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细细地瞧着我,忽然笑道:“皇上,您说臣妾跟鸾飞姑娘是否真的有些相似呀。怎么臣妾瞧着,是有点像呢?”
杜亦擎也仔细地瞧了我几眼,宠溺地捏了女子精巧的鼻子,笑道:“嗯,爱妃如此一说,月泛觉得还真是有点像。”
有点像啊,那么是我认错人了。
可,她若真的是我的九妹,怎么肯不认我?
“你是累了吧。”不仁扶住我的肩,将我推进门去。
转身之时,我赫然瞧见,杜亦擎的眼底,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光。
“对了,皇兄方才说有人等着我,究竟是谁呀2”
他的话音才落,便见迎面走来三五个宫女,她们拥簇着一名绯衣女子,朝这边走来。
我明显感觉到不仁的身子一震,那女子浅笑嫣然,微微屈膝道:“亦馨见过皇兄、璃妃姐姐。”她朝不仁甜甜地叫,“轩哥哥。”
馨儿?,,一”他喃喃地叫出她的名字,畔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不过须臾,他突然笑起来,“皇兄,她是谁啊?”
我怔住了,他的话,好生奇怪。
杜亦擎拉过绯衣女子的手,正色道:“她是馨儿,我们的妹妹。”
“她不是,皇兄。”他依旧笑着,可是话语果断。
“轩哥哥……”女子的明眸里,已经泛起了水样的东西,她似乎很委屈。
我单是看看,他们的家务事,我不懂,亦不是我该去管的。我有意无意地,会看向站在一旁的璃妃。她倒是坦然的很,偶尔与我眼神交汇,也只是淡淡一笑
我愈发地茫然了,她难道,真的不是轻歌么7
可是,怎会这般像!
身子被不仁一把拉走,听他说着:“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皇兄请回吧。”他一面说着,一面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身后传来杜亦擎深深的叹息,接着道:“也好,你好好休息。”
走的远了,还能听见他吩咐宫中的侍卫:“给脱好好看着小王爷,他若是有任何闪失,朕唯你们是问!”
看来,他是怕他再次突然不见。
杜亦擎等人没有跟进来,不仁呀咐了宫人们将我安排好,出门的时候,又突然回头,朝我笑道:鸾飞,你暂且先住在这里,我已经呀咐下去,不会有人来
打搅你。我……我有些事要去办,明天也许不会来探你。”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自称“我”。而我,到底是恍惚了。
想起那个打着金边折扇,用着顽劣的语气,大声说着“本少爷本少爷”的少年,竟然,开始怀念。
我亦是知晓,那样的他,是最没有顾忌的他。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可是现在,不行了。
我忽然又想起我的表哥,二十多年来,他也一直如此。可我,却从来不知。
甚至以为,那是他最想要的东西。却原来,皆是为了我……
门,被他轻轻带上。
我依着床沿坐了下来,脑海里,又闪过璃妃的音容笑貌。
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我瞧见她,那声“轻歌”就仿佛已经停留在嘴边了。
猛地起了身,往前走了一步,却不慎差点踩到了裙边。慌张地扶住床沿,心头徒然一震。
对了,那些白莲!那些绣于璃妃宫裙上的白莲!
我怎么忘了,那是轻歌的最爱啊。她说她不是轻歌,可,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呢?
不,我定要再找她问问清楚。
提了裙摆冲出门去,有宫女上来,笑着问:“姑娘可是缺了什么宁王爷说,姑娘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告诉奴碑们,奴碑们马上为姑娘办妥。”
我忙摇头:“不,我是想问,璃妃娘娘她……她住在哪里?”
宫女显然一震,然后道:“姑娘找璃妃娘娘作甚z”
“我……”瞧见宫女疑惑的神色,我一咬牙,撒谎道,“哦,是方才我进宫之时,多受娘娘照顾,想……想亲自谢谢她。”
闻言,宫女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姑娘您太客气了,璃记娘娘人很好的,姑娘您才来,是王爷的贵客,不去也不打紧的。”
“不不,一定要去的。”
见我坚持,宫女只好道:“姑娘若执意要去,奴碑只能劝您明日再去。这个时辰,娘娘会陪皇上看些鼻折,然后用了晚膳……”她悄然看了我一眼,捂着嘴道,“用了晚膳,娘娘就和皇上回涟漪宫了。璃妃娘娘正值圣宠呢!”
