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放下瓷碗,曹长舒了一口气,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道:“还是珑儿你知我。”
卞夫人轻挽额上垂下来的青丝,笑道:“孟德,其实姐姐也很关心你的,听得你在前线,她每晚都是寝食难安。而听到你回来,姐姐也特地nòng了几道xiǎo菜,来让孟德你品尝。”
曹听完,并没有暴怒,反而轻叹了口气道:“她如何对我,为夫怎会不知,只是……唉,不说也罢。”
卞夫人听到,掩着xiǎo嘴“噗嗤”一笑道:“孟德跟姐姐一般,都是口硬心软之人,明明很关心对方,但就是不愿意说出口。”
曹听完,没好气地瞪了卞夫人一眼道:“若是她有珑儿你一半温柔,为夫与她就不至于此了。”说到这里,曹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要说她。对了,珑儿你生了熊儿之后,身体可有大碍?”
卞夫人微一躬身,说道:“多谢夫君关心,珑儿并无大碍,只不过熊儿他……”说到这里,泪珠儿就在卞夫人眼眶之中打转。
曹熊的情况,曹早就在家书之中了解过,闻言之后轻叹了口气道:“都怪为夫没用,被吕布贼子有机可乘,更让你们母子如此……”说到这里,曹握拳头,咬牙道:“来年,为夫一定将吕布那厮擒来,为你们母子报仇”
卞夫人听到,顿时一惊,连忙劝道:“孟德,妾和熊儿无关紧要,千万别因为我们而冲动行事。凡事皆要听荀先生他们的意见再可行动啊。”
卞夫人的话仿如温婉的流水,静静地流入曹的心间,让他感觉到暖洋洋一片的。顿了一下,曹却是说道:“珑儿,且过来让为夫看看你可有大碍。”卞夫人一听,薄嫩得脸皮当即发烫,变成酡红一片,娇羞地应了一声,缓步走到曹身边。
佳人在侧,曹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道:“看来夫人确实无碍。”继而脸sè由晴转yīn,笑意顷刻间消失一空,肃容低喝道:“夫人,汝可知罪?”
曹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卞夫人一跳,只不过很快卞夫人就发觉到曹脸上的异样,同时目光不住瞥向案桌上那酒坛子,顿时明白过来。脸上一下子lù出委屈的神情,轻声道:“妾身违反大人禁酒令,sī藏烈酒,请大人责罚。”
曹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难得夫人深明大义,若是本将不责罚,实在难以服众”说完把臂往卞夫人腰间一环,一下子将其搂入怀中,长声大笑道:“为夫就罚夫人你,今晚服shì为夫。若然能让为夫满意,sī藏烈酒之事既往不咎”
卞夫人听到,脸sè更红,轻轻点头用比蚊子还xiǎo的声音在曹耳边说道:“请夫君怜惜。”曹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一把将卞夫人抱起,往榻上大步而去。
……
曹这边被卞夫人劝住,而曹植等人用过晚膳之后,便由曹昂亲自扶丁夫人回房中歇息。曹昂本乃刘夫人所出,而刘夫人就是丁夫人的陪嫁丫鬟,可惜刘夫人生下曹昂之后很快便死去,如此丁夫人便成了曹昂的养母。毫无疑问,众子之中丁夫人最疼爱的就是曹昂,也是如此,在丁夫人脾气上来的时候,也唯有曹昂一人能说得上话。
曹昂扶丁夫人回房,却是在里面陪着丁夫人聊了一个时辰有多才离开。刚出来的时候,曹昂便见到不远处立着一个xiǎo身影,认得正是曹植,便信步走了过去。
曹植盯着曹昂,“嘿嘿”低笑道:“大哥,劝好大娘了?”
曹昂苦笑道:“算是吧,娘亲还好说,不知道父亲那里如何了?”
