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目中金光暗淡下去:“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愿考虑另一条道路,他年你我再会就是你的死期!”
一击不中,齐昭昀已经十分警惕,绝无可能再把自己的命门暴露给她,要杀了齐昭昀就更不容易了。那延方才其实只是恼羞成怒,却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失败,眼下心中后怕又生出悔意,说出他年再见就是你的死期这种话,也就是同意放齐昭昀走了。
熏香随风四散,齐昭昀谨慎的退后一步,听见厅外铁甲碰撞的声音,是宫中的卫士听到了方才的动静,在外轻轻叩门:“都督?”
那延在榻上如同受伤的母狮一般挫败地低吼,但并无再次攻击的意图,齐昭昀面容是冷的,声音却一如往常:“没事,我这就过去。”
赵朔宫中的卫士多数都是他的亲兵,真正是花架子的反而不多,在使团这里更是不容松懈,方才那延的暴怒和齐昭昀横刀格挡的动静都不小,惊动他们是理所当然。
那延双目灼灼,看着齐昭昀出门。
使团在新年宴后就离京了。
一是因为她们原定年后就走,而是因为那延袭击齐昭昀的事。这事要不为其他人所知很容易,但想要赵朔不知道那就很难了。赵朔倒不担心齐昭昀被三言两语挑动了反水的心——毕竟世上没有人能够提供比他更优渥的条件,世上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像顾寰一样轻而易举的取得齐昭昀的信任。
儿女私情不足以决定天下大事,真正聪明的人也绝不会被情爱绊住,但人只要有心,就可以利用。
天下和顾寰都在赵朔掌心,他怕的就不是齐昭昀突然变心了。
反倒是那延招揽齐昭昀的时候说的话格外引人注意,赵朔当面并没有露出异色,回到后宫之后却忍不住去问了顾璇玑。
“他的命途多舛,命格奇异,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何连巫国也都想要他?”
顾璇玑正在照料几盆花,闻言顿了顿,放下银剪,索然无味的抬起头:“陛下该不是在想什么得大都督者得天下的事吧?”
赵朔欲言又止。
从前不是没有人被这样说过,不过下场都不算好,多方争夺,天下大乱,而这个所谓得之可以得天下的人,其实只带来了更多战争和灾祸,并没有拯救什么,安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