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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鲁笑得格外的大声,一边还很是扬眉吐气(?)地笑道:“那个嚣张小丫头也有今天!”
然后艾伦的脸忽然就像乌云过境似的黑了下去,抑郁地在后面补上了一句:“但是她还说……为了弥补这次没能出来送行的遗憾……她决定在我们回去之后要做一桌‘大餐’犒劳大家……”
畅快的笑声顿时碎了一地……
看着马背上的几位前辈脸色发青的模样,艾伦有些坏心眼的在心里偷笑了一把。
然而还不等这个被压迫许久的新人多偷笑一会儿,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就再次将他打回了原型——
“我看你的心情好像挺好的嘛,艾伦?”
一回头,就看到利威尔冷冰冰的死鱼眼正杀气四溢的盯着自己。
艾伦赶紧把脑袋摇得像马尾巴:“没、没有的事!”
“那就好。”利威尔策马加快两步,在超过艾伦之前冷冷的斜睨了他一下,沉声警告,“别把墙外的战场想得太轻松了,罩子给我放亮点。”
“是、是!”
又被领导训了……
艾伦挂着冷汗垂头丧气。
后面的佩托拉赶紧打着圆场追了上来。
“嘛……也没有必要太过紧张哦,艾伦。”
有着温暖发色与瞳色的少女,笑容也暖和得像太阳似的。
“无论如何,你是在训练兵团里也能取得前五名优秀成绩的训练兵。成绩是不会骗人的。只要拿出你在训练时的好状态来就一定没有问题的!”
佩托拉的鼓励让艾伦像只受到表扬的金毛犬似的,立刻就兴致勃勃的摇起尾巴了:“嗯!谢谢你前辈!”
“啊哈哈……前辈什么的……都说了不要再用这种拘谨的称呼啦。”
他们两人过于友好的气氛让一旁的欧鲁很不爽的啧了啧嘴。
将马头一拉就咯噔咯噔的靠近了过去,干咳一声,打断了艾伦和佩托拉的对话。
“说到104期的训练兵,这回还真是不得了啊。据说前十名里有八位都放弃去宪兵团加入我们了?”
“啊,是的!”
“不错嘛小子,看来你在同龄人里还挺有号召力的——这种好事以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哪里……这并不是我的功劳……”艾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支支吾吾的说道,“只是大家在经历了之前的战斗后都自己醒悟过来了而已。我们是为了自由而自愿踏入战场的!”
话刚说完,欧鲁立刻就很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真矫情!”然后调转马头跑开了。
艾伦被他给弄得很尴尬。
佩托拉无奈的苦笑了两声,也拉着缰绳小跑开了。
突然袭来的寂静让艾伦有些僵硬。
他垂头丧气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被注视感。
一抬头,立刻就对上了利威尔古怪的视线。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利威尔这样盯着看了。
艾伦一直都搞不懂利威尔兵长为什么总是这样阴森森的盯着自己,又不敢去直接问。
于是就这样盯着盯着,倒也习惯了……
艾伦努力抽了抽嘴角,冲利威尔干巴巴的笑了一下就准备埋下脑袋假装认真策马赶路。
然而,就在视线扫过利威尔胸口的瞬间,一道异样的反射光吸引了他的视线。
“咦?”
艾伦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惊讶的问。
“利威尔兵长——你胸口的那个,是什么?”
细细的玻璃的光泽闪现在利威尔胸口,那是艾伦所熟悉的东西,所以他很快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奥拉的弹珠吗?”
“啊?”
利威尔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头,将那颗从衣领里跳出来的弹珠拿起来了看了看。
“是吗,果然是那丫头干的好事。”
“咦?这是什么意思?”
“是前两天我回来之后的事。一觉醒来这玩意儿就被圈到我脖子上了,果然是那丫头偷偷做的。”
——就在那天奥拉蹲在他房门口等他回来的那个晚上,进入睡眠的前夕他曾经感觉到脖子凉凉的,那应该就是奥拉往他脖子上挂这东西的时候吧?
“真是麻烦!绳子做得又粗又短,扯都扯不下来!”
