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的学校很大,是一个长方形的结构,前面是一排排的教学楼,属于好学生们的生活中心。教学楼后面就是一个贯穿着整个学校的湖泊,一左一右的两条主干道成为了人群交汇和移动的通途。而宿舍楼和球场什么的就分布在这个湖泊的旁边,湖周围的环境很好,杨柳的枝条会不时随着轻风微微的摆动着,带来一股子很清新的感觉,这是一个很适合恋人的湖泊。所以他们学校里给这个湖取了一个名字:情人湖。
现在我和铃就站在了情人湖的旁边,虽然已经入秋了,可是今天的太阳却格外的温暖,暖洋洋的阳光挥洒在我们的身上,很舒服,很惬意。我们两个手拉着手站在湖边,看着湖水不时荡起的涟漪——那应该是一副很漂亮的画面,如果铃不是一直在挣扎的话。
是的,从开始到现在,铃就一直很不爽被我抓着她的手。她好像很不习惯我就这么绕开了她的一切防线,直接象个莽撞的小孩一样冲到了她没有被保护的领地里。
“你抓疼我了!”她继续用以前那一招。
我把手略微的松了一下,可是还是没有放手。她的手凉凉的,因为紧张的缘故带着一点点的汗,我捏着很舒服,我不愿意放开她的手。
“现在还疼吗?”
“疼!”
“那怎么办,我扭头看她,做沉思状。“捏着你的手我会很舒服,但是你会觉得疼。不捏你的手吧,你是不疼了,我又该难受了。”
“怎么办呢?”我认真的问她。
她笑了,依然是先皱起她的鼻子,然后两只眼睛被浓浓的笑意遮挡了,那个时候她的眼睛是亮着的,很亮很亮。
我看的入迷了,不小心松开了手。她很敏捷的一抽,彻底摆脱了我的魔爪。
我不爽了,开始耍无赖。大叫不公平:“你用你的笑容迷惑了我,不算!我们再来一次。”说着又想去抓她的手了。
她不理我的抗议,只顾着躲闪着我的袭击。不时会很放肆的大笑着尖叫着,我能感觉出来,那个时候的铃很开心!
后来,我们累了,我就这么一屁股的坐在草地上,喘着粗气:“没想到这年头当坏人也成了一个体力活了!”
她又笑了,可是她只是站着,不愿意坐在我的边上。
我一拍脑袋,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跳起来脱下了自己夹克,铺在草地上,拍拍平整。
“小姐请!”
她又笑了,今天的她特别容易发笑。然后她就施施然的坐了下去,坐的时候故意把我衣服给蹂躏了一下。
我装作没看到,问她:“要喝水吗?”
“不用了。”
我跑到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两瓶橙汁,递了一瓶给她。
“都说不用了你还买!”她在怪我。
“因为我妈妈说的,女孩子说不的时候就是说要!”我吸着饮料,认真的对她说,并尽可能的想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更诚恳一些。
“扑!”从她被呛到程度来看,我刚刚诚恳的表情显然是失败了。
“咳,咳,咳……”她被呛的咳嗽了起来,我忙给她不停的拍着背。嘴巴也没闲着:“你说我就说了句大实话,你至于吗你……”
终于她不咳嗽了,瞪了我一眼:“不贫你会死吗?!”她说的咬牙切齿,带着点恶狠狠的劲儿。
我懂事的停了下来,不说话了,委屈的蹲在她身边喝着橙汁。
她好奇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
“怎么了?”
“……”
“你不说我走了啊!”她站了起来。
“别,别,别介。你不是说让我不贫了吗,我就不敢说话了啊!”我赶忙拉着她。
“我是不让你贫,没让你不说话啊!”
“我除了贫嘴就不知道说话该说什么了!”
扑通一声,她倒在了草地上……
“今天你们上的法律课?”我转移话题了。
“恩!”她坐了起来,“挺无聊的。”
“啊?为什么啊,我觉得法律特有意思,学好了法律,以后杀人放火都有保障了!”
“合辙你学法律就是为了干这个?”她大叫。
“当然了,学法是为了更好的犯法!”
她又倒了……
“没有拉,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们文科的人。”我把她拉了起来,认真的说着。“我一直挺喜欢文科的,因为可以有很多的时间去思考人生,思考世界。而不是象理科一样每天和一堆枯燥的公式和数字打交道。”
“那你为什么没有学文科呢?”
“哎,那会年少无知,没什么主见,面对着强权的压迫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呗。所以我妈说了一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就这么委委屈屈的从了她了。”
她笑了:“什么叫从了,说话没个正经!”
“可不就是从了吗,我这么招就把自己的后半辈子给定型了,哎,现在想想还是挺不甘心的!”我叹了一口气,躺在了草地上发呆。
“你可不能这么想,一定是学什么就要做什么吗?”现在换她拉起我了,“专业不对口的事儿多了去了,人家不一样活的好好的!”
她居然在鼓励我了?!
我楞了一下,看着她认真说话的样子,然后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她恼了:“人家说的认真的,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你挺好的!这么好的闺女,我一定要娶回家给供着。”我脸上微笑,内心紧张的像铃作出了试探性的表白。
在说出那句话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孩在一秒前后的表情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如果说前一秒的铃还是一个可爱而害羞的小女孩的话,那后一秒的铃就变成了一个忧郁而沧桑的女人。
我后悔自己在那么一刻开了那么样的一句玩笑——她脸上的表情让我好心疼。
“Ronin,你知道我的故事了么?”铃低声的说到。
“我知道,静都告诉我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这个,小心翼翼的回答到。
“是吗?”铃安静的说着话,声音很小很秀气。她说的很慢,彷佛在思考些什么,“那段过去对我的影响很深很深,你知道吗?那就像烙在心里的一个烙印,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把伤口愈合好,但是那个痕迹却永远不会消散。”她的眼神漂移了起来,是在想她过去的那个他么?我心疼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