舒服。
「你儿子明天有自然课要带泥土,快去挖吧。」
「他不是叫你准备了?」宫蔚南起身就走。
美里拉住他。
他回身,看见她对他笑,她眼中闪烁的温暖,害他失神了一下。
「儿子是你的,你自己准备才对。」
「我哪那么闲,他叫你弄,你就去啊。」
天昏地暗,他们在树下挖土,挖出三条蚯蚓,还挖出一条粗肥得像大蛆的独角仙幼虫。
美里惊得唧唧叫,她惊呼,他就笑。
宫蔚南问:「你为什么有那么多故事,可以说给阿威听?」
「这有什么困难。」她将土拨进空酒瓶。「一千零一夜啊,你都不看故事书的?有一个国王很坏,每次一跟女人睡完觉,就把她处死。后来有个聪明的女人自愿跟他睡,然后每次国王要处死她,她就讲故事给国王听,国王听得入迷,没办法杀她,只好一直留在身边,一直缠着她要听故事……」
「一千零一夜,我好像听过这个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