利威尔露出嫌恶的表情拽了拽那条串着弹珠的、由三股细线仔细编织成一条粗线的漂亮绳子,然后心不在焉的准备将其塞回衣服里面去。
却被艾伦的声音制止了。
“那个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奥拉的幸运球呢。”
他眨巴着绿眼睛一本正经地说。
“玩弹珠的时候通常都有将一颗特定的珠子留到最后不使用的习惯,就像坐镇后方的幸运物一样保佑游戏中能有好手气,所以就被称为幸运球了——兵长你胸口的那颗,如果是金色的玻璃珠里面镶嵌蓝色的花纹的话,那就是奥拉的幸运球了。”
利威尔被少年那段一本正经的游戏介绍给弄得愣了愣。
下意识的垂下眼睛去看——的确是非常漂亮的、染成金色的玻璃珠,里面飘逸着的一道水蓝色的花纹。光是看到就能让人联想起奥拉那头漂亮的金发和水润的蓝眼睛,难怪会被她选作幸运球了。
而且,托艾伦的详细介绍,利威尔也明白奥拉急着想要告诉他的话是什么了。
这也难怪。
经历了之前那场灾难,亲眼目睹了太多死亡的奥拉已经明白调查兵团每次墙外调查时所遭遇的凶险是个什么概念了。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利威尔的每次出门都抱着“只是去出差而已嘛”的态度。
这一次,她大概是想赶在他们出墙前当面向他们送行并且祝福吧?
——但是……
“那又怎么样?”
利威尔冷漠的斜眼看向艾伦,一边再次用力拽了拽那条结实的绳子,嫌恶道。
“管它是幸运球还是倒霉球,还不都是一颗在泥巴里打滚的脏珠子!好像谁很想要似的——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种无聊的装饰品。”
然而,艾伦却清晰的看到。他一边没口德的说着这种糟蹋奥拉心意的话,一边却又小心翼翼的将珠子重新塞回了自己的衣领里,贴身挂着。
——说什么‘绳子太结实又太短所以扯不断’。就算再怎么结实它也只是条绳子而已吧?如果真心想要弄断的话,用剪刀剪也好菜刀剁也好,方法明明有无数种啊。
“兵长这人还真是……有够可*的。”
一秒钟后,艾伦立刻被自己心中刚刚浮现出的惊悚想法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艾伦你对奥拉已经很了解了嘛,该不会真的有在为将来和她结婚做准备?”
大概是因为距离新总部还有段距离。一旁的埃尔德又没话找话的挑起了一个闲聊的话题。
却意外得到了艾伦苦笑摆手的回应:“不……奥拉前段时间好像已经宣布她不想嫁给我了。”
语气中颇有些松了口气的味道。
“咦?!”
——却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艾伦你小子挺有能耐的啊!是你劝服她的?居然连奥拉那个倔性子都能摆平!”
“不不,不是我!”艾伦赶紧澄清,“是……呃……前段时间,新兵征兵结束之后,她跟着我碰巧……真的是碰巧的!遇到了我以前在训练兵团的朋友……”
“?所以……?”
“所以说……她碰到了三笠。嗯,就是新兵三笠…阿克曼。”
艾伦苦恼的垂下眉毛,似乎不太想再去回忆那天“火热”的对决情景。
“三笠是我的家人,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那个……简单来说就是,她和三笠很合得来!然后三笠又是个很擅长推心置腹开导后辈的人……(说谎的艾伦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有点变长)……所以她就把奥拉给说服了!”
“哦?是吗……”
不太了解新兵情况的利威尔班对此并没有觉得异常,只是深感“没好戏看了啊”而无趣的耸了耸肩。
至于真实情况中,奥拉是怎样在跟自己手牵着手时和三笠不期而遇,两个女人(雾)是怎样电光火石噼里啪啦的视线交锋,三笠是怎样一副正房妻子遇见小三的语气向自己质问“这个小丫头是什么人!?”,奥拉是怎样不甘示弱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反击“这个老太婆是什么人 ?'…87book'!”,然后两人又以一个何等超常的语速不带脏字儿的互相讥讽辱骂了老半天之后才被匆匆赶来的阿明圆场——之类的事情,艾伦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然利威尔班的诸位知道比较好……
毕竟三笠当时用看巨人后颈肉的眼神削着奥拉的脸情景……让兵长知道了的话,他一定会削了(朝三暮四脚踏两条船的)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