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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1 / 2)

>的去留不由自己,就容自己再向老天讨一点点私心。

关于那一切,两人再没有提及过任何只言片语,只是都默契的沉浸在这时光里,用平静去掩饰这平静之下的小心翼翼。但即便如此,在小草看来,已经是莫大的福气。

只是这一日,一位不速之客的到访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请问院内之人可是樱公子?”声音自篱笆外传来,和着粗粗的喘气。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就像一柄匕首刺入小草心里,下意识的往屋里瞧,才反应过来苍远一早就出门狩猎去了,如今自己是只身一人。可还没等小草想好答是不答,院外那个声音已经等不及的再度响起,“老奴前来寻访樱公子,是受人性命之托,还请樱公子现身相见。”

一听性命二字,小草心头一软,也顾不得什么危险,“在下正是谢樱,还请问先生到此是受何人所托?”

“我家公子命在旦夕,还望樱公子设法相救。”说话间,那人已经步入院子,没等小草看清他的样子,就重重的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老先生起身说话,你家公子是谁?在下何德何能,如何得法施救?”这阵仗让小草也一时慌了手脚,救人之事从何说起,难不成是来求神水?可那根本是骗人的把戏呀。

听着小草的回话,那人哪里肯起来,抬起头,双手合十又是三拜,“老奴早年前在凌王府当过差,伺候的是祈公子,他嘱咐老奴务必寻得樱公子,他说这普天之下愿意救他,能够救他的就只有樱公子您啦。”

祈,和这个名字一同出现在小草脑中的是那张熟悉的笑脸,机敏狡黠中透着惹人怜爱的孩子气。那个小小的身影,总是兴匆匆地凑到他身边,半开玩笑的数着他的欠账,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总有一天会让他偿还。

那些被淡忘的记忆好像随着按动的机关一般接踵而至,夜宴当天镇定自若的说出假意刺杀凌王的计,在自己受伤之后守在床前讨要答案,还有地牢之中,要不是他送来的药,说不定自己根本挺不过那个劫,他本来还打算乘乱送自己出城,可后来……可后来猫爪出现了,那个孩子就在混乱中被留了下来,而等待他的是凌王谋反落败后的审判。

想到这里,小草的心顿时揪在了一起,空空的脑子真的漏掉了太多事情,太多如果让他不敢再去设想,“你家公子现在哪里?情况如何?我可以做什么?”

只听了寥寥几句,小草就留下字条,随着来人朝樱都而去。他知道的是凌王败了,在那一夜的混战中他失去了想儿,可一路上从谢家老奴口中他才得知,原来就在他卧床养伤期间,朝廷内外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凌王谋反落败之后,齐琼随即抄了凌王府,可王府上下除了家奴丫鬟就只剩谢祈一人,好在谢祈本就是个孩子,齐琼怕落人口实,只是暂做收押。

朝堂之上,齐琼虽然放话大赦群臣,但为了肃清凌王党羽,免除后患,他还是暗中部下眼线,对于那些常年盘踞在金翡阁的凌王谋臣们进行严密监视,任何死灰复燃的迹象,即刻收罗证据,重则斩首抄家,轻则罢官免职,一来二去,大臣们纷纷小心为官,极力与凌王撇清关系,所以自然没人敢出面为谢祈求情。

如今外部兵权整顿,单锦两家带着家将回到了封地,寇满任芜林督统,猫爪领兵驻守商阳,永庆也换上了齐琼钦点的将领。朝中各个空缺相继任命,气候渐成。从忙碌之中抽出空来的齐琼这才想到大牢里还关着反贼的儿子,说到底无非就是两条路,不杀,虽显得君主仁善但终究是留存祸端,杀,虽难免暴戾恶名但敢吭气的只怕也没有几人。说到底,谢祈一死或已成定局,会想到小草,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先别说小草能不能,谢祈的机灵脑瓜必定算对了一件事,那就是今时今日,能冒死为他请命的,或许只有小草一人。

