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乱糟糟的汉口街道上,众人入眼所见皆是拖家带口,甚至牵着家畜想要进入租界躲避兵灾的百姓。
佛朗索瓦·黄跟没听到他的讽刺一样,干笑道:“您说是就是,兄弟也是没办法,在法国人手底下混口饭吃,其实我是爱国的。
他是有见识的,知道别看国府现在一败再败,可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日本人撑不了多久。
是个聪明人,那就好,免得不好交流,左重展颜一笑,掏出一张特务处制作的证件扔了过去。
“好汉,不要冲动,杀人是犯法的!鄙人的钱包在内兜,里面的几十法郎和法币全部给诸位,就当我请弟兄们喝酒。”
带队的法国~军官接过护照看了两眼交还给男人,示意一旁的士兵开门,对于家养的狗,他们总要给予些优待。
他听完微微颔首,叫了某位小眼睛的余姓男子名字:“小余,你以仆人身份跟着黄先生进租界,知道如何用那些东西合成炸(分隔)药吧?
给你五个小时时间,今天晚上五点三十分,准时将这上面的目标炸了,注意,租界都是逃难的百姓,尽量不要伤人,前提是不影响任务。”
如此赤果果的示好将左重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反应,可看着对方热切的眼神,似乎有些明白了,这是要交投名状啊。
“这就对了,让大家撤退,保持距离向法租界靠拢,茳城站不是有电台吗,你去一趟,让他们联络总部,看看有没有新的情况。”
“好吧,既然黄先生这么热情,我倒是不好拒绝了,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就是希望你带我的弟兄进入租界。
在心底鄙视了高卢鸡一番,约定好见面地点,左重带着爆~破分队成员向着法租界移动,邬春阳独自去茳城站打探消息。
对了,特务处要进租界,不管想干什么,还需要帮忙,若是能通过这件事跟对方打好关系………
先不要着急拒绝,这是我的证件,看完了、想好了再回答,别给你的老婆孩子和自己找麻烦。”
邬春阳顿了顿,故作轻松地点点头:“好的,副处长,那等到天黑再行动,属下保证给您多抢几艘船回来。”
在这种兵临城下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果军少将,大家都一样,谁也没有先行离开的特权,他可不想成为“飞将军左”。
特务处啊!
一个香蕉人将护照举高,蛮横的推开挡在前面的百姓,艰难来到了路障前,神色恐慌地用法语向主子们求助。
不是黄某自夸,我十五岁进入法国洋行谋生,花了二十年成为洋行的协理,在租界公董局和茳城周边城市均有一定的人脉。”
“我是法兰西公民,天啊,快放我进去,先生们,那些日本疯子在城外杀了无数的市民,我差点死在这个国家。”
脑子转得飞快的佛朗索瓦·黄立刻明白了,特务处这是要对法国人下手啊,面对衣食父母即将被袭击的事实,这家伙拍了拍胸脯。
左重听完很满意,转头警告看似听话的佛朗索瓦·黄:“黄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我们会关照你的生意,大家以后常来常往。
“你叫佛朗索瓦·黄?法国什么时候有黄种人公民了,莫非黄先生是南越人,您的茳城话讲得真不错。”
等左重等人来到租界入口处,一队手持NAS步枪,头戴亚德里安型头盔的法军士兵横在铁丝网和路障之后,模样懒散。
听到他的回答,左重开心地笑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没有让别人送死的刁惯,再说了,法国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怕个鸟。
他注视着越来越多的难民,随意问了一句,本以为国府在撤退,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想到邬春阳还真的带来了一条情报。
这个家伙有点东西啊,左重有点惊疑不定,思考片刻询问对方仓库中有没有白糖等生活常用物品,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其他爆~破分队的成员则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站在巷口处巡弋,不动声色挡住人群,以免被人看到巷子里面的情况。
他想的很清楚,卖都卖了,不如卖彻底点,给法国人当狗的好处也就这样,干到协理差不多就到头了,没什么上升空间。
这种人就是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确定李姓特务没有搜到危险物品,左重随意翻了翻证件,斜着眼睛问了对方一句。
看到铁丝网有了缝隙,周围的茳城百姓疯了,拼了命的往前涌去试图进去,人群轻易的将香蕉人挤到了旁边。
特务处。
“不为难,黄某手下管了好几个大型仓库,其中便有工业炸……不对,是烟花,若是长官不方便带东西进去,可以先用那里面的。”
“报告副处长,总部来电,有30名金陵大学教职员和学生,以及中~央大学的十多个知名学者被困在了武昌的大发旅馆之内。”
余姓特务很稳重,认真思考过后用学生的口吻回答了问题,左重是青浦班的常务副主他,这么说也不算僭越。
钱在这,您拿走,只求能留我一命,前面就是租界的哨卡,千万不要冲动,一旦响枪我无所谓,就怕各位兄弟到时走不脱。”
香蕉人急了,立刻爆了一句法语粗~口,刚想用力推开前面的人就觉得脖子后面一紧,一双手捂住了嘴巴,被人拽到了小巷子里。
邬春阳简单汇报了情况,其余的话什么都没有说,出于职责,他不想让撤退计划节外生枝,只想安全地把副处长送到山城。
可面对即将逃离的险境,和一群素不相识却决定了国家、民族未来前途的种子,左重没有迟疑,当即命令对方带人去保护。
队伍中的所有特务,包括许、李两人在内全部跟随邬春阳行动,爆~破分队的工兵打打仗还行,救人这种事需要专业人员。
还有一件事,原本的撤离计划必须做一些改变,遥望着茳边的法国船厂,他的脑中快速思考,终于制定出了一个新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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