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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2 / 2)

日复一日,黑衣女子对我总是那么体贴,也让我更有了奋力报效主人的精神。她照顾着主人和我,虽然不大爱说话,真心却胜过一切。然而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马能控制的,比如……马的精力,和耐力。当那个傍晚,她从我大腿里拔出好大一根东西,我痛得大叫了一声,我才知道,自己被人害过。哎,是什么时候,是谁这么狠毒,居然害我……心乱如麻,一想就头痛。之后的日子,渐渐地觉得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脑袋经常昏到不行,产生许多花花绿绿的怪东西;眼睛里看到的,也常常不是真实的,有时候路上明明是一个大坑,我却看成小丘,一脚下去,几乎把主人从背上摔下……

主人伤心地说要救我,黑衣女子也给我的食物里加了解药,可是我知道,现在她们能有鱼什么草,简直太有限了,是远远不够治好我的……我想哭,却渴得连泪都流不出来。我恨我自己,很我几乎让主人再次受伤……我有时甚至想一死了之,如果那样,我会不会是世界上第一匹自杀的马……在我最难受,最想放弃自己的时候,黑衣姑娘过去说的一句话,像她口中的马笛一样警醒着我……

那个阳光和煦的正午,黑衣女子是这样对主人说的:“马,是一个古老而坚毅,一个神秘而勇猛,一个强盛而狂野的种群,它始终以那奔放的性情,令人为之惊讶,为之叹服!”

于是,我咬牙对自己说:振作,萨仁,你还有,未完的使命。

第三十七章

万里无云,千里飘絮,清渐游远,浮萍妖娆。

明明是往南走的,为什么我总感觉我们比西游记》里的唐僧师徒走得更艰辛?唐僧西天取经只是遇到妖魔鬼怪,身边还有悟空保护,再不行还能求来佛祖。我呢?本该一路向南,怎奈南辕北辙;遇到的是比妖精更毒辣:“湮超门”的魑魅魍魉;比鬼怪更鲁莽:无心无良的红巾乱党……小荣的爷爷被杀了,自己失忆;夜受刀伤,强撑的后背还是会渗出殷红一片;我脖子断了又好,肩膀里还有取不出来的破暗器;最让人气氛的是,连马儿萨仁都中了蛊,步履沉重让人不忍多看!斜眼望望毛色温和的砒霜,哎,你是我们这堆南游记》之中,唯一正常完整的一个了……

想着想着,一条柳絮儿飘到头上。臭柳树,你难道没看见我冷得结冰了么?

哼,春意盎然!春意为何盎然!?

我无奈地在马背上颠簸,看着这春季特有的景色,却垂着一张与周遭特别不称的阴沉脸——事实是,那日叶榆功走后,夜不管我一连番的好说歹说,坚持要在什么杨渊海未来之前,速速离开。我却一直以方向不明、带上小荣后马匹不够等缘由老是拖着,最后却拗不过夜的冷面冷眼加冷言冷语,被迫在天擦亮鱼肚白时骑上萨仁,跟着夜的马屁股离开小木屋。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却是有史以来我与夜第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争执。她有她的理论,我有我的坚持。我笃信叶榆功一定是友非敌。因为他虽然神秘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给人又是一种红巾乱党臭痞子的坏印象。但是不可否认,在他的粗线条下,总把每件事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做过谋害我们的事!所以那晚他突然受伤离开,继而留下的信息与“指路人”,几乎成为我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夜与我想得恰恰相反,虽然知道她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但是这件事情上的意见不一致,生生毁灭了两人的所有理智,直到什么话都能脱口而出。为此我们曾争论到脸红脖子粗,事后我也惊异到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也是我所见也说话最多的一次。她紧攥着拳头,额上微露青筋的气势磅礴的一连串自问自答我至今仍是记忆犹新——

“属下只是觉得,时至今日,有些话不得不说。”夜素净的脸,冷艳成了冷酷,语气再没半点缓和。

“夜姐姐,但说无妨。”我强挤出的笑在冰冷的空气里被凝固。

“属下真不知道,一个屈尊易容混到红巾乱贼的大理贵族,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其武功之高在我之上,却只是乌合之众里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极力掩饰言谈习惯,以‘爷’自称,却仍有不易觉察的云南口音;刚才他狼狈的刀伤和极不合体的衣甲,想来也非偶然,许是他更衣之时被同伍人觉察,刀剑之后杀人灭口吧?!”

“大理?贵族……这又是何解?”

