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寒……”慕容晱忽然轻声开口叫她。
苏瑾寒转过头来看她。
屋檐的阴影投射在慕容晱的脸上,明灭的光让他显得有些晦涩,看不清他的神情。
“如果是靖王,你会接受吗?”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就这么散开。
苏瑾寒听了,却是微微一怔。
如果是庄靖铖,她会拒绝吗?
苏瑾寒扪心自问。
若是之前,她或许可能不会,但是现在,她却一定会。
想到这里,说不出的难过在心里逸散,那个人,说很在乎很在乎她,说要和她在一起,却最终没有履行承诺。
眨了眨眼,忍住酸涩,苏瑾寒道:“慕容哥哥,没有如果。”
对啊,事情已经发生,他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婿,没有如果了。
慕容晱笑了笑,道:“既然瑾寒这么说了,我届时让屋主拟好租房条例,回头给你送过去,保管把租金什么的,都算得妥妥当当的。”
“好,那就劳烦慕容哥哥了。”苏瑾寒轻声道谢,随后带着青芽和夏禾离开。
将苏瑾寒送回寒苑之后,夏禾悄然离开了苏府,去了靖王府。
“主子还没醒吗?”夏禾见腾策守在门口,不由得问。
腾策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夏禾有些不耐烦的问。
苏瑾寒那边有慕容晱撬墙角,庄靖铖这边的状况又没有好,她能有好脾气就怪了。
“主子醒了,但是还不如不醒。”腾策说。
夏禾紧紧的皱眉,索性撂下他,自己进门去看。
屋里,清辉正捧着一碗药,在庄靖铖的床边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劝他喝药。
“王爷,求求您了,您倒是快喝药啊。这不喝药下去,你的病难得好的。”
“端走,本王不喝,咳咳……”庄靖铖脸色依旧难看,拒绝的姿态却也很坚定,打死不喝药就对了。
他身体好得很,就是不喝药,也能好的,从来都没有吃过药。
“可是主子上次不是都喝了药吗?这次怎么……”清辉苦着脸。
“喝药,喝什么药?本王从小到大都不喝药,清辉你又不是不知道,莫不是脑子坏了?”忘记过去的庄靖铖,大言不惭的说清辉。
清辉张了张嘴,天哪,这要他怎么说啊。
夏禾就是在这时候进门的。
看到清辉端着药,加上方才的对话,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跟在她身边吗?莫不是小寒寒出事了?”庄靖铖看到夏禾,顿时急了,追问间竟然撑着要起身。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夏禾派到苏瑾寒身边去的,但是既然夏禾已经在苏瑾寒身边了,那替他护卫她的安全,也是好的。
如今见夏禾出现,他顿时吃惊,莫不是他昏迷的这两日,父皇明面上是答应他的请求,暗地里却对瑾寒动手了?
庄靖铖越想,心里越急,踉跄着,险些栽倒在地。
夏禾赶忙上前扶住庄靖铖,“主子,你没事吧?”
“没事,她……”庄靖铖抓着夏禾的手,脸上浮现出着急的神色。
“小姐没事,主子别担心。”夏禾反应过来庄靖铖担心什么,赶忙道。
庄靖铖这才松了口气,由着夏禾扶到床上躺着。
“她没事,你回来这是要禀告什么?”
“来看看主子的病如何了。”夏禾说,又道:“另外,今日慕容晱去找小姐了。”
“做什么?”庄靖铖的面色有些紧绷。
慕容晱他见过,确实翩翩君子如玉,也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但若是和他抢女人,那就没什么好感可言了。
“慕容晱找到了一个四进的院子,适合做私塾,小姐看了也欢喜,不过慕容晱想要送小姐,小姐没答应,慕容晱便说去找屋主谈租房的事情。”夏禾说道。
为了两人能在一起,不喜多话的夏禾说了这么一长串,也是不易。
庄靖铖闻言先是拧眉,又问:“在哪里的?”
