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罗紫卿心里不由分说的慌乱起来。
难道安笙竟和哥舒碧……
一边想着圣人日「非礼勿视」,可终究敌不过好奇心,罗紫卿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小心翼翼的从窗缝中看去……
眼前所见却让他瞬间目瞪口呆。
哪里是哥舒碧,正和安笙缠绵的人,居然是李任青!
两人赤裸裸的交缠在一起,安笙浑身汗湿,乌黑的长发凌乱的黏在身上,双目紧闭,脸泛潮红,正随着李任青的律动而喘息着,已经是沉迷情欲交欢正畅的模样。
而且……还呻吟得那么让人面红心跳……
看着安笙那妩媚的模样,罗紫卿只觉得心怦怦直跳,连呼吸都忍不住粗重了起来,脚下也情不自禁往前一步,头却不小心撞到了窗棂,「砰」的一声轻响。
他一吓,顿时僵直身体站在那里不敢再动,唯恐被里面的人发现他在偷看……
难堪又难熬的刹那沉默。
房内的人似乎并未察觉到窗外有人,李任青俯身啃咬着安笙雪白的身子,引得安笙阵阵颤栗不已,呻吟声越发连成了一片,他却又忽然把安笙扶了起来坐在自己怀里,修长的双腿大大分开,正好对着窗户的方向。
安笙那染满情欲色彩的身体就毫无遮拦的彻底暴露在罗紫卿眼前。
罗紫卿顿时脚下一个踉跄。
偏生李任青还在不停的挑逗着,引得安笙呻吟声不断,越来越撩人,也越来越妩媚,风致张狂入骨,直教人心里小鹿般乱跳,简直无法抵挡这煽情的诱惑。
罗紫卿再也不敢看下去,低着头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安笙的房外。
可眼前似乎还都是安笙那妩媚的模样,耳畔一声声撩人的呻吟也仿佛还在回响着,罗紫卿整张脸涨得通红,连自己是怎么走下楼梯、走出后院的也不知道,整个人失魂落魄一般,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了
呆站了半晌,才回头看向安笙居住的那栋小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良久,才叹息一声,脚下像是有千斤重,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大门口挪去。
第八章
罗紫卿的到来,安笙并不知道。
他在任青的撩拨中早已神智恍惚,只能随着对方的节奏而起舞,完全无暇顾及四周的事情。最后呻吟着在任青的臂弯中晕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昏黄的光照在窗棂上,把房内的东西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任青早就已经离开了,更细心的把欢爱过后的痕迹收拾干净,连自己的身子也被擦拭过,可是,只要安笙略微一动,双腿间就会缓缓流下一股温热的液体。
体内还残留着任青的东西,安笙满脸通红,双目紧紧闭上,咬着唇,想撑起身来,可身子却像是快要散架一样酸软无力,连动一根手指都勉强,更遑论能下床去好好洗洗自己这满布瘀青吻痕的身体。
房门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朱颜的声音随之响起。
「安笙,你还在睡?下来吃饭了。」
「唔……我不下去了,朱颜,麻烦你送点吃的来,我就在房里吃。」安笙回答。
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就算是朱颜他们也一样。
「也好。」朱颜应道,略停了停,又开口:「对了,今天紫卿来过了。」
「紫卿?」安笙闻言大惊,刚翻起身来,可下身酸软不堪,又无力的倒下,只好问道:「他来……他来做什么?」
「找你啊,不过就在前面酒肆里坐着,说是担心你还在生他的气,不好进来。」朱颜道:「话说回来,你是不是真的还在生他的气啊?」
「怎么可能……」听见紫卿并未上楼来,安笙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长长的松了口气,「我才没生他的气呢!」
「那就好,你等等,我给你把吃的东西拿来。」朱颜并未听出安笙话里的忐忑不安,脚步声轻快的离开。
安笙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心里思绪万千。
任青……真的已经完全变了!
他从来不会像这样强迫自己,也从来不会像这样不顾自己的哀求一味的需索无度。
那个温柔的任青,已经随着龟裂的记忆,永远的留在了碎叶城,永远留在了年少时光中。
如今在长安的,是臭名昭著的李任青,冷酷又残忍!
是不是人长大了都会变?是不是做了官都会变?
变得陌生?变得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变得那样权势薰心,为求名利不择手段?
那罗紫卿呢……他是不是也会这样?
他……他也是官啊……
想到罗紫卿,安笙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他很怕罗紫卿看到自己和任青那淫乱的模样,可听朱颜说,罗紫卿并未上楼来,也并未看见那不堪的一幕,心下不禁大为欣慰。
罗紫卿素来正直,要是知道了自己那么不堪入目的一面,不知心里会怎么想……
也不知……会怎么样看待自己……
◇◆◇
李相府前,向来是众官趋之若鹜的地方。
不入此门,不从此门出,就注定只有离开长安,再无晋升的可能,甚至丢宫、丢掉性命。外官人京述职,也要来拜见李相,不然心里就不踏实。
府门前围了一些人,都被门房挡在了外面,不得其门而入。
远远的见一位白衣少年,在随从的簇拥下骑马而来,原先盛气凌人的李府看门人也一脸谄媚的迎了上去,猜测定是李相心腹亲近之人,有些机灵一点的,已经认出那少年正是李相最信任的义子李任青。
见一群人围了上来,李任青皱了皱眉,俊美的脸上很明显的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嘴唇抿起,目光冷冷的扫了过去。
他酷吏之名官场中无人不晓,端的是声名赫赫,也说得上是臭名昭著。虽然年少,可一身冷酷的杀气凛冽似冰,即使是大白天,也让那些想拍他马屁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乖乖的闭上了嘴,哪里还敢造次?
李任青的目光在不远处几个胡人身上略停了停,旋即翻身下马,畅通无阻的走进李相府。
「青少爷。」管家见李任青来,连忙迎了上去。
「义父呢?」
「相爷昨夜住在月堂,至今未出。」
李任青闻言,微微一笑。
他身为李林甫的义子,怎么会不知道月堂的用处?
入月堂,悦而出之,则定有人将家碎矣。
听管家恭敬的说来,李任青悠闲的在花厅里坐下,端起侍女送上的香茶轻抿了一口,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我见门口有几个胡人,是谁来了?」
「还不是那个胖子安禄山!」管家回答:「今儿个一早就来了,死赖着不走。」
「义父没见他?」
「没,可也没下令撵出去,让他在偏厅里一直候着,并没说什么时候见。」
李任青闻言,轻轻抬起眼,俊美无俦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没说不见,也没说见,这下那胖子可睡得不踏实了。」
安禄山仗着皇帝恩宠,更是杨贵妃义子,向来倨傲,谁都不放在眼里,满朝公卿,却唯独就怕宰相李林甫一人,每次进京,必定恭恭敬敬的来拜见李相,若是见他,则欣喜过望,若是不见,则整日惴惴不安,并大叫「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