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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2 / 2)

虽然我答的时候总感觉头顶闪电纷纷,天雷滚滚。

幸亏夜看我的眼神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看外星人一样,而是一种类似欣赏的赞叹,她欣慰中点头的间隙,还意外地带了一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不会错。于是我决定趁热打铁,继续原定计划的心理干预。先与夜一齐,合力将眼内意识跳动的老总管扶到木条凳上坐好,再看那瑟缩的小孩虽已停止擦地板,却仍是颤抖仓皇着不敢从阴暗的角落里出来。

他眼里流露的仓促和惊慌,像是屡次掉进陷阱的小兽,希望与绝望交织恐惧。

“不急,他需要时间。”我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正欲翻过茶盘里倒扣的茶杯给老人倒杯水,只听见那名叫阿壳孰拉的小男孩一声低吼,破木板应声落地,“哐啷”一声在这静夜分外响亮。

“怎么了?”我心里一紧,不解地看过去。小孩瑟缩依然,而夜蹙眉轻掩额头,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试探地问道:“他……扔你?”

夜冷漠的“好”脾气终被出离的耐性分解,她顿了半晌,略带愤怒地嘟哝道:“好一个大臂力的小倔牛,好心想拉他过来,居然提防不力,还吃了一板……”

窥到老人眼中闪现一点光,又很快暗淡,忽地想到不能对急性应激障碍患者有强迫行为,虽上前探看夜的“伤势”,却也将就摆手佯怒道:“夜,你过去,不得无礼!”

夜许是没见过我这般态度,想自己一番好心却一被木板砸二被主子冤,无话可说,只沉了脸色到老人那边站好。我心里千万遍道着“夜姐姐对不起”,哎,好心好意却触犯到急性应激障碍症的雷区……现在,只有委屈你了,谁叫催眠必须尽量安静的氛围呢?我只能将计就计尽量减少周围的“干扰”了。

而我这个菜鸟,对于没有任何安定药物的客观条件下,在第一次尝试没有把握的前提下,也只能尝试要求最低的浅度催眠了。

从怀里摸出用红丝线串着的金银指环,似乎还有那位我不忍想起的故人,所带着的温热气息。银指环的主人,温润如玉的男子,天堂的空气还清新么?我见过,你最深情的面孔,和最柔软的笑意,以至于在炎凉的世态之中,灯火一样给予我挑战的勇气……双手合十,轻轻闭上眼睛,我静静祈祷,愿孟恩的阳光,能渗入吊晃的指环里,助我带这可怜的男孩走出阴霾。

慢慢踱到阿壳孰拉身边蹲下,借着忽明忽暗的灯火,才第一次看清楚这孩子:着典型的汉化后的蒙古小男孩服装,收腰紧袖口,半长的夹袄沾染了尘灰,使得原有的精细刺绣丧失华贵。我掌灯探下身去,细看之顿觉惊艳——他细软的头发编着辫子,是深深的咖色;他的皮肤白而细嫩,像天使的色彩,泛红的双颊淡淡地散着几粒可爱的雀斑;他长长的睫毛卷翘着,因为胆怯而不停颤抖,迷迭之后的瞳孔,竟然是深邃的蓝色……

我心里没来由地又惊又喜,这个小正太,极有可能是个混血儿!

这番猜测使得我更是提了兴致,鼓足信心摊开掌心,指环吊通过地心引力自然坠下,左右摆动。金属特有的清脆之音叮当一现,引得那沉默的小孩轻挑眉尖。是时候了,我抓住缓急强弱的节奏,压低了声线,曾学习过的渐进式放松诱导催眠辞,从嘴里缓缓而出:“阿壳孰拉就这样看过来……”

我一直用稳定、低沈的声调,从容地发声,而且,在我说话引导的时候,我自己也会处于非常宁静的脑波状态,所以催眠阿壳孰拉的同时,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静心的过程。

