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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你跟我生气了?”他轻声的问:“你不预备理我了?你不和我说话了?”她不回答, 又把身子往椅子里蜷去,她盘在那儿像个小小的虾子。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心里模模糊糊的 涌上了一阵不满,我来道歉了,我说过我错了,难道你还一定要“冷战”下去?他从她身边 站了起来,默的走到窗子前面,呆望着窗外的夜色。一时间,屋子里又是那种死样的寂 静,她躺在椅子里默不作声,他用手扶着窗栏,迎着那恻恻寒风,他觉得心脏在紧缩,这种 僵持比爆发的吵架更令人难耐,他骤然回过头来,大声说:“采芹,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惊悸的睁开眼睛,哀伤的瞅着他。这眼光立刻粉碎了他心头的怒火,他重新扑到椅子 边来,把她从椅子中用力拉起来,他用双手定定的扶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睛,他有力的,清 楚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必须跟我说话!如果你再坚持不开口,我……挝挝挝挝立即出去,然后再也不回来 了!”他冲出这句话以后,自己也吓住了,他简直在威胁她呢!他并不是真想说这句话,但 她的沉默使他心慌意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她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大,怯意明显的写在眼睛里,她张开嘴,挣扎着,似乎想说什么, 却说不出来,好半晌,她终于开口了:“我……挝不是生气,我……挝……挝想,我一直带 给你耻辱,我喝了酒,又抽烟,你从心底看不起我,挝不敢跟你说话,挝不配跟你说话!”

他用手拂开她面颊上湿漉漉的头发,仔细的去研判她,想弄清楚她这几句话的真正意 义。然后,他就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上,叹口气说:“你是真的生气了!你在说气话!采 芹,”他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我们之间是怎么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如果你真恨 了我,你就说出来吧!我们不要冷战,不要这样彼此折磨,行吗?”“我……挝一直在 想……”她欲言又止。

“想什么?”他追问。她摇摇头,疲倦的叹口气。

“不,挝不能说!”“你一定要说!”“挝不说!”她拚命摇头,慢吞吞的从他怀中抬 起身子,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的放在裙褶里,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我累了,书 培。你回来就好了,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挝吓得要死。现在,你回来就好了, 我……”她苦恼的蹙了一下眉,脸上始终带着那种挥之不去的,深切的悲苦。她不肯抬起眼 睛来看他,她用舌头不住去润着干燥的嘴唇:“我想不通很多事情,我实在想不通,我…… 我累了,挝现在不能再想,你让我休息一下,等我们都冷静了,我们或者可以好好的谈 了。”他瞪着她,她言辞含糊而语焉不详,他点点头,心里有些明白,许多时候,人与人间 彼此的伤害,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挽回的。他回忆着自己把她摔进椅子里的情形,回忆着自己 对她说过的话……他觉得头脑里也越来越不清楚了。一夜不眠使他脑筋混沌而精神疲倦。

“好,”他同意的说:“我们都需要休息,等我们休息够了,你就不会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她低声说,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算了,她是真的累了,她脸色苍白得像张纸,眼睛底下都有 了黑圈。一切明天再谈吧,像郝思嘉说的,明天,就是另外一天了!明天,就又有个新的开 始了!明天,大家就会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了。

是的,明天确实是新的一天,他们照常的生活,谁都不再提前晚的一切,他有整天的 课,她仍然是上晚班。中午,他回家吃的午餐,她依然苍白,但是,却是满面含笑的。由于 抱歉,他温存的吻了她,她又柔顺得像只波斯猫了。他在她身边低语:“不再生气了?” “从来就没生过气!”她笑着说,有些羞涩。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一阵小小的风暴而已。谁能保证爱人之间没有风暴呢?现在,风 暴已经过去,天气又晴朗了,他去上课的时候,心里已经毫无芥蒂了。

采芹照样去上她的班,到了西餐厅,关若飞就迎了过来。六点钟前是个空档,晚餐时间 还没开始,餐厅里只有寥寥几人。关若飞不弹琴的时候,总在餐厅一角,留一个桌子。采芹 想直接去弹她的琴,经过昨晚的事,她不知道如何应付关若飞。可是,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腕,直接把她带到他的桌上去,几乎是强制执行的把她按进了椅子里,他低声说:“你用不着这么急着表演,客人都还没来呢!”