曹植摆了摆手,笑道:“父亲那里大哥就放心好了,相信娘亲自有办法。只是这些都只是表面的东西,父亲心中那根刺一日不能拔出,类似今日之事以后肯定陆续有来。”
曹昂了然地点头道:“怪不得奉孝先生要为兄一定要带四弟去,四弟见识果然不凡。”
曹植咧嘴一笑,lù出他那标志xìng的xiǎo虎牙,点头道:“大哥,我们还是边行边说吧,莫要让奉孝先生他们久等。”
曹昂轻轻点头道:“也是,走吧。”说完之后,曹昂牵着曹植的xiǎ二人急急地离开曹府,往郭嘉所住的地方赶去。
当二人来到郭嘉所住的地方时,荀?、荀攸、程昱以及夏侯?、夏侯渊、曹仁等几名曹营中的核心文武赫然在列。二人进厅之后,坐在主位上的荀?当先问道:“子修,主公可有大碍?”
曹昂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老师请放心,父亲并无大碍。”
荀?轻吐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
当二人都落座之后,坐在上首的郭嘉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形象,肃容道:“今日嘉将各位都请来,也是奉了主公之命,向大家说一下濮阳之战的情况,另外看看能否商议出个对策来。今晚之事,便由文若来主持。”
听到是曹吩咐的,曹植才了然,想来曹营的文武也没有谁这么大胆,敢冒曹之大不韪,sī自商议大事。事实应该是曹羞于跟荀?这个老朋友兼首席谋士当面说战败之事,因此托郭嘉来说。
对于曹的好面子,荀?也清楚得很,于是微微点头道:“如此,公达先由你说一下濮阳与吕布jiāo手的情况吧。”
荀攸脸sè一凝,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吕布,不简单”听到荀攸以此句开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很少见到荀攸会lù出如此凝重的神情,于是也聚jīng会神地倾听。
不理众人齐聚自己身上的目光,荀攸接着说道:“我军初到濮阳,吕布并没有趁我军疲惫远来,还未立寨进行偷袭,反而待我军从容搭建大营。随后,主公决定试探吕布一番,于是在营外列阵并邀战。”说到这里,荀攸脸sè明显一暗,继而才说道:“此战,吕布以最jīng锐的西凉铁骑以及并州狼骑为先锋,以新归顺的臧霸所部的泰山兵为后合于我军jiāo手。正面jiāo锋之下,我军惨败,不仅辛苦数天搭建的大营被夺去,还连续被吕布追击了四十里,损失惨重。”
荀?听到这里,眉头已经拧紧,摇头叹道:“以骑对步,本就有先天优势。况且吕布麾下两路骑兵,皆是天下难得之jīng锐,正面jiāo锋被其所败,在所难免。主公本意虽是试探,然亦有些托大了。”
众文武中敢正面说曹不是的,恐怕也就只有荀?一个。众人当然知道荀?所言有理,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荀?听到,却是苦笑道:“xiǎo叔言之有理,正面jiāo锋我军毕竟处于弱势,败阵在所难免。只不过后面两战,却是完全中了陈公台之计谋。”
“哦?”荀?听到,惊呼了一下,凝声问道:“公达且细细道来。”
荀攸点了点头道:“当日正面jiāo锋战败之后,主公从文则之计,亲自领兵夜袭吕布骑兵所屯驻在城外的大寨。不想先胜后败,在主公夺了那大寨之后,竟然反被吕布麾下的高顺,率领七百jīng锐士卒反夺营寨。随后连中埋伏,幸好典韦骁勇护主,元让将军的援军也及时赶到,方才将主公救出。只不过此战又再折损不少,更为重要的是,连智取都被敌军所识破,军心骤降。”
荀?听完,也忍不住lù出苦笑之sè。这时,夏侯?却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公达所言皆是,只不过?要补充一下。当日?率援军去救大兄,却是遇上了率军追击的张辽,他说因为四公子的缘故,今日放过大兄一次,下次碰到,定当尽力一战。”
夏侯?刚说完,旁边的曹仁便轻“咦”一声道:“元让,此事怎么早前没听你提起?”
夏侯?耸了耸肩道:“人多嘴杂,也怕此事泄lù了出去,也就没有说,而且当日大兄也知道此事。”
曹仁听到,才了然地点了点头,继而眉头一皱,目光转到曹植身上,不解道:“此事又怎会与四公子你有关?”
曹植见曹仁问自己,心中也愣了一下,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那边也是亲历此事的郭嘉便将早前与张辽一战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那边夏侯?听完之后,点头含笑道:“想不到吕布这个三姓家奴如此刻薄寡恩,他麾下会有如此重情义之人,这个张辽确实是一个好对手”说到对张辽的印象,夏侯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