夏禾说了地址,庄靖铖松了眉,道:“无妨,由他去吧。”
“可是……”夏禾皱了眉。
如果慕容晱替苏瑾寒租到了房子,到时候她定然感激他,两人走得近,说不定有些事情就会发生改变了。
夏禾的担忧自然不无道理,一旁的清辉笑道:“夏禾姐不必担心,那屋子现在已经是咱们的了,若是他们想租,也要看咱爷同不同意。”
夏禾顿时错愕,他们的了?她怎么不知道?
一旁的清辉这才轻声和她解释。
原来知道苏瑾寒要开私塾,要训练人之后,庄靖铖也一直在京城派人暗中找房子,本来早些日子就已经找好了,打算送给苏瑾寒的,可是因为那天的宫宴和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一直便没有送出去。
夏禾这才恍然,那她还真是白操心了。
“那主子,若是那慕容晱真的来租房子,咱们怎么办?给他羞辱一番,打出去?”清辉跃跃欲试。
所有搅和自家主子和苏小姐在一起的人,都是坏人。
庄靖铖沉默片刻,道:“不必,他若是想租,便租给他,最优惠又不会起疑的价格,若是他要买,就说不卖。”
“可是……”清辉一听,顿时急了。
凭什么他们出了钱,出了力,却让慕容晱去做人情啊。
庄靖铖轻声道:“这是她想做的事情,她开心就好。”
此刻他们闹得那么僵,她也还没有原谅她,若是他这时提出将宅子送给苏瑾寒,她是不会接受的,与其让她再费劲去找,不如借着慕容晱的手给她。
至少他给,她会接受。
清辉还想再说什么,庄靖铖却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再谈的模样。
室内沉寂片刻,庄靖铖冲着清辉道:“药端来。”
“啊?”清辉呆住了。
庄靖铖直接探手端过他手里的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随后将药碗递给清辉,道:“三餐按时煎药。你们退下吧,本王困了。”
清辉傻傻的应了一声,端着药下去了,直到出了门,他还不可思议,困惑道:“哎你们说,王爷先前死活不肯喝药,后来怎么就肯了?”
夏禾和腾策同时斜了他一眼,对他这反应力感到悲哀。
主子死都不肯吃药,却在夏禾来了之后肯了,自然是因为苏瑾寒啊。
他不肯吃药是习惯,肯吃药是他知道苏瑾寒身边有别人在环视,他只有让自己更快的好起来,才能够将苏瑾寒追回来,要不然,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了。
所以说,在吃药这件事情上,只要苏瑾寒,才能让庄靖铖妥协。
这些事情苏瑾寒自然不知道,她看到夏禾回来,便拉着夏禾,让她教她练内功。
夏禾虽然忧心二人的关系,但却并没有忘记自己来的初衷,她来,就是为了让苏瑾寒学会轻功,能够保护自己的。
按照往常的基础训练下来之后,苏瑾寒浑身冒着薄薄的汗。
“夏禾,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向你们那样,在天上飞来飞去啊。”苏瑾寒有些失落的问。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轻了许多,跑起来都不带费力的,但是就是做不到像是夏禾他们这些会轻功,飞来飞去。
夏禾道:“小姐现在可以试试。”
苏瑾寒闻言顿时呆了,“可以吗?我可以试试?”
见夏禾点头,苏瑾寒顿时呆了。
“那,那我要怎么做?”苏瑾寒紧张的问。
“按照我教你的,默念心法口诀,运转内力按照经脉走,纵气提身,向上跳,很容易的。”夏禾说。
苏瑾寒紧张的吸了口气,然后试着按照夏禾说的去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的,终于她好不容易晃晃悠悠的飞起来了。
苏瑾寒心里一喜,“夏禾,我会了,我会飞了。”
苏瑾寒开心不已,正开口炫耀,谁知一开口,气一岔,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夏禾见她距离地面不高,也没救她,于是苏瑾寒摔了个狗吃屎。
疼得龇牙咧嘴,苏瑾寒坐起身子,幽怨道:“夏禾,为什么我一说话就掉下来了?”
她记得不管是夏禾还是庄靖铖,抱着她飞的时候,说话可是和在地上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的。
对于夏禾不救她的事情,苏瑾寒倒是淡定。
因为夏禾从最开始就说过,练功的时候,为了让她知道练功的苦,除非是遇到她觉得有危险的情况,否则的话,她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