“你不是要跑场吗?”她软弱的问。

“不去了。”他简单明了的说:“我辞掉了‘琴心’那边的工作,我宁可用这个时间来 看着你!”

她蹙了蹙眉,下意识的接过他递给她的咖啡。啜了一口,她觉得嘴里淡而无味,头昏昏 的,事实上,今天一天都是昏昏沉沉的,昨夜没睡,又吹了风,她想她可能有些感冒。

“喂,”他的眉头皱拢了,伸手来摸她的手。“你怎么了?你苍白得像蜡做的,我打赌 你在发烧。”他又伸手来摸她的额。

她慌忙避开,急切的说:“请你不要这样,请你不要碰我!”

他的手缩了回去,紧紧的握着打火机。有抹受伤的表情飞进了他的眼睛里,但是,他克 制了自己。取了一支烟,他点燃了,他的眼睛紧盯着她:“他没发现你在生病吗?”

“谁?”她惊愕的。“还有谁,你那位大学生啊!”

她咬咬嘴唇。忽然眼底飞上了雾气。抬起睫毛来,她用那对雾蒙蒙的眼睛正视着他,脸 上,那种挥之不去的悲苦就又涌现了,她轻声问:“你有没有恋爱过?”他迎视着她的眼 光。天啊,这女孩快要被那段爱情折磨死了!那个该死的“他”啊,怎能让她这样憔悴,这 样苦恼,这样无助?“他”在做些什么?谋杀她吗?他咬牙,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在急促的 颤动了。

“告诉我,”他低沉的说,语气里有种强而有力的、稳定的、安慰的力量。“把你的苦 恼告诉我,把你的故事告诉我!你需要一个人来帮你分担,否则,你会被那份沉沉重担压碎 了。采芹,说吧!”他鼓励的看着她。“你会发现我是个很好的听众,而且,我会很公正的 给你意见。”

于是,她说了。她那么需要一些助力,那么渴望有人分担,她确实快被压碎了。她说 了,断断续续的,她说出了自己和书培的整个故事,由童年时期到少年时期,由少年时期直 到今天。她说得非常坦白,包括父亲的入狱和姓狄的那一段。他那关怀的眼光和体恤的注视 使她不能不坦白,他那样温柔的看着她,让她觉得,再也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瞒的,他会了 解,他一定会了解而同情的。她说得很拉杂,但是却很完全,一直说到昨晚的风波。说完 了,她困惑的看着他,迷茫而昏乱的说:“昨晚,我就躺在那儿想啊想啊,我就是想不通, 我弹电子琴,是个很卑贱的职业吗?为什么他看不起我?或者,是因为我有了姓狄的那一 段,他不愿意说,可是,他心里受不了!反正,我知道他是看不起我的,他自己也在跟自己 作战,他也痛苦呵!我喝了酒,抽了烟,他就发那么大的脾气,好像我已经堕落了!可是, 如果是苏燕青喝了酒抽了烟呢?那天他们在我家玩,我就亲眼看见陈樵他们灌她喝啤酒,大 家嘻嘻哈哈的好开心。为什么对我,他就那样苛求啊?我想不通,就是想不通!我看他跟苏 燕青在一起,总是快快乐乐的,我想,他或者对我只有怜悯,而没有热情了!或者,我该离 开他,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用手捧住要裂开似的头:“他说我已经让他不能 忍耐了。”她抬眼哀愁的看他:“我真的已经让人厌恶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伸手压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滚烫。她在发烧了,怪不得她的面颊由苍白而变得绯红, 眼睛也水汪汪的了。他吸了口气,那个该死的乔书培,他有了珍宝而不知珍惜,她凭什么要 迷恋他啊?但是,要公正,他不能火上加油,那是卑鄙的!“不要去记吵架时候的话,”他 说:“昨晚,是我不好,我灌输了你太多的观念,引你到一条他已经变心的路上去。是我不 好。”他皱拢眉头,对她的怜惜使他的心痛楚。“或者,他并不是轻视你,而是轻视他自 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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