进宫面圣之事远比小草设想的简单,负责通传的小太监去了不多会儿,就一路小跑着回来,把小草迎进了宫门。每通过一道门,都会有不同的人前来领路,小草紧跟着那些步履匆匆的身影,几乎要在这没有尽头的皇宫中迷路,直到踏入一间来不及看清牌匾的宫殿,才发现齐琼已经等在那里。

“草民参见皇上。”恭敬的行着大礼,然后缓缓抬头,小草猛然意识到如此这般接近齐琼,这才是第二次。上一次是在烟雨楼,相比之下,如今的齐琼看上去更加挺拔,没了之前的那些隐忍拘谨,更显出帝王的威严,只是那因为习惯而轻轻皱起的眉间像是依旧藏着什么。

“听闻你先前受了重伤,大可不必多礼,只是不知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草民确是有事恳请皇上。”话说至此,小草再次跪下深深一叩首,“今日前来只为一人——凌王之子谢祈。”

齐琼高高挑起的眉毛在那个名字响起的同时换上了别样的神采,怒气,却不止是怒气,那紧绷的面容上分明还吐露着什么,只是一时间无从说起。

没有人敢在这位退败乱党重整朝纲的君王面前提起那个名字,即便是小草,也该守着这禁忌,只是长久的静寂之后,那句本应在齐琼再明显不过的不悦下被抹去的话还是清楚地吐露出去,“皇上仁善,草民恳请皇上念及谢祈年幼,免他一死。”

“年幼?亏你在那姓谢的身边待了许久,这个年幼孩童的手腕,你还没见识够?留下他只会留下祸端。”

“皇上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形势所逼,那些所谓的手腕对一个孩子而言又是何其悲哀,如今凌王已死,那孩子已决心剃度出家,在寺庙里用他的余生为皇上的盛世基业诵经祈福,皇上是一位仁君,自然知道不该把所有罪孽强加在一个孩子身上。”

“别说什么仁善圣明,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朕这个皇帝是如何有命做到今日,那些代价换来的‘仁’也只该属于朕的百姓。”

“皇恩浩荡,普天之下人人皆是洛萩的百姓,谢祈又何尝不是?”

那一问之后,又是长久的静寂,维持着在凌王行宫外的跪拜姿势,小草静静的等待着,才发现等待内心胶着的齐琼给出答案就如同等待洞悉一切的凌王做出判断,原来等待的煎熬本没有区别,无论为的是别人的命还是自己的命。

☆、第八十九章 值得

小草最后只等到齐琼离去时甩动衣袖的劲风之声,抬起头时,殿内已经空无一人。跟着随后出现的小太监沿着来时的蜿蜒路途离开皇宫,小草怀中始终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樱公子,是福是祸都是我家公子的命,您肯走这么一遭,已是大恩,老奴送您回去吧。”

搭着老奴的手臂登上马车,小草的步子顿了一下,“祈公子现在何处?带我去再见他一面吧。”

小草一路上都没有去设想再见到谢祈时的情景,因为他早已明白有太多事情根本无法去设想,他只是本能的觉得该再见这孩子一面,好像惟有这样才能填补内心莫名的亏欠。

幽暗的囚房中一个小小的身影顺着脚步声挪动着视线,然后在看清来者的时刻扑到铁栏边,“谢樱!”那声音一如往常,带着没由来的兴奋劲,闪着光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位访客,直到在小草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歉意,语调才和着心性平定下来,“谢樱,你怎么了?是因为我……”

紧闭的双唇好像忘记了如何开启,这本就是如何设想也无法避免的场面,却没有人敢轻易说出那一句。

“谢谢。”谢祈的小脑袋再次扬起,尽力的表现出轻松的笑意,“你还能来看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谢樱无能,无法为祈公子再作更多。”

“作为皇上那边的人,却能为我做到这一步,已经远比那些树倒猢狲散,如今只想着明哲保身的大臣们好太多,可能父王最终会败就是因为缺了一个你。”看着小草轻轻扬起的眉,谢祈不知何故突然来了兴致,“谢樱,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祈公子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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