听宫女如此说,我也觉得现下过去甚是不便。
“姑娘明日再去,奴碑为姑娘引路便是。”宫女笑着道,“姑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奴碑先去做事了。”
她正要转身,我急忙唤住她:“请等一下。”
“姑娘还有何事?”看来不仁真的关照得很好,她对我,没有露出半分不敬
我迟疑了丁,便说:“王爷有事,急看去办,我这里也没个熟人,你能进屋来,和我说会儿话么?”
宫女笑了:“当然可以啊,姑娘若是闷着了,王爷怪罪下来,奴碑可是担当不起呢!”说着,她伸手扶着我,笑着推我进门。
恭敬地为我到了茶水,才垂手侍于一旁。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浅饮了一口,心里思忖着该怎么问璃妃的事情。宫女倒是先开了口:“姑娘可别怪奴碑多嘴了,这次王爷带着姑娘您回来,皇上可开心了
我微微一震,我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啊?
她又补上一句:“简直比公主回宫还让皇上高兴呢!”
公主?
就是方才进来之时遇见的那女子么?
想起不仁与她之间微妙的感觉,我定了定神,他们的事情,我不想去管。放下了茶杯,我朝宫女笑道:“皇上今日瞧着是很高兴,他还说我有点像璃妃娘娘呢。
“咦a”宫女显然有些惊讶,端详了我甚久,轻轻击掌道,“姑娘您说起来,奴碑瞧着,是有点像呢!”
见形势很好,我忙跟着说下去:“璃妃娘娘自己也说像呢。对了,娘娘是刚进宫的么?我听王爷的话,他今日也是头一回见着璃妃娘娘呢。”
宫女笑道:“也不是刚进宫的。麦良娘进宫快大半年了,只是王爷出去的久了,所以未曾见过而已。”
近大半年了!
指尖一颤,风府出事是去年四月的事了,如今已是嘉康元年的二月底,算算时间,相差无几啊!
心跳得快起来,拼命地稳住自己,深吸了口气道:“我见娘娘衣裙上绣着白莲啊,这里貌似没有这种长在水里的植物啊。娘娘她……不是边国人士么?”
宫女终千微微动容,半晌,才低声开口:“姑娘想问什么?”
心下一惊,是我问的太多,宫女起了疑心了。才要解释,她又说了句:“璃妃娘娘当然是边国人啊。”
她的后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将我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尽数地浇灭。
她说,她是边国人。
可是,我不想相信。
瞧着宫女的神情,我怕是不好再继续追问,只能罢口。
她却是问起我来:“怎么姑娘不是边国人么?”
“我?,一不是。”
“哦。”她似乎来了兴致,“那姑娘从哪里来李你们那里,有很多水么宁”
“我…。。。然想起不仁叮嘱过我,千万不能说出我的身份,便只道,“嗯,我家乡那边有很多水。”
宫女又缠着我说了很多很多事,无非是关乎山川河流的话题。这对于一个从未走出过这片黄沙漫天的土地的人来说,着实充满了期待与幢译
这一日,真的末再瞧见不仁。
宫女走后,便没有任何人来。
璃妃也没有来。
我忽然又笑,她为何要来宁
翌日,用过早膳,又寻了昨日的宫女,央她带我去涟漪宫。宫女点了头,又告诉我,她叫云奴。
到了涟漪宫,宫里的宫女说要进去通报一声,云奴笑着替我道谢。
不一会儿,宫女便出来了,笑着引我进去。
我的心慢慢地忐忑起来,璃妃对我越是坦荡,越让我觉得难。她若是刻意避着我,我也许还觉得开心。
跟随着宫女的步子,穿梭在长廊上。木质的长廊,带着淡淡的树脂奶香。再往内,便瞧见女子窈窕的身影,许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