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呵,我早该想到的。
眼泪忍不住淌下来,我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曾经对我慈爱有加的姑母,那曾经握着我的手说着要保护我的表哥,却都能为了那一己私欲,眼睁睁地看着我凤家几百口人无辜死去。
难怪凤府出了事,君彦来天牢的时候只字不提如何施救的事情,他只淡淡一句“保全我”。原来他也只想,明哲保身呵!
若然有朝一日,君彦能荣登大宝,他当真能无愧于心么?
他可会想起,为他用鲜血铸就大道的凤家?
我好想哭出声来,可是不行。
那里压抑着,好重好重。
柳儿进来的时候,低低地唤我:“夫人。”
我绝望地倚在床头,目光空洞。地上,还残留着白日里被我打碎的翡翠镯子的碎片。剔透得一眼就能看见所有,却再也愈合不起来了。
柳儿俯下身去收拾,将碎片小心地揣在怀里,有些拘谨地站着,开口问:“夫人,这要如何处置?”到底是王爷赏赐的,即便是碎了,她也不敢自作主张将其丢弃。
我听见了,只是不想说话。
柳儿将东西搁在桌上,上前来,瞧着我:“夫人,您怎么了?”
我才看清她的脸上,好深好深的掌印,嘴角都留下了血丝。我才知道,原来艳玉出手能这般狠。
“夫人!”柳儿的眸子对上我的哭红的双眼,惊讶地叫起来,“夫人您怎么哭了?是不是王妃她……”她忽然捂住了嘴,不再往下说。
我疲惫地闭了眼,依旧不说话。
柳儿急道:“夫人,您说句话啊!不要吓唬奴婢啊!”她说着,跪在了我的脚下。
“夫人,您有什么事可以和奴婢说说啊,不要憋在心里。”
“夫人……”
我霍地睁开眼睛,细细地瞧着她。她乌黑的眸中闪着晶莹的光,流露出的,好似真的是担忧。不自觉地伸手出去,将要触及她的衣衫,又猛然收回。我是怎么了?想要怜悯她?
呵,她不是青思,不是我的至亲至信。她只是君临的人,也许还是一个监视我的人。
我默默地起身,行至外头。
六月的天了,今晚的空气却是冷冰冰的。
柳儿跑出来抖开了披风为我披上,边说道:“夫人,外头风凉着呢,千万别着凉了才好。”
抬手拂去她为我披上的披风,我不需要。
“夫人?”她不解,又想上前。
我冷冷地说了句:“下去。”
她怔住了,站了好久,才终于退了下去。
第066章 他的索取 二更
在外头站了一夜,连着发丝都隐隐地涂上一层寒露。
到了早上的时候,发了烧,病了。
浑‘身发‘热,很难过。
柳儿请了大夫来瞧,就说是染了风寒,加上我身子弱,需要在房里好好养着,断不可再受寒了。我趁机问了句:“是否再受寒,就会死?”
柳儿吓了一大跳,忙道:“夫人,您胡说什么?”
大夫收起了药箱,摇着头道:“你家夫人想来是有些烧糊涂了,快些去熬了药给她服用吧。”说着,便朝外头走去,隐隐地,似还低叹了一声。
烧糊涂了?
心下嗤笑,我怕是这辈子从未如今日般清醒了。
人心如斯,我凤鸾飞从今往后,当真便是一个人了。
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何不去死,却要选择苟活于世。
他会看不起我吧?云澜会看不起我。
一直病着,很难受。
云澜没有再来,他也没有。
他真的,可以对我不闻不问。
整个梓桐院,进进出出的人,便只有柳儿。为我端茶送水、宽‘衣解‘带、熬药服侍。可是我漠然以对,我知道我不可以感动,不可以轻信。这只是他的一种手段,尽管我不知道事到如今他如此做还能得到些什么。
好多天了,病一直不见好。昏昏沉沉地睡着,恍惚中,好似闻到了男子身上的香。
淡淡的,熟悉的。
惊恐地睁开双眼,瞧见他就俯在我的床边,漠然地盯着我看。
见我醒来,他二话不说,翻身抱住了我。
“啊。”我轻叫一声去推他,却没有力气。
他低下头来吻我,一遍又一遍。
我被他堵着嘴,叫不出来,推不开他。心疯狂地跳着,晚上,突然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病了,他敢吻我,就不怕我过给他?
这样想着,心下悍然,事到如今,我还能有心思去担心他么?还有这个必要么?
痴痴地笑起来,我是他仇人的女儿,而他,是我的仇人。
用力一口咬下去,咬破了他的唇,满口的血腥味儿。黏黏的液体从嘴角流下来,我舔了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停止了吻我,撑在我的上头,抬手狠狠地掴了我一掌。
“啪——”打得我眼冒金星。
冷哼一声,他继续含住我的唇。手,一路往下,褪尽了我的衣衫。
痛啊。
我想叫,却只剩下了纷飞的眼泪。
原来,还可以这样。
没有讽刺的言语,没有那冷冷的语气,依旧可以让我感受到最深刻的惩罚。他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蹂‘躏我么?蹂‘躏我的身子,蹂‘躏我的心。
不杀我,是要让我自己去自尽么?
痛得麻木了,却死不了。
那一夜,我与他谁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一味的索‘取,记不清一共有了多少次。依稀记得最后我终于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早上醒来,床上便只我一人,仿佛昨夜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可是下‘身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那不是噩梦,那是残忍的亲身经历……
第067章 自讨苦吃
柳儿进来伺候我的时候,瞧见凌乱的被褥,还有昨夜君临留在我身上的印‘痕,目光闪烁。她终于不再说恭喜我的话,是人,都看得出,他要‘我,并不是因为我受‘宠。
我不死,却要行尸走肉地活着。
柳儿红着眼睛劝我吃东西,我不吃。她与我说话,我不应。
连着两日,君临都不来。
到了第三日,书研忽然来了。
柳儿低着头唤他“严侍卫”,就如她所说,书研很严肃,柳儿似乎很怕他。匆匆打了招呼便退居门外。
书研走上前来,唤我:“夫人。”
我看都未看他一眼,只背过身去。
他似是不在意,只开口说着:“听丫头说夫人最近胃口不好,想来是府上的膳食不合口味。今日我特地让厨子准备了夫人喜欢的菜肴,夫人尝尝看。”
然后,我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接着,是碗筷碰撞而出的音色。东西被搁在桌上后,丫头们又恭敬地退下去。
ren着眼泪,我咬牙道:“拿下去。”
我至今无法相信这会是当初那个趴在墙头嬉笑着唤我“凤姑娘”的少年,如今的他,太成熟,太内敛了。
人变起来,真的好可怕。
他站着不动。
我的怒火窜上来,挥手打翻了一碗东西,吼道:“拿走!”
房里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惹得在外头候着的下人们全都探出脑袋来,狐疑地观摩着里头的一切。
书研淡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