“大理也叫叶榆,以‘叶榆功’自称,不脱欲盖弥彰之嫌。”夜淡淡地看了一眼小荣枕边的太平广记》:“另外,公主许是不知,那日他拿出的令牌之中,分明是个‘段’字,而周边所刻,乃是大鹏金翅鸟。大理礼敬佛陀,且视鸟为神,与此瑞鸟相关之人,非富即贵。”

不可否认,夜今日所说,字字在理。我喉里的几句“可是”,也被生生郁结在唇齿之后。就算有相信他的什么第六感,话已至此,也根本不是我所能反驳与辩解。尽管我气到涨红了脸,也无话可说;尽管我竭尽全力坚持自己的意见,到头来也变成维护那个只认识几天的“陌生人”!

我自认是个帮里不帮亲的人,做不到拿公主的架子去压夜,但此时也低不下习惯高傲的头。极不情愿地叫醒了睡眼朦胧的小荣,走就走,谁怕谁?之后,再不与夜说一句话,冷战就此开始!

现在想来,正是夜压抑不少时日的一番发泄,才让我在不清楚的状况中,清楚了一个基本的事实——叶榆功,他不是他。

至少,不是我看到的那个他。

叶榆功的表里不一,越想越是诡异。虽然原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但总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敢承认。私下中我和他的闲聊,时而意气相投,时而大笑捧腹,有问有答而有理有据,海阔天空且行云流水,并不像是和草莽之徒言谈。至于“叶榆”一词,虽然我过去在古城居住的时候曾经听过,但听他自我介绍之后,只以为是同音,并未逐字细细往大理方向想。两个同样美好的名字;只是“叶榆”多了几分柔美,而“大理”则平添一丝气魄。 说到木牌,我更是多了几分红脸的理由,那个“段”字于上的龙飞凤舞,分明是我睁眼不认识几字的小篆;而周围的图腾,我一直以为是凤凰之类的,却没联想到在大理历史上,佛教一度是南诏大理国的国教,而民间的金鸡崇拜,就与大鹏金翅鸟有关。它作为大理古代文化的象征而雄峙洱海之滨……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夜说他易容,黑脸大胡子一定不是他的本尊,那么,他真实的样貌,是否如他声音般清透呢?

容不得我神游,才发现萨仁的步子越来越慢,睫毛垂得老低,脑袋也不时甩动,甚至眼泪鼻涕齐下……它的蛊毒似乎又发作了,神色萎靡,再没有“大都第一马”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心里一急,眼瞟着前面与小荣合骑一马的夜,背影依旧冷峻到能让人心寒。“冷战”至今,她仍是恼我不明是非,不与我说半句话。平日若是有个什么非说不可的,她也总是唤小荣传话。那蓝眸的小屁孩虽然看出点什么异常,但被教他习武的“师傅”使唤,他也倒是乐此不疲。

这不,夜似乎低头与坐在前面的小荣耳语几句,又速速勒马,小屁孩轻灵跳落,跑到萨仁前面仰着脑袋瓜子,眼睛弯得像两个小小的蓝月亮:“濒姐姐,师傅让我们在这里休息等着,她去见面的涧子里取些水来。”说完伸出小手抚着萨仁耷拉的耳朵,认真地问着:“马马是不是生病了,师傅说若赶路要留下掉队的……濒姐姐,‘自生自灭’是什么意思……”

“胡闹!”夜厉声喝道,却仍然连面都不转过,“不准叫我师傅,我何时收你为徒过?不得多言,速速过来!”

小荣跳着转过身,没人看到,我的脸上已是重重的两行泪,热得滚在颊上都是生疼——夜何时冷酷到如此?!过去那个吹着口笛、与马心灵相通的女子,却在无知的孩子面前透露这样的念头:让蛊毒缠身的萨仁,自生自灭!我如何能接受,我们得眼睁睁丢下它,任它痛苦而死——那匹白得没有一丝杂毛的个性马儿,那匹喜欢对我撒娇打响鼻的马儿,那匹载着我出生入死的马儿,那匹,孟恩送给阿盖的马儿……

“罢了!”我强忍住伤心,抬手用袖子拭了泪,侧身下马,怜惜地安抚着萨仁的鬃毛,铁了心冲他们道:“我自己的马,我自己负责。你们要走便走,我去取水给马喝,它在我在……”

“它亡我亡”么?乱世之中,我说这样不理智的话,实在太不适宜,也实在,不会有人理解。我把这后半句话生生吞了下去,抹了泪,拿起水袋,这一分钟,只想迈步就走。

我知道,在这个把回头看作软弱和耻辱的世界上,走得再远,也终究达不到想要的永远。走得再近,也终究回不到想要的梦境。人永远是一群被内心的遗憾和憧憬所奴役的生物,夹在生命的单行道上,走不远,也回不去。

平原之上突兀的小山丘倒是神奇,走在弯弯斜斜的山路,我不停自己劝慰自己:一切问题最终都是时间问题,一切烦恼其实都是自寻烦恼。我就是这样悲观的乐观主义者,虽然胆怯,但始终相信一切会好,萨仁会永远和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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