他的深蓝的眸子如我所愿看了过来,随着摇晃的指环左右摆动。像我这样菜鸟级的心理师对人生的第一次重要催眠惴惴不安,别无它法,只能用“间接法”轻度催眠,借助手中单调深沉的道具引导,接着用细如耳语般的催眠语呢喃,以单调、低沉、肯定、柔和的言语反复暗示。我虽表面镇定,其实催眠途中阿壳孰拉的几次眼神流离都险些让我乱了阵脚,几乎捣坏了拟定的节奏,冷汗不知道已经淋了多少。

我带领他做很深很深的深呼吸,有规律的深呼吸,慢慢把空气吸进来,再慢慢把空气吐出去。深呼吸的时候,想象阿壳孰拉把站赤空气中的氧气吸进来,空气从鼻子进入他小小的身体,沿着气管流过鼻腔、喉咙,然后进入他的肺部,再渗透到他的血液里。这种用意识形态做诱的呼吸,让小阿壳孰拉的血液有了新的循环,也给他自己一个感觉:自己的细胞开始有了新的,不一样的活力!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右手早已抬得没了知觉,却不敢贸然中段。正在思索是否要抢个节奏,换左手持吊坠,忽见阿壳孰拉美丽的睫毛,终于有了愈来愈垂下的趋势。这正是接受催眠的征兆!我心里一喜,酸痛也丢到脑后,低语暗示着让他越发疲倦,继而眼神开始呆滞,眼皮也重得很难撑开。

兆头倒是出乎意料的好,也许是因为阿壳孰拉陷入这种心理障碍的时间还不太长。可惜此刻,催眠只进行到一半,然而催眠这个东西,越到后越是困难且关键,绝不能掉以轻心!

我故意对身后老人充满惊异的一阵倒吸冷气充耳不闻,就算被暂时被误解也罢,手头的活可万不能就此中断。待阿壳孰拉扑闪的眼睛终于闭紧,马上收好指环伸过手去引导他仰面躺下,用更是轻如唇语的声音在他耳廓边反复叮咛:“松弛……阿壳孰拉的全身都软得像一条草蛇……”

“阿壳孰拉,注意你的头顶,让你的头皮放松……”

“眉毛附近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

“放松脸颊附近的肌肉……”

“放松你的脖子……”

“放松肩膀……你的肩膀平常承受了很多紧张、压力,现在都全部释放掉了。”

他的眼球却在紧闭的眼皮下迷乱翻滚,显示出对我催眠语轻微排斥的挣扎。我此时已经疲劳尽显,额上早是汗水密布不说,嗓子微微哑到沙,躯干酸痛还牵到右肩的刺感……阿壳孰拉为什么还没有正式进入催眠呢?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步骤?满脑的疲倦和疑惑混合,头昏脑胀到几乎昏厥,只是机械化地跟真程式压低声音继续着:“继续放松,继续保持深呼吸,每一次你呼吸的时候,你会感觉自己更放松、更舒服…… ”

他的表情纹渐渐平淡下来,我耐心快要耗尽,心情却随之淡定,嘴里的催眠语也慢慢没有了刻意的暗示,更多了些自己意向中的画面:“柔软的草场,蝴蝶飘忽飞过了一只……”

左手托着阿壳孰拉的脑袋突然轻轻一坠,我顿时提了神,低下头来仔细观察。这孩子幼小的心,是真的很累了,只见他的眼珠已经凝下,表情变得很安详,呼吸的频率稳而缓慢,手臂、手腕、手指头非常放松,侧了脸安稳的入睡了。

除了通过黑夜的道路,人们不能到达黎明。我不是系铃人,解铃也不擅长,这么说来再合理不过:因为要催眠这个可爱的小正太,还真是不容易啊!我的心情兴奋得可以开香槟,在当下却是一种无人分享的成就感,虽是这样,我仍是心花怒放:他已经进入轻度催眠状态,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几个时辰后若是我能顺利将他“觉醒引导”,以后的诱导治疗就更有把握了。

想到这里,心中为之一震,孰料老人忽的站起来,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你要……”

那是类似敢怒不敢言最后的挣扎,我的所作所为,果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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